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跑了許久。便覺得當時將那堆“零件”偷出來的自己絕對是瘋了。

作為“神”，“瘋了”是個很奇怪的詞，但是瘋了就是瘋了。

當然，老實說就算跑不掉也不至于有多大代價。

自從天庭立，一切是非對錯變得清晰明白。

盡管要通過生魂輪回來緩和編織命運的運算壓力，省得維護壓力過大。不過一切因果業已定下。

“神”所擁有的權力，一旦動用，不過事后要被安排。

雖然說是“神”，無關者乃至神本身也不一定清楚，實際上不過是基于活人所制造的虛偽骸骨罷了。用現在流行的說法，就是獨立AI。

雖然這些獨立AI，對于主系統“天庭”也一直是透明的。

這偃同偃師本身，共同安排進一場因果中。

這偃，本來最后當時祂所制作的，亦是祂本身。然而，本該輕描淡寫，卻從一開始便謬誤百生。

于是，沒有誰比祂更清楚，這“異物”，一定是比“天外天”更遙遠的地方而來。

就連天庭本身，也必定沒有察覺，不如說，正因為沒有察覺……

正因此，或許，只是處于更大的、更強大的“天庭”之中……

天道？

就算這樣去稱呼也無不可。

就算這樣去稱呼也毫無實質。

“這樣的話，生靈不能與神相愛算怎么回事嘛……”

反正都是虛假的，

【講真的，我也覺得那條有點迷。】

奇怪的信息浮現在腦海中。

【反正都是真實的，只是為了保護那群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貨罷了。】

主要是為了隔離蠢貨吧，謎之音雖然這樣想，但是，畢竟連自己也罵進去了，以及，終究是更光明的理由更適合這個可愛的小家伙。

千里之遙的追兵，已經有千年之遙而不復存在。

“時序的混亂嗎？身處其中便無法覺察。‘我’竟然早已死去，這錯誤還真恰到好處。”

老者突然現身，念叨著。其身份已經隨著權限顯現。

狐貍亦現身。

【那孩子和你們說好了？】

“是，畢竟你進不來。”

從高空中落下個腦袋，落地時卻已經是人形了。

只不過，全無孔竅，也只能說是“人形”，而聲音莫名其妙的就好像從口中傳出一般。

是頹廢，當然是怎樣的外形或者怎樣的結構都好。

“真是老套。”

頹廢不滿而低聲念叨著。

【是唄。那我們走啦。】

“狐貍，好好帶孩子。”頹廢想這樣說，但是終究什么都沒說。

“離著天外天那么近，粗通大道之音也待不了那么久吧。況且大成之毒一直都是個大麻煩。”

狐貍跳到小姑娘肩上，身形也一同縮小，足觸其肩時正正好好。

“天庭該消失了，盡管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黑霧卷著小姑娘，消散后全然消失。在老者的感知中，這一部分已然脫離系統。

“不過未來還會造個新的，只不過不是我們造而已。”

老者喃喃著，腳著地，向著感知中最近的城市走去。

御風而行，然而還是沒有車快。

道是孤獨的學問，正因為這一本質，正因為覺察這一本質，一直被大成之毒所恐嚇著。

不能真切理解個體之外，不論前行到何處，他人仍要從頭走起。

道是孤獨的學問。

即使已經制造了天庭，已經失敗了。未來的人依舊會重新制造個神。正如同昔日制造的神一樣。

無法連接，無法信任，道說來包含一切，但實際上不過一厘瑤光靈臺方寸。

【你就這么確信嗎？】

突兀的響起，把老者逗笑了。

老者本就料到這家伙沒有離開。

對之而言，一切限制迥異。但依舊處于道之中。

可以計算，可以預言，可以干涉，可以導向一個自身希望的結果。

【你已經脫離不了大成之毒了嗎？】

老人聽著腦海中回蕩著的聲音。

沒有停下腳步。

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想走走，謎之音對此分明明白，但謎之音知曉自己完全不明白。

真的脫離不了大成之毒的是自身，而今次依舊沒有找到解藥。

“但你不是已經知道方法了嗎？雖然是有點蠢笨的方法，不是格外適合蠢笨而無才華的你嗎？”

頹廢處于未元之所吐槽著，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在沙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