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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告白

在我喝掉兩瓶礦泉水后,樂曉冬和合香終于如愿以償地坐進了摩天輪里,機器運行前她們叮囑我一定要多拍幾張照片。摩天輪開始慢慢地旋轉,我拿出手機對準兩位女生所在的車廂拍照,樂曉冬沖我咧嘴笑著,還高興地揮舞雙臂。

我看著緩緩上升的摩天輪,樂曉冬和合香的臉隨著高度的增加變得越來越模糊,達到最高點時,我已經完全看不清她們了,只能模糊的看見那個藍白相間的小車廂。

寧靜的天空作為背景,柔軟的白云是很好的裝飾物,散發出金色光芒的太陽正好懸掛在摩天輪的上方,所有的一切融合得剛剛好,給人一種淡淡的幸福感。我舉起手機將這幅美好的畫面拍攝下來,不自覺的想起網絡上那首關于摩天輪的歌,歌詞我記不太清了,唯獨有印象的一句是:一直反反復復像個圈圈繞著你。

樂曉冬和合香從摩天輪上下來后,兩個人像兩只歡快的小鳥一樣蹦蹦跳跳的來到我面前,合香趕緊問:“怎么樣?拍了多少張?快給我看看。”

我把手機遞過去,說:“沒拍幾張,我不怎么會拍照。”

合香一邊翻看照片,一邊說:“不賴嘛,沒想到你還挺有審美觀的,我還擔心你是靈魂攝影師呢。”

“曉冬你看,”她將手機遞到樂曉冬的面前,“這張拍的很不錯吧,藍天白云還有太陽正好在車廂的上方。”

樂曉冬贊同地點點頭,抬頭沖我燦爛一笑,合香笑嘻嘻地瞅著她,說:“哎呀,眼光不錯嘛。”

樂曉冬的臉瞬間泛起一層緋紅,掄起拳頭砸向合香的肩膀,別扭地嗔道:“別胡說。”

“我可沒胡說,是你自己想多了,我指的是你要他給我們拍照的眼光不錯,你說你想到哪里去了?”合香嬉皮笑臉地問。

我一頭霧水地看著兩位女生開玩笑拌嘴,樂曉冬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了我兩眼。之所以說復雜,是因為我不能完全理解那種眼神中的含義,仿佛高興中夾雜著羞澀,又或者說青澀?

“李裕樹你可走運了,”合香突然把話頭轉向我,“曉冬剛才在摩天輪里告訴我...唔...”話才說到一半,便被樂曉冬用手捂住了嘴。她一面對合香進行封口,一面對我大幅度地搖頭,語氣急迫地說:“什么也沒有,你別聽她胡說。”

與雄治會和時,他和浩帆正好從海盜船上下來,兩人看樣子玩得很盡興,臉上掛滿笑容。浩帆提議去劃船,合香第一個舉雙手贊成。

我們來到劃船項目的售票窗口,一張票二十元,可以沿著游樂場周圍的河流劃行一圈,需要交一百塊錢的押金。雄治掏錢付了押金,還給我們出了票錢,盡管我們提議自付費用,但雄治這個講義氣的家伙死活不肯同意,最后我們拗不過他,也就隨他去了。

我們要了兩條船,雄治和合香坐一條,我與浩帆還有樂曉冬三個人坐一條。這么安排的理由是因為這種船需要乘客自己用腳蹬踏板使之劃行,由于我的體力不怎么好,所以讓浩帆來幫我。

我們陸續登上小船,樂曉冬上去的時候船身晃動了一下,她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向前一倒,不偏不倚地撞進我的懷里,我扶住她,低頭詢問她要不要緊?可她只是搖搖頭,也不抬頭看我,和往常很不一樣。

小船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劃行,我們沒有劃船的經驗,船的行駛軌跡就像一條水蛇般彎曲,雄治見我們滑稽的航行路線大笑著沖我們喊話道:“喂!你們是在玩原地轉圈圈嗎?”

