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跟他們說一聲。”柳絲絲當機立斷。

靈蘊順利進入城主府，便履行承諾為柳絲絲改了妝容，將艷麗的改為清雅，又點了花鈿，正是六瓣蓮的形狀。

“那個衛將軍會喜歡嗎？”柳絲絲看著鏡子。

“衛將軍？。”衛夫人問，“衛總督么？”

“嗯，聽說衛總督年少有為，英武俊朗，若是能與他春風一度，真真不虧。”柳姑娘嫵媚一笑。

“姑娘可知道中原的一首曲子，叫青玉案？”既然她無法接近冬生，就讓人傳信也好。

“青玉案？不會。”柳絲絲想了想答道。

靈蘊失望，“姑娘的發飾太華麗了，怕是不適合這個妝容，”她遞上自己的一支玉簪，是丈夫命人給她打造的，上面刻有靈字。“這枚簪子襯托的姑娘清新脫俗的緊呢。”

柳絲絲對著鏡子細細看了會兒，“清新素雅……過頭了吧？”

“放心去吧，我保證衛總督看到你移不開眼睛！”靈蘊很有信心。柳絲絲目前的樣子，從背影來看，跟靈蘊在蘭州之時簡直別無二樣。以冬生的頭腦，定然會有所懷疑，再加上她額上花鈿。靈蘊很期待與丈夫的重逢。

柳絲絲有些不太滿意，拿起剛被靈蘊拆下的金步搖又帶了上去，“這樣才好，就多這一個。”

她還想再勸說兩句，門外侍女傳喚：”該柳姑娘前去獻藝了！“

柳絲絲滿懷興奮去了。

靈蘊在城主府的一個角房里等候著，心里十分忐忑。她在城主府住了半個多月，卻一直在養病，對著諾大的府邸也不是很熟悉，只能試著問問路看能不能找到正殿。而此刻局勢不明朗，連雪城還未露面，不知道在這里會不會遇到認識的人。

她出門之后聽到遠遠傳來絲竹樂聲，心下歡喜，想來樂音是從正殿傳來。她一路巡音而去，遠遠看到正殿之后卻被侍衛發現：“你是何人？賊頭賊腦做什么呢？”

靈蘊剛想裝成丫鬟福一福，才想起自己現在是男裝，趕緊抱拳行禮：“小人是麗香院柳姑娘的仆從，方才柳姑娘走的匆忙，鐲子落下了，我來給她送過來。”

“柳姑娘？”看上去像是零頭侍衛的瘦高個蹙眉，另一個年歲大一些的在他耳邊耳語幾句，他才恍然大悟，鄙夷的說道：“麗香院的紅姑娘啊。不用送了，她剛被趕出去了。你也回麗香院找她就行了。”

“什么？”靈蘊始料未及，這是什么情況。他沒有看到那根簪子嗎？沒看到那個六瓣蓮的圖案嗎。

這時從院內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靈蘊似乎見過他，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他看到靈蘊正在看他，挑眉一笑，問門口侍衛：“這個小哥是誰？”

年長侍衛說：“麗香院柳絲絲姑娘的仆人。”

那人又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靈蘊被他的審視得有些些瘆得慌，趕忙行禮告退：“小人主子已經離去，小人也告辭了。”

“慢著。”那人開口。“小哥先別著急。”

莫非他認出我了？靈蘊心想。這是福還是禍呢。

“城主安排我一件事，本來正想去一趟麗香館，這下倒也不用再跑一趟了。”那管事開口了。

“麗香館？”靈蘊不明所以。麗香院和麗香館都是白家產業，只不過一個是女妓，一個是小倌。她此刻是男裝，這管事怕是誤會了。

“城主眼下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小哥幫助。”那人笑瞇瞇。

這個笑容讓靈蘊想到了安總管，不禁一陣惡心。

“衛總督不喜女子，偏好清秀的男子，你若是把他伺候好了，便是為我們柔然立了大功了。”那人語氣很是曖昧。

“啊？”靈蘊失笑，這柔然情報工作實在太差，怪不得敵人兵臨城下他們才有所察覺。“小人……定不辜負大人所托。”

“是么？”管事也沒想到她答應的如此爽快。“很好，跟我來吧。”

靈蘊心中雀躍，面上依舊一副慷慨就義的凝重。

他帶她到了一處客房，命侍女拿來一套衣飾：“進去洗干凈了，還上這個衣服。”

她走進里間浴房，管事退出去了，兩個侍女還在一旁。

“你們出去吧，我沐浴時不喜有人在旁邊。”

兩個侍女白了她一眼，仿佛是說誰稀罕伺候你似的，轉身出門了。

靈蘊心里有些微不安，快速沐浴后小心纏上裹胸，穿上他們給的衣衫。這衣衫輕薄微透，又是曖昧的粉紫色，穿上還有些偏大，她雖然比一般女孩子高些，穿上這男子的衣衫還是會有些松垮。

她走出門的一刻，兩個侍女俱是眼前一亮，管事也滿意的拍拍手，又遞上一枚藥丸：“很好。把這個吃了。”

靈蘊蹙眉：“這是什么？”

“讓你快活的藥。”

“不用了吧，”她擺擺手，“我不用這個就能伺候好衛大人。”

“聽話。”管事并不理會她的要求，“吃下去。”

靈蘊十分不情愿，她想起連雪城給她的用來毒殺右賢王的藥，心里更是抵觸萬分。

管事看她沒有回應，便示意左右。一名侍衛走到她身邊，捏住她的下巴，強行將藥喂了下去。

“咳咳，”碩大的藥丸子直接吞下去著實噎得慌，眼淚都嗆出來了：“這個，有毒嗎？”

“放心，我們需要保證衛大人的絕對安全，所以，這個藥讓你快活的同時沒有反抗能力而已。”

“是么？”藥效很快，靈蘊頭腦極其清醒，但是手腳已經失去力氣，慢慢不聽使喚了。旁邊兩個侍衛走過來，架起她丟在了一間客房的床上。

她躺在床上一動都不能動，渾身綿軟無力，卻又仿佛置身于火上炙烤，一股股熱流在身體內亂竄，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衛總督還在大殿與居延浪虛與委蛇，早就厭煩透頂。若不是為了司徒所帶的人馬爭取些時間為明日大事做準備，他才懶得跟這些人在此浪費時光。剛才還有一個歌姬想要投懷送抱，真是不自量力，連妻子的頭發絲都比不過，還想接近他？于是他一點好臉色都沒給將人攆走了。

攆走之后四鳴悠悠探口氣：“那姑娘這么漂亮，尤其是額間花鈿，跟夫人妝盒上的圖案一模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