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嗨,大家好!我是老王。
乙:“我是老李。”
甲:今天,我們來聊聊老北京的民歌。
乙:好啊,我可喜歡民歌啦!聽我給你唱一個,不知道你聽過沒有?(唱)金瓶似的小山,山上雖然沒有寺,美麗的風景也夠我喜歡……
甲:啊,這是藏族民歌《金瓶似的小山》。
乙:哈,你聽過?那你再聽這個。(唱)南方飛來的小鴻雁啊,不落長江不呀不起飛……
甲:這是蒙古族民歌《嘎達梅林》。
乙:這你也知道?
甲:當然啦!一說起民歌,大家耳熟能詳的都是藏族啊、蒙古族啊,還有漢族的陜北民歌,回族的花兒。可是老北京的民歌,你聽過嗎?
乙:奇了怪了,北京還有民歌?
甲:沒有聽過吧?聽我給你唱一個。(唱)船兒蕩漾,綠柳河灣,魚兒浮水,葉低藏蓮。香風陣陣,唉哪撲啊,撲人面。
乙:唉,真好聽!這就是北京民歌?
甲:對呀!這就是明代的北京民歌《羅江怨》。
乙:是—嗎?明代的?那可是夠老的啦——我知道,明代的民歌在中國文學史上是獨樹一幟,被稱為明代一絕。那個時候,民歌在大江南北都非常流行。有一部史書上說:那時候“不問南北,不問男女,不問老幼良賤,人人習之,人人喜聽之,以至刊布成帙——就是印成書,舉世傳誦,沁人心腑。”
甲:所以說,民歌就是那個時代的流行歌曲。
乙:可不,可火了一陣子呢!
甲:公元1406年,明成祖在北京建都。打那以后,北京就成為全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所以,民歌在北京城里面也是超級的火了一把。
乙:怎么個火法?你說說!
甲:那時候,北京城里的飯店、酒館,都有演唱民歌的歌手——說明一下,民歌是現代的詞兒。
乙:明朝時候管民歌叫什么呢?
甲:叫“小唱”“小曲兒”。
乙:啊哦,小唱、小曲兒。
甲:歌手也是借用今天的詞兒,明朝時候管他們叫做“唱的”,“唱詞兒”的——那時候,北京城的很多飯館里,經常有歌手演唱民歌,為喝酒的食客助興,那時候的“行話”,叫做“趕座”;胡同里,有沿街賣唱的歌手,小家小戶里,有想聽歌的,就把他們叫到家里面演唱,行話叫“排門兒”,又叫“走唱”,演唱曲目叫“門詞兒”,內容都是婦女們喜歡的;大戶人家就自己養著家童、歌女,專門請教師教他們學習歌唱、彈奏樂器,排練好,就在家宴上演唱,招待賓客。
乙:聽你這么一說,那時候的北京城里到處都是民歌。
甲:是啊!不只是民間,皇宮里也盛行啊!今天北京東城的本司胡同,就是那時候的教坊司……
乙:本司就是教坊司?
甲:對。附近的演樂胡同,就是教坊司的排練場;那個內務部街,那時叫勾欄胡同,是教坊司的演出場所。明代皇帝明武宗,經常喜歡去那里。在那里,他可以像在民間宴席上那樣,飲酒、聽歌、作樂,非常高興。
乙:皇帝也喜歡民歌啊!
甲:明代皇帝登基時,都要舉行耕籍禮,皇帝要親自耕田,表示對于農業的重視。舉行這個儀式的時候,“教坊司裝扮優人為風云雷雨土地等神,小伶為村莊男婦,播鼗鼓,唱太平歌。”
乙:皇帝祭祀時也唱民歌?
甲:是呀。所以說明代那時候,民歌是超級的火啊。就連太監都會唱——你知道明代那個叫魏忠賢的人吧?
乙:誰不知道他呀?明朝那個大太監大奸臣。
甲:他也會唱民歌,你知道嗎?
乙:是嗎?沒有聽說過。這個可勾起來我的好奇心來了,你快說說是怎么回事。
甲:明代有一本小說,名叫《梼杌閑評》,說魏忠賢剛剛進宮的時候,在東宮當一個看門的小太監。這一年,過元宵節……
乙:哎,你手邊不就是那本書嗎?
甲:是,我給你念念——“進忠”(——這是魏忠賢剛剛進宮時候用的名字。)職在監門,不敢擅離,雖不得出外玩耍,卻也與那些同事的備酒在班房中賞燈、飲酒、猜拳、行令。飲至更深,進忠道:“咱們這悶酒難吃,來行個令兒,點到飲酒,酒干唱曲,不會唱的吃一大杯,尋人代唱;會唱不唱者,罰飲冷水一大碗,明日再罰東道。”眾人于是鼓起興來痛飲。“雖無檀板共金樽,卻有清謳與明月。”照點數該到進忠,進忠飲畢,唱了幾個小曲。眾人見他唱得好,不會唱的都來央求他唱。正在歡笑,忽見外面走進兩個小黃門來,說道:“好唱呀!”……
乙:哎——等等,這小黃門是什么人呀?
甲:小黃門就是小太監。因為漢代的太監在黃門下等待宣召,所以,人們就把黃門作為太監的代稱了。
乙:啊哦——長知識了。
甲:我接著往下念——“眾人住聲一看,卻都是穿大紅直身,腰系金扁絳的。眾人認得是文書房的人,齊站起來道:‘請坐!’小黃門道:‘好快活,有趣!’”
乙:哎——我不明白了,這文書房又是怎么回事啊?
甲:聽我給你說說。明朝朝廷里,有個司禮監,是宦官的最高機構,下設的一個辦公室,叫文書房。那里的太監,都是皇帝身邊的人。所以,一般的小太監看見他們,還不恭恭敬敬的呀。
乙:那可不!你快接著念!
甲:“進忠道:‘窮漢們吃杯淡酒,聊以遣興。不想驚動貴人下降。’小黃門道:‘咱們監主陳爺聽見你們唱得好,著咱們來喚你們去耍耍哩!’眾人聽了,都面面相覷,不敢回答。”
乙:嘿嘿,都嚇壞了。
甲:“小黃門道:‘不妨的。公公們也都在那里賞燈吃酒,故來喚你們去唱。是那個唱得好的,就同去吧!’眾人說:‘進忠唱得好!’”
乙:得,關鍵時候,自己退后,把別人推出去了。
甲:“進忠沒奈何,只得跟著走。”
乙:這個時候了,他不去不行啊!
甲:剛才那個小黃門說,是陳爺叫他。那陳爺是魏忠賢頂頭上司,魏忠賢怎么敢不去?可此一去,他的吉兇如何?咱們下一講再說。
乙:朋友們,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