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你還能笑得出來。”
黑衣殺手見月滄雪臉上的笑容甚是詭異,這人怕是嚇瘋了。
“我是在笑你們。”
月滄雪緩緩吸入一口氣,隱藏在手中的匕首漸漸滑落在手心,目光中騰起的殺意濃烈嗜血。
她是應該用踏破鐵鞋無覓處這句話來形容此時的心情,還是應該有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來形容更貼切呢。
咻的一聲,一道寒芒破月而出,不等黑衣殺手回過神來,只見從月滄雪手中飛射而出的匕首筆直的刺中的一人的咽喉。
“殺!”
黑衣殺手冷聲怒喝,手中長刀朝著月滄雪揮舞過去。
當黑色與白色在夜幕中交匯,只見一條宛如游龍般白色的身影穿梭在黑夜之中,銀灰的月光散落在鋒利的匕首上,隨著那女子每一次的轉動,宛如盛開著的花朵一般絢爛奪目。
砰砰砰!!!!
眨眼間,一具又一具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黑衣殺手睜大著雙眸一臉死不瞑目的驚恐。似乎想要弄明白他們是怎么死的,又為什么會死在月滄雪手中。
顯然,沒人會給他們解答,黑衣殺手們只能帶著這個疑問下地獄了。
只剩下最后一人,雙手雙腳被已經被挑斷癱在地上,生不如死的看著那如惡魔般淺笑著的月滄雪。
為什么,分明就是一根手指頭能捏死的螻蟻!怎么可能!
直到現在這一刻黑衣人都不相信他們會被月滄雪擊潰的全軍覆沒。
“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告訴我靈兒在哪為什么要滅了相府,不說?”
眉頭微蹙,月滄雪玩轉著手中的利刃,唇角那一抹笑意更是邪惡。
“你應該知道世上有一種讓男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吧,我會把你閹了,挑斷四肢筋脈,將眼耳口鼻都挖下來然后送到雜耍班子,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說,我說……”
男人襠下一涼,知道自己再不配合必然會被月滄雪閹了做太監,連忙改口。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抓走月家二小姐的不是我們這一波人。”
“那是誰?”
“是……:”
噗嗤——
正當黑衣殺手準備說出幕后主使之際,一支黑色弩箭筆直的刺中男人的心臟。
淬了劇毒的弩箭當即奪走了黑衣人的性命,月滄雪轉過身,循著弩箭飛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的房檐上十幾名黑衣人一字排開,而為首的紫衣面紗女子正是射出弩箭之人。
“滄雪妹子的舉動倒是出乎我的預料之外。”
妖嬈魅惑的話語聲聲回蕩在夜色中,宛如海中女妖一般致命。
月滄雪迎上紫衣蒙面女子的目光,戒備的握緊手中的匕首,以防暗中隱藏著的殺手偷襲。
“小姐姐聲音這么好聽,下手確實如此歹毒,可惜可惜了!”
一聲小姐姐透著幾分俏皮之意,月滄雪的話卻是讓紫衣女子笑了出來,那笑聲讓人骨頭都酥了。
“滄雪妹子說笑了,比起我這一箭倒是妹子下手更狠毒一些呢。”
紫衣女子話音落下,修長的食指微微抬起,只見潛伏在夜色中的殺手蜂擁而至,目標只有一個便是殺了月滄雪。
黑衣殺手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即便月滄雪有三頭六臂也無暇應對這么多人的圍攻。
難道她今日真要命喪于此么。
不可能!
她必須要回到秦國親手取秦宗延項上人頭,大仇未報之前絕對不可以死的!
“敢動本王的人,殺無赦。”
“是!”
千鈞一發之際,冷冽的聲音回響在天地之間,一道玄色身影踏破夜空,那披著月色如神魔降臨般的男人出現在月滄雪的視線中。
明明周圍廝殺不斷,刀劍交接聲聲刺耳,可萬物好似定格在這一刻,畫面中除了帝玄再無他人。
黑衣殺手雖然沒有全部被殲滅,但也是十不存七。
帝玄走到月滄雪面前,修長高大的身影將眼前瘦弱的少女籠罩在其中,深邃冷冽的眸光對上那雙黝黑深不見底的鳳眸,似乎想要將月滄雪眼底深藏著的秘密看透一樣。
“本王又救了你一次。”
冰冷磁性的話語將月滄雪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仰著頭,一張純凈無暇的笑臉面對著眼前的男人福了福身。
“小女多謝王爺救命之恩,若王爺日后有用得著滄雪的地方,滄雪定然全力以赴。”
帝玄并未回話,一雙冷眸映著月滄雪那張面具一樣的笑臉,眼色沉了一分。
他不喜歡此時此刻假意言笑的女人。
“王爺,滄雪說錯什么了?”
