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梅在賓館睡到半夜,突然感到肚子痛得厲害,她立即大聲地喊了起來:“程康,快開燈,我要去衛生間!”見沒有人答話,蘇梅心里很不高興。丈夫做事總是不慌不忙,可現在她的肚子痛得要命,所以又大聲地喊了起來:“程康,你快點開燈啊,我實在憋不住了!”
沒辦法,開關在丈夫睡的那邊,只能叫他開燈方便一些。盡管蘇梅的聲音很大,但仍沒有人理她。蘇梅立即伸手去推旁邊的丈夫,才發現被窩是空的。這個時候,蘇梅終于想起自己是在犯傻,傻得有些不分東西南北了。這不是在成都的家里,而是在大西北的一個小縣城賓館。
蘇梅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愛丟三落四,對微小的事情從不放在心上。這不,麻煩事就來了,她竟然連自己的例假每月什么時候來都沒記住。鮮紅的血液已經把內褲浸濕,而她又沒有帶衛生巾。現在是炎熱的夏天,穿得又特別少,沒有衛生巾怎么辦?蘇梅現在必須去解決緊要的問題。
賓館的大門已經鎖上,保安睡在旁邊的沙發上打呼嚕。蘇梅走到他身邊喊了好幾聲,才把他從騰云駕霧中驚醒?!澳阋墒裁矗俊北0惨娚磉呎局鴤€女人,馬上就警惕起來。
一見他那緊張的樣子,蘇梅就忍不住想笑:“我什么都不干,你別那么緊張好不好?”
“那你深更半夜地把我叫醒干什么?”一見蘇梅滿不在乎的樣子,保安心里很不舒服。
“我突然感到肚子痛,想請你把門打開,我去街上買點藥。”蘇梅立即對保安撒了個謊。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街上的藥店早就關門了。對了,我去叫一下服務員,看她們那里有沒有止痛片,你明天早上再去街上買吧!”保安是個外冷內熱的好心人。
“不行。我的老毛病一般的止痛片根本起不了作用,只有藥店里賣的那種專用藥才有效?!碧K梅真不知該如何說是好。她只想說服保安馬上把門給她打開,她好去街上買衛生巾,解決自己的實際問題。剛換了內褲,又覺得下身濕漉漉的;她又穿的是淺顏色褲子,稍不注意就會出洋相。
“那我給你叫救護車?!北0部傁霝檠矍暗倪@個女人做點什么。說心里話,深更半夜的一個女人要到街上去,他總有些放心不下。特別是一個生病的女人,更叫一個憨厚善良的男人同情。
擺脫不了熱心的保安,蘇梅非常尷尬,心里急得要命但又不好對保安發火?!安挥昧?,我根本沒有那么嚴重,就在附近看一下。如果買不到藥,我就請你陪我去醫院看醫生行不行?”
“行。我馬上把門給你打開,你不要走遠了,買不到就馬上回來,外面很不安全?!北0擦⒓礊樘K梅打開了門。蘇梅迅速沖出了賓館,她以為自己很快就會買到東西回賓館,卻沒有想到這一去就給自己惹上了禍事。
黃大民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叫晉遠的小縣城。盡管在來之前,他也做好了思想準備,但一來到這里,他還是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整個縣城就沒有一家他看得上的賓館,住上這個小縣城最高檔的賓館,他也覺得不如成都一個普通賓館的條件好。在成都,黃大民也算是知名人士,他是個資產上億的民營企業家。前幾天,他接到相好女人陳小雪打來的電話,說她一回老家就生病了,到醫院檢查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陳小雪的家在西北偏僻的農村,初中畢業以后就到成都來打工,黃大民經常住賓館也就認識了在賓館里當服務員的陳小雪。在認識陳小雪之前,黃大民也有兩個情人,但交往的時間都不長,分手的時候黃大民對她們都沒有虧待過。和他交往得最短的情人只有三個月,黃大民也毫不猶豫地給了對方五萬元錢的陪護費。自從和陳小雪有了男女之情以后,黃大民也就徹底斷絕了和其他女人的關系。他承認自己雖然多情,但并不下流。沒辦法,誰叫他有錢又有名呢?既使你不去招惹女人,有時女人也會主動送上門來。他是男人,面對花花世界,他也抵擋不住誘惑。
