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爾修半夢半醒，看著剛剛離開的穹薇，有點難以置信。

“她不是幾十年前就死了嗎？”

烏澤爾笑了笑。

“你都能復活，她當然也可以。自殺的那一天，我就把她的靈魂取回來了，一直好好保管。后來我技術成熟了，就嘗試將她復活。不過她是第一批，記憶年齡都沒有保留，全是從頭開始的。所以我莫名其妙當了爸爸。怎么樣，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察爾修半天沒有說話，烏澤爾只好自己繼續說道：

“失而復得的感覺自然是很能說出來的，所以我不強求你現在就表明態度。我等會叫可利因給你安排給房間，你先在這里住下，等冷靜下來了就來找我，我有些事想和你說當然，選擇權在你手里，是走是留隨你便。不過我勸你想好了，因為有些東西一旦你錯過了機會就再也遇不到第二次了。”

烏澤爾輕松地哼起了小曲，臨走時還不忘跟察爾修說一句：

“新生快樂。”

可利因帶著察爾修進了一間屋子，可利因特地囑托道：

“這間屋子你隨意使用，要燒要砸都可以。烏澤爾先生特地吩咐過，只要是能幫助你思考的事情都可以容著你，但你一定要表明態度才能離開，否則你無論怎么樣都不能離開這里。”

也不知道察爾修聽沒聽，可利因說完后他目光飄向四處點了點頭，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反正該說的都說了，可利因就準備離開了，剛想帶上房門，察爾修叫住了他。

“你是可利因對吧？”

“是的，沒錯，我們之前見過。”

“你的樣子，怎么說呢？變化有點大。”

“人總是在不斷變化的，時間長了自然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我有個問題，你知道烏澤爾能給人換身體吧，那為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壽命已經所剩無幾了，我是知道的，我不想死，但這是沒法避免的。”

“那你為什么不叫烏澤爾給你換副身體繼續活下去呢？”

可利因本來半個身子已經在外面了，索性重新進屋，把門給關上了。

“看來你有很多問題啊，我就在這里一一回答了吧。”

“其實也沒什么，我只是想弄明白，為什么你不叫烏澤爾給你延長壽命。”

“這不是我的問題，人活著自有一死，老板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延長壽命的。”

“你的意思是，有的可以，有的人不可以嗎？”

“不，再創肉身只是個簡單的事，但它影響的是這世間的規則。如果每個人都能擁有無限的壽命，那么進化的進度就會有影響，這不是烏澤爾先生想看見的。說白了，他老人家就是想見證這世界的變化，而不是做一時的主宰。”

“那為什么我就可以呢？我有這個資格嗎？”

“當然有，烏澤爾先生一直愧疚于你。當年他第一次看見你時，他就興沖沖地跟我講你是個天才，但你身上少了點什么，這也是為什么烏澤爾先生后面要做那樣的事。你可以說他泯滅人性，又或者說他不通人情，但烏澤爾先生從沒有利益熏心。這么多年的痛苦，只是為了磨礪你，雖然你感覺幾十年很漫長，但烏澤爾先生希望你接下去能夠活上千年萬年甚至更久，那時的你從沒有感受過人間疾苦，如果直接讓你永生，那么你很大可能會厭倦，這是烏澤爾先生跟我提到過的，也許他就是想讓我轉告給你。你所謂的痛苦，在接下去漫長的歲月里是必要的，不然你就是不完整的。”

“那穹薇復活又是怎么一回事？”

“察爾修先生，我們只是想讓你體會這世間的疾苦，但從沒說要讓你一無所有。任何東西的逝去都是暫時的，包括你愛人的逝去。烏澤爾也想你繼續活下去，他不是要逼瘋你，正好相反，他想你在接下去的幾百年里依舊能有正常的理智，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好事。”

察爾修靜靜地思考著，可利因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他。

“行了，我知道了，現在發生的事全部都超出了我的認知，但我會盡量接受。”

“我知道的，察爾修先生，你一直都很聰慧，只是這無聊的人世讓你無法發揮你的才能。這不是我說的，而是烏澤爾的原話。”

“原話嗎……行了，你走吧，讓我自己一個人靜靜。”

“好的，晚飯時間會有人過來叫你。雖然你已經不怕死了，但還請正常吃飯。我最后再跟你重復一遍，房間里的物品你都可以使用。但離開前請一定要表明你的態度。”

可利因離開后，察爾修如釋重負，一個人躺在了床上。但還沒躺下多久，就聽見了敲墻的聲音。

“那個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啊？為什么一見面就說這種話。”

穹薇在隔壁還在想察爾修的事，一想到他剛剛叫了自己老婆，就面紅耳赤。

“現在的人都這么不知廉恥了嗎？哪有剛見面就叫別人老婆的啊，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穹薇一邊說著一邊錘墻，從剛才起她心里就堵的慌。平日里她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但被這個男人一下就亂了陣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越想越糊涂，她索性就不想了，整個人飛撲到床上，把臉埋進枕頭里。但剛躺下，外面就有人在敲門。

“別煩我，我在休息。”

但門還是在響。穹薇拿起枕捂住耳朵還是沒用，拿起枕頭砸在了門上，同時附帶一句：

“別敲了！”

門還是在響。

穹薇氣沖沖地下了床，猛地打開門，

“有病啊，不是說了……”

她看到了門外的察爾修，嚇得立馬關上了門。察爾修被甩了門，一臉茫然，自己剛剛是不是一直敲門惹人家生氣了啊。本來見面就沒什么好印象現在估計更不想理自己了。

察爾修這么想著，也不想繼續糾纏了，正準備回自己房間，門一下又打開。這時穹薇已經換了一套衣服化了層薄妝，屋子也順便收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