月滄雪不解的看著帝玄眼中那抹莫名其妙的怒意。
為什么生氣?難道是自己表達感謝的方式不夠誠懇么,還是說非要她跪在地上三跪九叩感激涕零才可以。
帝玄命人送月滄雪和昏迷的霜兒回到了月府,直到回了月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思考了一個時辰,月滄雪都沒明白帝玄為毛生氣。
算了!
明兒去九王府的時候弄點好吃的給祖宗嘗一嘗,畢竟帝玄救了自己的性命,若是沒有帝玄及時出現的話,她不死也會重傷。
翌日,九王府。
隆冬的天越發的寒冷,近日來不斷的大雪將國都掩埋在了銀白之下。
雪園中,帝玄與夏侯逸執子對弈,棋盤上的走勢危險重重,錯一步滿盤皆輸。
“已經徹查無疑,昨夜的那些黑衣殺手是幽冥閣的人。”
夏侯逸手中白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溫柔的眸光閃過一抹不解。
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幕他雖然沒親眼看到,但從暗衛口中得知七名黑衣殺手被月滄雪屠殺的毫無還手之力。
那七人可是幽冥閣的殺手,武功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琥珀色的眼底疑惑之意更濃,在月滄雪身上幾經發生了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還是說那少女一直蒙騙過眾人的雙眼,以膽小懦弱的形象出現世人面前,可若真的是這樣,目的為何?
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尋找問題的源頭,總之圍繞月滄雪身上的迷霧越來越濃重。
“九王爺,夏侯公子。”
月滄雪拎著醫藥箱來進入了雪園習慣性的靠近火爐暖暖手,感受到兩道目光均是落在她身上,月滄雪看了看自己的衣著扮相,也沒什么奇怪的啊。
例行公事為夏侯逸診治施針,小半個時辰后將浸了藥的銀針從夏侯逸雙腿上拔了下來。
“明兒開始夏侯公子停藥三日,在這三天的時間里公子要禁辛辣酒水。”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禁女色。
“好。”溫柔一笑,夏侯逸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我見滄雪姑娘來的時候拎了個盒子,不知盒子里面可裝了什么難得一見的美食?”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夏侯公子。”
月滄雪洗干凈雙手,回身拎著盒子淺笑道。
“這是滄雪特意起早調和的餡料,昨晚上王爺救了小女,小女家貧也沒什么好報答王爺的,便想著做一頓小吃讓王爺和公子嘗一嘗,以表心意。”
從進入雪園開始,面癱王爺便頂著一臉誰欠了他多少錢的表情,目光寒冷異常,看的月滄雪背后陰風陣陣。
她現在都不知道昨晚上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惹得這祖宗不開心。
“看來本公子還是借了九王爺的光,真是迫不及待嘗一嘗滄雪姑娘親手制作的美食。”
夏侯逸無疑是在給月滄雪指路,月滄雪朝著二人再一次福身來到了九王府的廚房。
自打出入九王府以來,她發現九王府基本上沒什么女眷,至少在為夏侯公子醫治病情的這段時間除了她再無任何雌性。
廚房掌勺的廚子張大爺在明了月滄雪的來意之后,熱情為她找來了齊全的食材和工具,而后便躲到一旁和暗衛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張龍,你說王爺是不是對滄雪姑娘有意思,要不然怎么準許滄雪姑娘來府上?”
張大爺是王府的老人兒,老王爺還在府上的時候他就已經伺候了老主子二十年。
自從老王爺老王妃去世之后,王府清冷的不成樣子,他是看著九王爺長大的,雖說九王爺戰功卓越是姜國戰神,更在朝中的勢力只手遮天。
可相比別的王爺皇子妻妾成群,年過二十三的九王爺仍舊獨身一人,即便皇上下旨賜婚九王爺也會將那女子原封不動的送回去,更是一度傳言王爺有斷袖之癖。
如今王府終于出現女人了。
“爹,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你別急著下定論,再說了她是前相府嫡女。”
張龍陰沉著一張臉看著滿眼八卦神情的老者,先不說王爺對待月滄雪的態度如何,單是她的身份就配不上王爺。
“前相府嫡女怎么了,咱們老王妃還是女土匪呢。”
張大爺白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年紀輕輕就滿腦子門當戶對的老觀念,還沒他一個老頭子看得開。
再說了,就算月滄雪是前相府嫡女又如何,當初老王妃還是天云山大當家最后還不是嫁給了老王爺,
只要王爺喜歡還怕個啥。
“你這狗屎的腦袋。”
這邊,張大爺和張龍父子二人說著帝玄和月滄雪之間的事情,那邊,根本沒聽到兩個人的對話的月滄雪忙個不停。
和面,搟皮,包餃子,又將包好的大餃子放在鍋里面悶煎成水煎包,鼓弄了兩刻鐘的時間終于忙完了。
要不是昨天救命之恩,她才懶得去哄祖宗開心。
月滄雪端著盤子回到了雪園內,夾了一個水煎包放在口中先咬上一口。
“無毒,九王爺夏侯公子可安心食用。”
話音落下,月滄雪朝著二人福了福身,示意自己還有事在身先行離去。
此時的雪園中又剩下帝玄和夏侯逸二人,以及二人面前一盤子水煎包和兩碗熱湯。
“聞著味道就不錯。”
夏侯逸修長的食指執著筷子想要夾一個水煎包,可沒等筷子伸出去,裝著水煎包的盤子便從眼前移走。
“王爺……!!”