第一次見到陳小雪時,是因為她做錯了事被領班罵得狗血淋頭??吹疥愋⊙┛蓱z巴巴的樣子,黃大民立即為她打抱不平。領班雖然心里痛恨愛管閑事的黃大民,但也不敢得罪他這位老客戶,所以只好放過了陳小雪。
當了解到陳小雪來自大西北偏僻的農村,出來打工掙錢是為了給哥哥修房子娶老婆時,黃大民立即心生憐憫,在經濟上給了陳小雪很多的幫助。
一來二去,陳小雪和黃大民的關系就親近了起來。雖然黃大民從來沒有要求陳小雪為他做什么,可陳小雪自然而然就上了他的床。
自從跟黃大民有了肉體關系之親,陳小雪就辭去了工作,讓黃大民把她給養了起來。幾天前,陳小雪家里來信說她的父親病了。黃大民立即給了陳小雪三萬元錢,讓她回老家看父親。卻沒想到陳小雪說她懷了孩子,黃大民立即感到事態的嚴重。自己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在社會上也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況且自己的兒子都比陳小雪還要大,在家里他是一個好丈夫;在兒子面前他是一個威嚴的父親,在單位上他是一個讓人敬重的好老板。在這種情況下,黃大民覺得自己不能有任何丑聞發生,要不然他辛辛苦苦樹立起來的形象就全完了。他是個非常要面子的人,沒有了面子那等于是要他的命。一接到陳小雪的電話,黃大民立即對助手說有急事要去出差,隨后自己打的去機場買了當天的飛機票來到了大西北。
到達省城,黃大民立即打的去陳小雪的家鄉。可惜到了縣城天色已晚,司機說什么也不愿再去三十里外的鄉下。黃大民就決定在縣城住下,準備第二天再去陳小雪的老家。他找遍了整個縣城也沒有找到一個他滿意的賓館。最后,他只能在一個叫“紅月亮”的賓館住了下來,不為別的,就為它那好聽的名字。
吃過晚飯洗完澡,調了無數個頻道也找不出一個好看的電視節目。黃大民覺得百般的無聊,要是在平時出遠門,他一般都要風風光光地帶上助手。白天辦事,晚上幾個人聚在一起打麻將,可現在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陌生的地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平時呼風喚雨慣了的黃大民此時才感到孤獨和悲哀。但這一切又有誰來理解他呢?想著自己明天將要面對的棘手事情他的心里就更加煩躁不安。黃大民也曾經勸過陳小雪,希望她再去讀幾年書,趁年輕多學點知識,將來才有生存的本事。可陳小雪不但不聽,還不停地跟他論理:“讀書有什么用?我現在有吃有穿有錢花多好?。∧憧茨切┐髮W生讀那么多書,還不是東奔西跑給別人打工。我們村里的人都說我有福氣,家里修的房子比村長家的都還好呢。”
“可我不能養你一輩子啊!況且我也是有家室的人,更不可能給你什么承諾?!秉S大民很為陳小雪的未來擔心。
“我不在乎你是已婚男人,只要你對我好,你叫我給你做什么都行?!标愋⊙┝⒓丛邳S大民身上撒嬌。
“你總得對你自己負責啊,以后的路還長得很,年紀輕輕的就這樣糊里糊涂過一輩子嗎?”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女人一輩子圖的就是享受。你不打我罵我,還給我那么多錢,我覺得這就是我的福分。我想給你生個女兒,你知不知道?人家都說現在生兒子是名氣,生女兒才是福氣。你看我們家,小時候我爹媽一直喜歡我哥哥,討厭我??涩F在他們才真正嘗到了生女兒的甜頭。我們家的樓房是我拿錢回去修的,哥哥娶老婆是我拿錢回去送的聘禮,我回去爹媽都把我當成神仙一樣伺候。”
看到陳小雪洋洋得意的樣子,黃大民才漸漸有些后悔當初為什么不能把握住自己?竟然讓這個天真得近乎愚蠢的女子年紀輕輕就成了寄生蟲。黃大民現在不敢再輕易招惹女人,他一直在考慮在不傷害陳小雪的情況下跟她分手。說句實在話,黃大民覺得像陳小雪這樣的女子,給他當情人解解悶還可以,要是叫她給自己當妻子,黃大民覺得她還差得很遠,何況他現在還是有老婆的人。
