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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生日快樂

七月的太陽很是毒辣,曬得人皮膚發痛。我提著購物袋快速地穿過馬路,被烤化的空氣十分粘稠,很難進入人的肺部。路旁的綠樹葉子像抹了油似的發著光,枝干上一只鳥也沒有。估計鳥兒都去避暑了。

走到馬路盡頭向左轉彎,往前直走就到了我的家。此刻滿頭大汗的我多么渴望能得到電風扇的救贖。

“李裕樹!”

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轉頭看去,只見樂曉冬站在自家門前面帶微笑地端著一個白色瓷盤,里面放著兩塊紅通通的西瓜。

“特意給你切的。”她沖我露齒一笑。

“謝謝。”我欣然接受。

這是我放暑假吃到的第一塊西瓜。爸爸媽媽對西瓜這種水果不太感興趣,所以很少買回來吃。我對西瓜雖沒有太多喜愛,但也不討厭。再說炎炎夏日和水分充足的西瓜可是絕配,吃一塊解解暑挺好的。

我坐在椅子上吃著西瓜,床邊的電風扇對我唱著“呼呼”歌。甜潤的西瓜入喉再加上涼風的吹拂,別提多愜意了。吃完西瓜我打算歸還放西瓜的白色瓷盤,便來到樂曉冬家,看到家門半掩著。

我走了進去,發現客廳里一個人都沒有。

“樂曉冬。”我喊了一聲。

這時客廳里面的走廊傳來開門聲,樂曉冬穿著一條嫩綠色的連衣裙走出來。

“叫我干什么?”

“還你的盤子。”我將白色的瓷盤遞過去。她換了一套衣服,現在身上這條嫩綠色的連衣裙讓我聯想到春天冒尖的小草,清新怡人。

樂曉冬接過瓷盤,左手將裙擺輕輕牽起,看著我問:“好看嗎?”

“什么?”

“我問你我的衣服好不好看。”

俗話說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都已經吃了她給的西瓜,怎么能不捧場呢。不過說真的,這條裙子確實好看。

“好看。”我說。

樂曉冬微微一笑,“哎,一起去看電影吧。”

“啊?”我納悶又驚訝地看著她。

“哎呀,我和合香約好的。五點鐘有一個新電影,去不去?”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你怎么這樣啊,天天待在家里多悶啊。”樂曉冬無奈地搖頭嘆氣,“你這樣遲早會發霉。”

“我真不去,你們兩個女生去多好。我一個男生,很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一起去吧。”

“我不太想去...”

見我仍然不答應,樂曉冬憤憤然道:“把西瓜吐出來!”

“拜托,吃進去了怎么吐出來啊。”

“我不管,你不去就把我的西瓜還給我。”

“別無理取鬧了。”我竟然有些想笑。怎么說,大概是她說的話太幼稚了吧。

“快點,把西瓜還回來!”樂曉冬不依不饒道。

我真是怕了她了,只好答應和她們一起去看電影。樂曉冬叫我等一會,我便在客廳的椅子上坐下等待著。

過了十分鐘左右她出來了,嘴唇上染了淡淡的紅色。我想那是口紅,靠近她的時候能聞到一股清新好聞的香味。仔細再看她的臉,睫毛長長的,眼睛又圓又水靈,鼻子不夠挺立小巧但也不難看,很普通的亞洲人鼻型,不過這更增添了幾分親和力。皮膚不算白,但也不黑,是很健康的膚色,薄薄的嘴唇有了口紅的點綴顯得氣色很好,嘴角依然往上微微翹著。這樣一看,樂曉冬算得上好看的一類。

到達電影院后我們便去買票,我和樂曉冬一人買了一張,至于合香的票,樂曉冬說等她來了再買。

樂曉冬口中的新電影,是一部青春愛情片。我對這類題材不討厭也不喜歡,總覺得以青春為題材的電影都太過脫離現實。我目前的生活就是吃飯睡覺去學校,面對成堆的作業和熟透了的老師的臉。電影中那些巧合和偶然真的會發生在生活中嗎?