樂曉冬聽了氣呼呼地回應道:“不要小瞧我們!”她和浩帆卯足勁用力踩船上的踏板,神情認真的就像在進行某場激烈的比賽。船在他們的努力下果然加速前進了,可惜好景不長,不一會兒我們的船便再次上演水蛇附體。

雄治和合香沖我們哈哈大笑,樂曉冬和浩帆正在商量要不要劃船過去給那兩個幸災樂禍的人一點教訓,我望向蕩漾著層層疊疊漣漪的湖面,燦爛的陽光照射下來,湖面就像灑滿了鉆石一樣閃亮耀眼。

迎面吹來一陣微風,清爽怡人,我不自覺地彎起唇角,心情好得如同湖邊隨風搖曳歌唱的綠樹。

“曉冬姐,你發什么愣啊?”浩帆的聲音成功將我的視線拉到樂曉冬的身上,她一邊撓臉頰,一邊嘟囔著:“沒發什么愣啊...”

“可是你剛才明明就盯著他發愣啊。”浩帆抬手指向我,樂曉冬一把打掉他的手,急切地說:“才沒有!我是在想事情,你到底想不想給那倆個家伙一點顏色看看。”

“當然想了,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浩帆的重心再次回歸到先前的話題上。

直到劃船游玩結束,樂曉冬和浩帆倆人口中所謂的冒險又大膽的計劃仍未成功實行。上岸以后這倆人對雄治和合香進行了一番口舌大戰。

劃完船我們接著去了鬼屋,當然我沒有進去,樂曉冬也沒進去。我問她為什么不去玩?她說她膽子小,我很懷疑這個回答的真實性,我一向覺得她的膽子屬于很大的那類。

我和樂曉冬坐在鬼屋附近的長椅上休息,她低垂著頭,兩只腳尖像小孩子一樣互相碰撞,輕聲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我側頭看著她,陽光在她烏黑的頭發上打下一道光圈。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我一怔,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便有些遲疑地問:“你是認真的?”

“嗯,認真的。”樂曉冬重重地點頭。

我的大腦里有一瞬間浮現出王雨涵的臉,但也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像曇花一現般,消失以后又恢復到原樣,似乎從未留下任何痕跡和變化。

“沒有。”我告訴她。

“哦,”樂曉冬用左腳尖在地面上碾了碾,舔舔下嘴唇,“我有一個喜歡的人。”

“啊?”我驚訝地看著她,“很令人意外的消息啊。”

“可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

“別灰心,說不定有機會。”我說。

她沉默幾秒,突然揚起臉沖我燦爛一笑,說:“也是啊。”

沒過多久,合香三人便從鬼屋里出來了,浩帆在一旁模仿合香在鬼屋內的尖叫,羞得合香兩耳通紅。

晚飯我們去吃了街上有名的麻辣火鍋,吃完飯天已經完全黑了,雄治提議不回家住在旅館。大家商量過后,一致表示同意,便在街上一家幼兒園附近找了一家價位適中的旅館住宿。

我和雄治、浩帆三人一間房,兩位女生一間房,玩了一整天我感覺精疲力盡,洗完澡便很快入睡了。一整晚我都沒有做夢,第二天浩帆吐槽雄治的鼾聲太響我也沒有印象。準備離開旅館時,雄治說找合香有點事談,等他們倆人回來,帶給我們的卻是驚訝。

雄治緊緊地牽著合香的手,合香害羞地微低著頭,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毫無疑問,他們交往了。在樂曉冬的追問下雄治大膽的坦白是他先告的白。

這件浪漫又值得慶祝的事情不失為這次游玩的美妙插曲,但不是所有插曲都是美好的。在去往公交車站的路上,樂曉冬拉我到一旁談話,她用十分認真的態度對我說:“我喜歡的人是你。”

我的心底升騰起一種陌生又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堵在心口來回翻涌,讓人并不好受。我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她,能確定的是我不討厭她,并且把她當成好朋友,正是這種猶疑讓我感到不知所措。

但此刻的情況是我必須給她一個答復,我避開她充滿期待的眼神,緩緩地說:“對不起,我一直把你當朋友。”

所以,這個外出游玩的美好故事最終以我拒絕樂曉冬的告白狼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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