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瀟瀟交完罰款，帶著自己想要的飛奔似的出了警察局。

“淺淺，淺淺，我拿到了！”穆瀟瀟大老遠就開始招手，顧淺提著的心，這才放下。

二人上車，一路疾馳，揚起一陣塵土。

待顧淺和穆瀟瀟的車走遠，黑色轎車上下來一個人，正是今晚一直跟隨她們的那個英俊男人——陳俊，也就是顧淺的老公。

警察局里，陳俊簽完字，楚然一起打算離開。

“親愛的～”吳菲見楚然要走，有些著急，顧不得陳俊在場，喊了出來。

當著陳俊的面兒，楚然有些尷尬，他給陳俊打電話的時候，沒說因為什么進的警察局，更沒說還有吳菲。

“嚷什么嚷？這里是警察局！”審訊吳菲的女警還沒下班，走過來出聲警告，“這位女士，你還是給自己的家人打電話來接吧，沒人簽字你走不了。”說完抬眼看了一眼吳菲和楚然，抬腿要走。

“那個，警察同志，您看我們能不能一起走？我朋友擔保，我們都認識，況且，她一個女孩，在這城市沒親沒故的……您看，您能不能通融通融？”楚然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吳菲，懇求警察可以讓他們一起離開。

“你怎么確定她真的沒親沒故？”話是說給楚然聽的，可女警官卻意味深長地看了吳菲一眼。

吳菲不敢正視，慌忙低下頭：“那個，你們先走吧，我一會兒給我合租的室友打個電話，麻煩她來接我……”

“合租的室友？”楚然詫異，認識吳菲這么久，似乎沒注意過還有人和她同住。

“嗯，她每周一三五夜班，你們沒見過。”吳菲再次說謊。

“哦，好。那你注意安全，回去了給我發信息。”楚然悄聲安慰，也只好如此了。

陳俊站在一旁，始終沒說一句話，他不覺得那位女警官不是故意的，他也不覺得那個叫吳菲的是個單純的女人。

楚然和陳俊一起出了警局大門。上了車，陳俊拿出一盒香煙，遞給楚然，并不著急開車。

“今兒謝謝你了哥們兒，”楚然接過香煙，掏出打火機給陳俊點上，又給自己點上。

很快車里也有了煙味兒，陳俊打開天窗，透透氣。

“今兒還忙不？”陳俊問道。

“嗯，不忙了，你打電話的時候，剛好在附近。”陳俊說著，嘴里吐出一個煙圈兒，向著天窗外飄散而去。他沒告訴楚然自己剛剛一直就在這里。

楚然也用力吸了一口香煙，吐出一片濃霧：“那咱走吧，請你吃宵夜去！”

“不著急，再等一下吧。”陳俊目光盯著遠處，警局門口，一個帶著孩子的男人匆匆進去。

“哦。”楚然自顧自地吸著煙，思索著，待會兒吃飯的時候，該怎么跟陳俊解釋吳菲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警局門口剛剛抱著孩子進去的男人出來了，身旁還跟著一個女人。

“走啦。”陳俊掐滅了煙頭，發動車子，楚然坐在副駕駛，系好安全帶，車子朝著警局方向駛去。

距離警局不遠的地方，陳俊開的不疾不徐，開著天窗，剛剛好能聽到路上行人的談話。

“姐，你今天因為什么進的警察局？”男子詢問。

“別問了，咱媽呢是不是又出去通宵打麻將了，把丫頭丟給你？”女人的聲音里充斥著疲憊與無奈，摟緊懷里抱著的女兒，滿是心疼。

“媽媽，我好想你！你能不能不要把甜甜丟下？甜甜喜歡舅舅，甜甜也想要媽媽！”小女孩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被車里的楚然聽到。

“媽媽？吳菲？”楚然驚詫，剛要搖下車窗看個究竟，就被一旁開車的陳俊攔住了。

“不是說要請我吃宵夜嗎？去哪兒？”陳俊面不改色地開著車，仍不忘調侃楚然，“連人家有沒有生過孩子都不知道？你也夠可以的！”

“我？！……”楚然氣不過，要求陳俊停車，“我有必要問清楚！”

陳俊不理會，直接踩油門，加速：“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們不過是各取所需，人家沒義務對你凡是交待，你也沒權利干涉人家生活。還是，你真投入感情了？想廢后立新了？！呵呵……”

楚然噎得無話可說，陳俊說得沒錯，他和吳菲在一起不過各取所需，吳菲溫柔繾綣，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很能放得開，不然楚然為什么冒著背叛穆瀟瀟的危險，和吳菲在一起就是半年多？

想了想還是有必要問清楚陳俊：“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不巧，審訊的那位女警官，剛好是我發小。她提醒的，不然為什么我要給你當司機又當偵探？”陳俊自嘲。

“那女的？……”楚然欲言又止，他突然好奇吳菲的家事。

“離異，孩子跟她。教鋼琴只是一份相對體面的工作，私下炮友不斷，你也是其中之一，而且絕對不是唯一一個。”陳俊看了眼楚然，“你應該明白了吧？”

楚然依然不說話，再次點燃一根煙，將自己籠罩在煙霧里。

此時，楚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一方面懊惱自己遇人不察，連對方什么底細都不清楚就這樣自以為是的跟人廝混這么久，甚至一度影響到自己的婚姻家庭，一方面又感慨，一個女人離婚帶孩子謀生，就只能委身于人嗎？

所謂婚姻，到了離婚時才會呈現出各自的本質，離婚，其實也不難，說來說去不過是財產和孩子。可離婚好像也沒那么容易，畢竟受了傷，心理也需要調試，這個過程遠沒有外在表現的那般輕松。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沒有收入，帶著孩子，她的出路在哪兒呢？

是像吳菲一樣為了生計，破罐子破摔，委身于各個不同的男人之間，各取所需？

還是帶著孩子火速再嫁，繼續綁定一個長期飯票寄居？

車上的兩個男人皆是沉默。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我這樣為愛癡狂……”

直到陳俊的手機鈴響，才打破車里的沉默。

“喂，琳琳？”

“哥，我想去你和嫂子那兒住一段時間，你別跟媽說……”

“好，給你嫂子打電話吧，我在外面。”

“嗯嗯，好。”

掛了電話，陳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

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顧淺：淺淺，琳琳可能遇到麻煩了，想回來和你待幾天，你和蕊蕊回家吧！（擁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