每當我思考這個問題時,腦子里就會響起一句話:如果電影和生活一樣乏味,那誰還會去買票看電影呢?所以說,每樣事物都有其存在的價值。

直到五點鐘影片開始,合香都沒有出現。樂曉冬憤憤地埋怨了一大堆,最后只有我倆入場看電影。

青春題材就是很容易賺取觀眾的眼淚,影片播放到一半樂曉冬便流淚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又怕打擾她觀影,只能坐在座位上安靜地盯著屏幕。

男女主角的最后告別讓在場女觀眾紛紛落淚,樂曉冬的眼淚就像不要錢似地往外冒。

“有沒有紙?”她啞著嗓子問我。

我愣了兩秒,沒料到悲傷中的她會主動和我說話。“沒有,但是...”我從褲子口袋里掏出手帕遞給她,“這個給你。”

樂曉冬接過手帕就像接了一顆鉆石似的,眼睛瞪得老圓,嘴巴半張。“天吶李裕樹,你還用手帕啊!”她壓低聲音對我說。

“我很容易出汗,手帕用起來方便,用習慣了就經常帶在身上。”

“哦,這樣啊。”說著,樂曉冬用手帕擦拭淚水。

電影結束時,樂曉冬的眼睛已經通紅。我看著她這副模樣,又好笑又無奈。這部電影有這么感人嗎?果然女生的淚腺就是比男生發達。

從電影院出來后,我倆打算坐公交車回家。路過一家蛋糕店,樂曉冬走了進去,我也只好跟進去。

蛋糕店的玻璃櫥窗里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精美蛋糕,樂曉冬指著其中一個點綴了草莓的蛋糕說:“我要兩個。”

服務員微笑著替她拿出蛋糕,問需不需要用盒子裝起來。樂曉冬搖頭說不用,她接過蛋糕就將其中一個遞給我。

“我不愛吃蛋糕。”我實話實說。

“拿著。”

“真的,我不喜歡吃甜食。”

“哎呀拿著,我好給錢別人。”樂曉冬將蛋糕往我手里一塞,從裙子口袋里拿出錢結賬。

走出蛋糕店,樂曉冬喜滋滋地吃著草莓蛋糕。她催促我快點吃,不吃就是不給她面子。

我不知道女生的邏輯思維是不是都像她這么奇怪,但為了避免在大街上爭論,我還是吃了這塊草莓蛋糕。

見我吃蛋糕,樂曉冬笑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她說得風輕云淡,就像在說“今天第一節課是語文課”。

“什么?你生日!”我驚訝地看著她。這種平靜的模樣可真不像她的作風。

“是啦,別這么大驚小怪的。”

“但是...你的生日為什么...”要和我一起來看電影呢?我本想這樣問她,轉念一想還是將后半句話咽進肚子里。

“我生日怎么啦?”樂曉冬疑惑地打量我兩眼,許是猜中了我的心思,她鼓起腮幫子生氣地說,“我本來是想叫合香和你一起陪我過生日的,可是合香那個家伙沒來。沒辦法了,只能我和你一起過生日了。”

末了,她又補充了一句,“明天一定要找合香算賬。”

“哦,那為什么一開始不告訴我今天是你的生日呢?”

“告訴你了,你還肯陪我來嗎?”樂曉冬凝視著我的臉。

我偏過頭避開她的視線,捫心自問,如果一開始她跟我說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希望和我一起去看電影。那我肯定會拒絕,一個男生在女生生日這天陪她看電影,這是只有情侶才會做的事。

見我不說話,樂曉冬輕輕一笑,“所以就不告訴你咯。”

“今天的電影很感人,蛋糕也很好吃,這個生日我過得很開心。”

“那個...”我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我沒有準備禮物。”

“沒關系啦,今天我已經很滿足了。”

“啊...你還真是容易滿足。”我瞥了她一眼。

“你的意思是我很好哄咯?”樂曉冬又一次發揮了女生奇特的思維。

“我可沒有這么說。總之,祝你生日快樂。”

“你說什么?”

“什么?”我問。

“你剛剛說的那句話。”

“哦...咳。祝你生日快樂。”

樂曉冬咧開嘴笑了,眼睛彎成一對好看的月芽。“謝謝你。”她說。

迎面而來的風攜起她烏黑的發絲,一同拂去我身上的燥熱。第一次發覺夏夜的風是如此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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