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薰站在401室門前,手上拿著一個快遞,敲了敲門。
敲了一會兒,沒人應。
她猶豫了半天,回到自己家,從梳妝臺的抽屜里,拿了任劍家的鑰匙,磨磨蹭蹭地又來到了他家門口。
這把鑰匙,她收了很久,一直沒有用過。
“放下東西就走。”她對自己說。
她的計劃是從進門到出門,最多十秒。原薰將快遞放在茶幾上,轉身就準備走了。
可就在第七又四分之一秒的時候,任劍從浴室里走出來了。
原薰這才明白,原來男人不管是在冬天還是在夏天,都只喜歡圍著一條小浴巾,然后一邊擦頭一邊光著上半身在家里晃悠。
尷尬的是,她本來打算轉頭就走的,看到這幅美人出浴的樣子,忍不住往他的腰腹處望了一眼。
就一眼。
任劍發現了她。
然后也不害羞,不遮掩,朝她笑了笑,“來啦。”說著又繼續擦著頭發,好像她隨時的出現,都是最正常不過的日常。
“小劍,”原薰有點羨慕,這一眼瞬間,她真的發自內心有點羨慕,她說,“這線條容易練嗎?”
他卡住了擦頭的動作,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肌,又看了看她,“這可能是假的吧,你要不要過來確認下?”
原薰又不爭氣地紅了臉,“我只是隨便,隨便問問。”
“那就隨便摸摸。”任劍接得好順口,說著還向她走近了幾步。
小小的一室一廳能有幾步路的空間,任劍轉眼就在她面前了。他的沐浴露香味原薰已經很熟悉了,此刻也隨著他的靠近而環繞了她。
原薰聽話地伸出一根手指,蜻蜓點水,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
手感……有點不錯。
任劍笑嘻嘻,抓起她整只手按上來,“這樣比較直觀。”
原薰略微冰涼的手掌,觸摸到他因為沐浴還熱烘烘的皮膚。有一種很特別的觸感,讓她想起了她低血糖的那個晚上,他冰涼的手握住她溫熱的手的那個觸感。
想到此處,原薰的眼神也跟著溫柔了起來,嘴角泛著微笑。
“認真摸的話,我可能要收點費用了哦。”他單手挑起原薰的下巴,傾身送上一吻。
這些天,任劍已經驗證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原薰只要有足夠的耐心,就能將「飛天御劍流」的網絡相處模式和「任劍本人」的現實相處模式打通。他現階段的終極目標就是讓她越來越習慣,然后若有似無,然后無縫切換。
肌膚接觸和親密行為,都是他這波循循善誘的重要步驟。所以,他動不動就摸摸她,動不動就抱抱她,動不動就親親她。
這位老司機,仗著自己有修煉了三十年的忍術,百試不爽。
原薰已經不會被親一親就臉紅了,但緋色還是悄悄爬上了耳根,主要是他沒穿衣服,而自己的手還停留在他的腰腹處。
“我,我給你買了東西,”她指了指茶幾上的快遞盒,“東西送到了,我先回去了。”
原薰回頭要走,結果,走不動。
他拉著呢。
任劍好不容易動用了這埋了幾個月的伏筆——他家的房門鑰匙,總歸要磨蹭磨蹭,不想讓她走。
“你先坐,我給你沖個咖啡。”他按著她的肩膀,把她安置在沙發上。
原薰轉手抓住他的手,“不用了,我馬上就走。”
“有急事?”他問。
“也沒什么,就本來想過來給你送個快遞而已。”原薰看了眼快遞盒。
任劍笑著,“你第一次給我買東西。”
原薰別開臉,“你要不先去換個衣服?”她坐在沙發上,平視的目光剛好對著他圍著小浴巾的腰腹。
“晚上「小書鋪子」有個讀書分享會,”任劍去換衣服了,聲音從房間里傳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今天是雙號,原薰晚上確實是有時間的。
“讀書分享會?”她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活動。
任劍已經換上了襯衫,他很適合穿襯衫,撐得住整個肩部線條。重點是每次看他整理袖口或者扣袖扣的時候,原薰都會不自覺地盯著,真的,太有魅力了。
“今天不是特別正式的活動,就是作家協會的一些老會員,大家例行聚聚。閱讀一些詩詞,分享分享最近的讀書心得,或者互相推薦好書。”任劍說著,看了看她。
發現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這件不妥?”
原薰搖搖頭,“你穿襯衫挺好看的。”
“我以為你會覺得我不穿比較好看。”他說的曖昧。
這話惹得原薰又紅了臉。
“怎么,是不是在想我剛剛沒穿衣服的樣子呀?”說著,他彎下腰玩味地近距離看著她。
“胡說八道。”原薰嬌羞回嘴。
任劍忍不住在她紅唇上啄了啄,眼神誘人,“大膽想,都是你的。”
然后,他走回了臥室。
他努力挑戰自己的忍術,介于親親抱抱與昏淫無度之間。動不動撩一下,勾得人心癢癢的。
留下原薰在沙發上想入非非。
她發現,任劍加上「飛天御劍流」并不等于一人。更像,一個半圓疊加另一個半圓等于一個整圓。而她自己,不巧,站在了他的這個圓里。
“本來也不想穿得這么正式,不過……”他的聲音從房里傳來,“原薰來。”
原薰,“來了。”
“幫我選條領帶。”他的雙手各拎著兩件毛衣,一件藏藍色,一件淺灰色。
他朝抽屜里努了努嘴,那里有一排領帶,顏色都不是特別扎眼,卷得很整齊。
她第一次干這種事,有點無從下手,美劇里,女主都是怎么做的來著?
原薰的手指在抽屜上輕敲了幾下,拿出了一個嵌著亮銀斜條紋的,在兩件毛衣上對比了一下,說,“藏藍配這條。”
他滿意,側身將灰色毛衣掛回衣柜。
然后任劍很順手地在脖子上套上了領帶,調整好長度,才第一個交叉,原薰的手就探上來了,她拂了拂,“我來吧。”
原薰的手法很熟練,很輕柔,看起來像經常打領帶,也并不隨意,她很正式地,一絲不茍地給任劍打了一個溫莎結。
忍不住,他低頭,“你勾引我。”
然后,準確地吻住了她,吞噬了她張嘴要說的“我沒有”。
原薰的手還捏著領帶,一個意亂情迷,她用力地扯了一下領帶,溫莎結立馬穩健地朝著任劍的咽喉進攻了。
“咳咳咳!”他本能地抓了抓她的手臂,“謀殺親夫啊!”
“沒事吧!”她瞬間放開手,“我不是故意的!”
他趕緊給自己松了松,一口氣喘上來。
任劍咳了兩聲,看到她被他吻得紅潤的唇,莫名地,相視而笑了。
他的眼眸里笑著布滿柔情,摟住她纖細的腰,靠在她的肩頭,悠悠揚揚的嗓子,“薰兒,以后只給我打領帶。”
兒字的尾音很輕很淡,那是他鋪天蓋地的寵。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