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薇薇，來我辦公室一趟。”正收拾東西的樂知萊明顯感覺到，剛剛還手腳麻利準備離開的謝薇薇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樂知萊看過去，看到她的身體明顯的顫抖

她求救似的看著樂知萊，樂知萊拍了拍她的肩膀。去辦公室嘛，肯定又要挨說了吧。

路過的同學發出竊笑聲。樂知萊有點意外，這個教授針對的也有點太明顯了吧？可是謝薇薇的表現，難道還有什么自己沒察覺的？

“怎么了？今天上課不開心？”月媽媽來接樂知萊的時候感覺到了她今天的沉默

“班上有個同學很奇怪。”樂知萊說

“奇怪怎么了？不是讓你聽課去的么”月媽媽說

“我看見那個徐教授，他收紅包。看人下菜，對謝薇薇那個苛刻。那孩子都有點害怕了。”樂知萊說。

“那你還看見什么了？”月媽媽笑著問

“沒了。。。”

“那你看那個叫謝的姑娘了么？”

“我能感覺到她很害怕。下課還被留堂了。”

“害怕很正常吧，她如果學的很好就不會被說了。”月媽媽說

“我感覺徐教授針對她！”樂知萊覺得媽媽有點敷衍

月媽媽看了看樂知萊轉移了話題“那你明天還來么？”

“這個課沒啥意思。但是。。。”

“多想想你自己，你還沒能力管別人！”月媽媽好像有點生氣了

沉默，月媽媽今天的情緒特別不對。樂知萊知道她說著句話才感覺到，以前無論怎樣媽媽都不會以長輩的姿態跟她說話。可是今天的對話，她的話強硬且沒有商量余地。。。

沉默了一會兒，樂知萊問月媽媽：

“發生了什么事情么?你今天很不一樣。”

月媽媽什么也沒有回答，極力的穩定自己的情緒。樂知萊感覺到月媽媽有些激動，她想安慰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媽媽把車停到停車場，趴在方向盤上抖動著肩膀。樂知萊輕輕的在背后擁住媽媽，無聲的安慰她。樂知萊想看看媽媽發生了什么事情，無論怎么調整‘緣玨’的角度，都看不到發生了什么。她只能這樣抱著月媽媽，在狹小的汽車空間里，充滿了悲傷的味道。

過了好一會，月媽媽才穩定了情緒。她的眼睛有些紅腫，眼角的皺紋也明顯了很多。

“媽。。。”

“我沒事了。你要快點長大啊。”月媽媽把手放在她的臉頰上，意味深長的說。。。

······

自從上次看到媽媽的情緒崩潰，樂知萊不自覺的收斂了很多。她回到了第一次試課的那個培訓中心，開始學習。。。學習的環境很輕松，對樂知萊而言強度卻是很大的。很多語法句型，接觸深了才知道，原來德語有這么多隱藏的語言藝術。還有常用短語甚至俚語，完全是她的弱項。還好就是班級里的學員們都很友好，對她也很照顧。只有一位姐姐，樂知萊多少有點看不起她。

這天午休，大家聚在一起吃午飯：

“昨天我請了李教授去我家。”趙芝說

“怎么？找她給你開小灶了？”另外一個同學問

“嗯，也不算是吧。就是幫我輔導一下。錢什么都不算什么啊。”停了一下，她又說：

“我就準備點小點心啊，咖啡啥的。她過來就跟我聊聊天而已。”趙芝的語氣很輕松，

“是的哦，你老公是德國來的高管嘛，你有問題也可以問他啊”

“我這是要給他個驚喜。偶爾跟他說那么兩句，讓他開心開心。我也是努力學習人”

“哈哈哈哈，你啊。。”

“我就是太貪玩了，我要是想好好學，怎么會學不好。對不對？”

“那你昨天又跟他顯擺什么了？”其中一個女同學問

趙芝故意清了清嗓子“Wasser steht auf den Tisch，Mein Stift liegt vor dem Glas。”（桌子上放了水，我的筆在杯子前。）

“哈哈哈哈哈哈”她的話落片刻，立即引起了大家的狂笑，樂知萊有點不明所以，這句話沒什么問題啊。她沒有笑，反而覺得有些尷尬

“那他怎么回答你的呢？”一個女生忍著笑問到

趙芝聳聳肩膀，有些無奈的說：“他問我是要水，還是要筆。”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笑得更歡樂了。因為這句回答，樂知萊也笑了，直男的回答，簡直不要太直接了。

趙芝也跟著大家笑了起來，然后就開始抱怨自己的老公多忙，總出差，對自己也是滿足的很徹底。什么都給。

樂知萊聽著聽著，就覺得是再變相的炫富。心里有些鄙夷。這就是外嫁女的日常么？學德語就是為了迎合老公，花著心安理得拿來的錢，隨意揮霍。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跟別人炫老公，炫房子車子，炫自己有錢。不是自己賺的錢，花的就那么心安理得么？樂知萊理解不了。

樂知萊拿起吃完的盒飯扔到垃圾桶里，轉身去了洗手間。洗手的時候，梁贊贊也在旁邊補妝:

“怎么了，你看不慣她？”梁贊贊一開口，樂知萊就連忙搖頭

“沒有啊，她說話很有意思的。直來直去的性格我也很喜歡”樂知萊連忙解釋，她還要在這里呆2個月呢，可不想成為大家敵對的對象。

“那你怎么看上去不開心”

“沒什么啊，肚子不太舒服。可能大姨媽要來了”樂知萊馬上找了個借口。這個梁贊贊的觀察力的確是很強。她能get到每個人的點，也是所有人中的潤滑劑。還有很重要一點，這個人是趙芝的閨蜜。兩個人幾乎無話不談

“趙芝就是那個性格，她也沒什么壞心。就是對現在生活太滿意了，才忍不住流露出來。你還小，你別介意啊”梁贊贊說著洗完了手，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左右看了看。

“她們這些外嫁女，有天生的優越性，總覺得自己比別人高貴。這些都是自我意識罷了，小妹妹，你以后就知道了。”說完梁贊贊和樂知萊一起走出洗手間

樂知萊不太明白，梁贊贊怎么會主動找自己閑聊。原本可以完全不搭理自己的啊，她在這里表現的不能更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