陳小雪突然懷孕,這是黃大民從來沒有想過的事,但他現在必須得想。黃大民的腦子里如一團亂麻,他心里憋得慌想發泄,可他卻找不到發泄的對象。電視里正在播放一部愛情片:一個單身女人瘋狂愛上了一個已婚男人,已婚男人卻一點都不愛他。單身女人三番五次去糾纏已婚男人,已婚男人為了擺脫單身女人立即消失。單身女人找不到已婚男人,就拿已婚男人的家人發氣;她不顧已婚男人五歲兒子的苦苦哀求,竟然殘忍地把無辜的孩子殺死。
女人都是她媽的禍水。黃大民在心里惡毒地罵了一句之后,隨手關掉電視走出了“紅月亮”賓館。
盡管周圍是荒漠的大山,但夜晚的縣城還是十分的熱鬧。燈紅酒綠的地方,小姐們一個比一個穿得暴露。黃大民突然覺得大西北的小縣城并不比成都落后,要不然夜總會不會到處都是。聽小姐招攬客人的聲音,黃大民就能斷定那些小姐都不是本地人。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一聽聲他就能分辨出小姐來自哪個省份。黃大民路過夜總會門口,兩個小姐不約而同地走過來拉他。
“滾一邊去,老子看不起你們這些賤貨。”黃大民立即推兩個小姐,然后生氣地罵了起來。
“這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感覺就像太監?!秉S大民走后,兩個小姐立即在背后取笑他。
這話猶如當頭給了黃大民一棒,活了幾十歲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侮辱他;黃大民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傷害,他立即轉身沖到夜總會門口大吼:“你們這些婊子都給老子睡到,看老子是不是男人?”
兩個議論黃大民的小姐立即被嚇住了,她們想走但又不敢走,只是惶恐地盯著黃大民。
“還站在這里等死??!馬上把衣服給老子脫光,你們不就是為了錢嗎?老子給你們錢。”黃大民摸出一大把錢往兩個小姐的臉上砸去。
夜總會里馬上又沖出來幾個小姐,她們迅速把黃大民拉進了夜總會。在夜總會里,黃大民盡情地放縱自己,一切的不愉快和苦惱都在放縱中得到了解脫。
從夜總會出來,黃大民也記不清楚是什么時間了。玩了小姐又被幾個小姐灌了很多酒,黃大民走在大街上已經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但他還記得自己住的是“紅月亮”賓館。小縣城沒有出租車,更沒有三輪車,街上已經很少看見行人了,黃大民只能借著灰暗的路燈搖搖晃晃地往前走。走到一個拐彎處,兩個蒙面人立即擋住了黃大民的去路:“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
“我沒有錢,剛從夜總會出來,身上的錢都被那些婊子搜光了。”黃大民的酒立即醒了一大半,他身上的現金的確是被夜總會的小姐給搜光了。心里生氣的黃大民立即對著歹徒吼了起來,他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一劫,卻沒想到歹徒并不吃他那一套。
“沒有錢,你騙鬼去吧!給我搜身?!眱蓚€蒙面人立即去脫黃大民的衣服。
“我身上真的沒錢,你們實在缺錢花的話就跟我去賓館里去拿?!秉S大民是在想對策,他覺得只要到有人的地方就好辦了。
“你想耍我們是不是?既然是住賓館的老板,怎么可能沒有錢啊?”狡猾的歹徒根本不相信黃大民的話,兩人立即把黃大民推倒在地上,然后開始脫他的褲子。
又羞又氣的黃大民拼命反抗,兩個歹徒立即拿出匕首在他的身上到處亂刺,求生的本能逼使黃大民立即大喊起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