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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墻之隔(二)

聽著他的表白,原薰的眼眶漸漸濕潤了起來,她無聲地繼續聽著。

“之后我爸骨折住院,剛好讓我冷靜了幾天,卻也是我特別難熬的幾天。我把自己搞得很忙很忙,似乎是天天把自己打昏在床上,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找你,不回到這里,不沖動。可偏偏,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那幾天,讓我更加明白自己絕對不能錯過你的決心。還有再次見到你時,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我除了淪陷,不愿意做任何其他的選擇。”

“所以,周年慶上,你帶著我唱「Way Back into Love」,你在眾人面前向我告白。”

“「Way Back into Love」真的只是靈機一動。那天的你太美了,從頭到腳都是我喜歡的樣子。原諒我的自私,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終于是我的了。真實的與我在一個空間里,讓我可以不用再在夢中刻畫你了。”他伸手拭去她悄悄滑落的淚水,“他其實心里一直有我,我知道的。只是這虛幻的網絡世界,我們誰也沒有點破。對不起,現在才告訴你,讓你糾結和徘徊了。”

原薰帶著哭腔,“小劍……”

他應了聲,“嗯。”

雖然每次他都嚷嚷著翻臉,但其實老早老早就已經默認了她對他僅有的這一份昵稱。

她哭了,眼淚就這么落了下來,滴在了他的手臂上,“我是不是在做夢?”

任劍來回撫摸著她的頭,“傻丫頭,是我呀。”

「飛天御劍流」居然就是她一墻之隔的鄰居,居然就是她的男朋友。

聽著他敘述著這整個過程,感覺腦回路已經不太夠用了,她依舊哽咽著,“我曾經幻想過這樣的場景,我們見面了……”

“我們做了那么多年的鄰居,我們卻做了更多年的知心好友,而現在我們是男女朋友。”任劍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可那雙眼睛似乎不聽使喚地又流了更多,他只能去擁抱住她,讓她真實感受到他們在一起的現實。

“我親愛的,你沒有在做夢。你感受到了我的體溫,我是真的。”任劍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背,即便是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見她如此哭泣。

“你又是怎么發現我的?”任劍試著緩合她的情緒,并自認除了「急性腸胃炎」這個話題,他一直都隱藏的很好。

她哽咽著起身,走到門口,從包里拿出了一張書簽。這是她偷偷藏回來的證據,也是促使她發出那條消息的契機。

原薰遞給他,“我剛開始只是不確定,也并沒有直接把你和他對號入座。畢竟這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任劍接過,這是「小書鋪子」的書簽。當時店鋪重新裝修,他專門找千洪鄉的村委干部收了一批桃花紙的殘次品,廢物利用,剪裁后纏上彩色絲線,定制了一批古色古香的書簽。當時給每一位客人都送了,送了一個月。

余下的,他就寫寫心情,寫寫段子,或者寫寫優惠政策。都是隨便夾在書架上,大家看緣分。

這簽上前后幾句話,是他在不同時期寫上去的。

得知她與前男友分手的那天,他寫道:如若我是你隨身攜帶的兵器,小匕首就足夠了?

后來她問他為什么當年勸她和別人交往,他寫道:你卻不知,我愿相依。

在那個他父親住院,他沒有去見她,難熬的一周里,他確認著自己的感情,他寫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你,一墻之隔,也是你。

“老天爺一定是聽到了我的祈禱,”任劍說,“這就是我一直都在躊躇的突破口。「小書鋪子」里那么多書,你怎么偏偏就拿了這一本……”

“我好像跟你說過一直想看它的結局。”原薰猜著,“或者你記得,下意識地選了這本書。”

他點點頭,“這種書簽,寫太多張會被客人起哄,只能盯著一張寫。有感而發。”

四目交匯,情到濃時,方知自己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是那么愚蠢。他吻上了她沾著淚水的雙唇。

他們對彼此的一往情深,從網絡中,真真切切地轉移到現實中來了。原薰覺得自己要被這豁然開朗的愛情沖擊得爆炸了。

兩份感情,疊加在一起,沒有理智,何須理智。

這份愛延續了那么久,他們那么契合,總歸是在茫茫人海中,他們最終沒有錯過彼此。

他們的身體那么靠近著彼此,磨蹭著想要更加的貼近。原薰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烈跳動地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任劍抱著她,從沙發上起身,濃烈的呼吸聲交錯著,向臥室走去。今后,他不會再讓她孤枕,也不會再讓自己難眠。

當原薰略帶冰涼的手指觸碰到他寬闊的胸膛時,任劍如被電流擊中般,他倏然握住了她的手,他深情地凝望著躺在他身下的可人兒,“對不起,今天我怕我可能停不下來了。”

“如果,你沒有準備好……”他啞然地開口,“我……”

原薰伸出雙手,環抱住他的脖頸。

他毫無掙扎,沉醉在了她迷人的誘惑中,灼熱、占有、纏綿,在這樣一個濃情蜜意的冬夜。

“我覺得她可能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我有時候會想她會不會就在我的周圍,呼吸著同樣的空氣,仰望著同一片星空……”

“你帶著你的全部來到了我的身邊……讓我終于可以停止幻想,停止做夢,擁抱住真實的你。”

“這場戀愛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兒戲,你是我已經認定的人,希望你能知道,我們有未來。”

“或許,他能讓你幸福。”

“Past,now and forever,I will be your man……”

這場云雨,對于他們來說,似乎依舊不足以訴說情感,他們都克制自己太久了。

“我愛你。”他許諾著誓言。

“嗯。”她終于可以不用懷疑自己,終于可以確定這份感情的終點。

他們居然是同一個人,他們居然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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