罷了,他還是喝湯吧。
月滄雪的生活基本上是三點一線,月府,九王府,和聚福樓火鍋店。
從九王府離開后直奔火鍋店,店里依舊是忙得不可開交,不過火鍋店除了王叔等人還是茶莊的嚴伯等人。
當嚴伯看到重新恢復繁榮的聚福樓之時,為之驚愕不已,沒想到頻臨破產的聚福樓竟然客源爆滿,預約的人更是排到了三天之后。
“東西都準備好了么?”
月滄雪接過霜兒遞過來的工具,看了一眼茶莊的一眾伙計,示意眾人開始行動。
“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雖然他們還是很遲疑這種做法的可行性,但聚福樓都變了個樣子,茶莊也定然能起死回生。
“各位客官,本店推出了一種新型可口的飲品,為答謝各位客官光臨本店,今日奶茶第一杯免費贈送第二杯半價優惠。”
以嚴伯為首,茶莊的伙計們將調和好的奶茶分別送到每一桌,起初眾人在看到這種顏色怪異被稱之為奶茶的東西皆是抱有懷疑的態度。
“這是茶?”
“這是奶茶,您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口味,我們茶莊將給您調配。”
“奶茶?有沒有哈密瓜味的?”
婦人看了一眼茶莊的伙計,沒想到片刻的功夫,伙計還真的送上來一杯哈密瓜口味的奶茶,婦人身邊的孩子可開心壞了,一個勁兒的嚷嚷著多要幾杯。
奶茶的銷售要比預期的好很多,不到幾個時辰的功夫,所有的奶茶銷售一空,對茶莊來說無疑是一個好的開始。
月滄雪正忙著收賬,此時門外來了一位自稱侯爺府的管家要見月滄雪。
“您是?”
“在下夏侯府的管家,我們侯爺請您過府一敘。”
夏侯府的管家?還有過府一敘,老侯爺請她前往侯爺府做什么?
想來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夏侯無雙,莫非是因為他的關系?
“請稍等一下,小女換一件衣服便隨夏侯管家前往侯爺府。”
片刻之后,月滄雪留下了霜兒在火鍋店,自己則坐上侯爺府的馬車前往夏侯府、
馬蹄噠噠聲不絕于耳,半個時辰之后,馬車停靠在了侯爺府門前。
姜國夏侯侯爺是一個十分難纏的對手,雖然她在戰場上并未與夏侯雄交戰過,但爹爹云天海曾與夏侯雄戰場對弈數次。
夏侯雄勇猛生猛且詭計多端,饒是不注意便會上了他的當。
十幾年前,秦國和姜國更是有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戰,雙方的主將便是爹爹云天海和夏侯雄二人,那一場戰爭打了一個月也難分勝負,最后兩國不得不簽署五年停戰條約,休養生息。
如今,爹爹怕是不會想到她會重生姜國相門,而且還遇到了他前生可敬的對手夏侯雄。
侯爺府大廳中,一身褐色錦衣長袍的老者雙手負于身后,盡管年歲半百,可從夏侯雄身上本發出來的氣息不輸于任何年輕人。
“小女月滄雪見過侯爺。”
月滄雪福身行禮,此時,背著手的夏侯雄轉過身,一雙矍鑠的虎眸氣魄十足的盯著眼前的少女。
“你就是月滄雪,月易天那老狐貍的女兒?”
看到月滄雪的那一刻,夏侯雄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
上一次見到這女娃子還是十年前,那時候的她不過是一個五歲孩童而已,如今卻出落得越發像那個女人了。
“回侯爺的話,小女正是月易天的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