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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空穴來風,必有出處。”

唐韻清冷的聲音一字一句流水般淡然:“我想,上一輩子的事情自然得有個足夠有分量的人才了解的清楚不是?你可要想好了,這事情最早是從哪里來的?至于碎玉軒么……”

她低頭盯著自己瑩白如玉的指甲:“還不夠資格傳出那樣的話來。”

“今天與我們說起這事的時候,紅月也在。這事應該就是紅月先提起的。”

唐韻聲音緩慢悠長:“應,該,啊。”

“眼睛。”火魂突然湊到彩云耳邊,飛快說了兩個字。

彩云立刻斬釘截鐵說道:“就是她。”

唐韻看向蘇媽媽:“紅月是誰?”

蘇媽媽躬身說道:“是林側妃桂園里的一個二等丫鬟。”

唐韻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是個丫鬟,那么,該也是聽人說的吧。”

彩云只覺得春末夏初的天氣冷的徹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衣服冰涼黏,膩的貼在身上。

“彩云,你說呢?”

“是……是聽人說的。”彩云悄悄抬手擦了擦額角汗水。

“那么,是聽誰說的呢?”唐韻一臉苦惱。

彩云臉色一垮,幾乎要哭了出來“奴婢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奴才,這種主子之間的事情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原來是主子說的么?”唐韻微笑著說道:“紅月既然是桂園的丫鬟,桂園的主子還能有誰?”

彩云打了個哆嗦,終于明白過來唐韻話中的意思。

“火魂,弄好她的眼睛,叫她畫押。”

彩云只覺的長長舒了口氣,幸好大小姐不再追問了,她可是死也不敢順著大小姐的意思說出林側妃的名字來。

于是,剛剛能看見點光亮,便飛快的在蘇媽媽遞過來的紙上按了手印。

“大姐姐。”蕭嫵直到這時候才敢開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急什么呢?”唐韻將彩云劃過押的紙拿過來看了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

“秋晚,你帶幾個人,將這個東西還有這兩個人送去世子院子里。”

秋晚看一眼已經昏死過去的綠蝶,眼中有幾分遲疑:“要是世子問起來,奴婢該怎么回話?”

唐韻幽幽嘆了口氣:“什么都不必說,送去了只管回來便是。他……什么都不會問。”

秋晚眼睛眨巴了半晌方才哦了一聲,招了招手,讓秋彩和秋喜抬著綠蝶,秋扇壓著彩云出了聽雨閣。

才走了不到半盞茶秋彩便急急跑了回來:“小姐,小姐不好了。”

蘇媽媽皺眉,聲音一沉:“大小姐面前這般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

秋彩身子一抖迅速放緩了腳步,垂首端肩蓮步輕挪。沒走了幾步卻又再度小跑了起來。

“咱們院子叫人圍住了!”秋彩聲音本就相當洪亮,這一嗓子顯然又憋足了勁,直震得唐韻耳膜生疼。

蘇媽媽挑眉:“行不漏足,喜行不言色。當罰戒尺三下,伸手。”

秋彩嚇的一縮脖子,連要說的話都給忘了。

“行了。”唐韻緩緩抿了口茶:“她來的日子淺年齡又小,慢慢調教也就是了。說說吧,出了什么事?”

秋彩長長舒了口氣,飛快地說道:“院子外面來了好幾位小姐,秋晚姐姐才帶著我們一出去就被圍上了。眼看著就要動手。”

“打起來了么?”

“啊?”秋彩一愣,這問題聽起來怎么那么……

“吃虧了么?”

秋彩:“……”這時候問這種問題真的合適么?

唐韻皺眉:“這問題很難回答?”

“哦。”秋彩回過了神:“沒有吃虧。”

“恩。”唐韻淡淡應了一聲放下了茶盞:“告訴她們若是有什么想說的,就一起找世子去吧。”

秋彩答應一聲轉身跑了,蘇媽媽顯然有些擔憂:“叫那些人都跟著去世子那里,真的沒有問題?”

“放心。”唐韻瞇著眼緩緩靠在椅背上:“她們來這里無非就是想刷一下存在感,如今給她們找了個更能體現(xiàn)自己價值的地方。自然高高興興滾過去了。”

蘇媽媽皺眉,這深宅大院里的隱私手段一向是把不見血的利刃。連老王爺都著了道,小姐這般大意……

“萬一……?”

“沒有萬一。”唐韻眸光陡然一寒:“我這里再不會有萬一!”

蘇媽媽一愣,莫名覺得脊背上升起一絲寒意。對面明明是個剛剛及笄的女子,竟是比面對老王爺?shù)臅r候還要讓她感到緊張。

剛才那個眼神該是……殺氣!

等她再去看,身材纖細的女子懶洋洋窩在椅子里,貓兒一般嬌弱,沒有半分儀態(tài)可言。剛才,該是她眼花看錯了吧。

“大姐姐。”蕭嫵沉默了半晌,終還是忍不住低聲喚道:“我……您將彩云送去了世子那里,我是不是也該跟著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唐韻看她一眼:“既然沒事了就回你的碎玉軒去吧。”

蕭嫵一愣,好半天方才怯怯說道:“嫵兒這時候回去,只怕……”

蕭王府里又有誰真的當她是個小姐?若真拿她當回事了,怎么可能連個丫鬟都能給欺負了?

“綠蝶。”蕭嫵低下頭使勁扯著自己衣角:“是四姐姐身邊最得臉的。”

這已經是蕭嫵第四次提起四小姐,唐韻眼珠子轉了轉看向蘇媽媽:“四小姐是誰?”

“是府里趙姨娘生的。”

“哦。”唐韻點點頭,表示懂了。

趙姨娘原本是林側妃身邊貼身的大丫鬟,有了身孕之后給扶成了姨娘。她是林側妃的心腹,蕭蘭便自小也成了蕭芷溪的跟班。

蕭蘭跟著蕭芷溪什么都沒學會,倒是囂張跋扈學了個十成十。莫說是對手下丫鬟,即便是庶出的幾個姐妹說打便打了。

“你只管回去。”唐韻幽幽說道:“這幾日定然不會有人找你麻煩,暫且忍耐幾日。說不定就會有……驚喜。”

若蕭景堂的性子沒有變,今日彩云那里得來的供詞他便一定會喜歡。相信,他定然不會讓自己失望。

碎玉軒那一群,相信未來幾日一定會非常忙。

“秋畫。”唐韻看向悶聲不響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身后的女子。

新來的四個丫鬟里面,她無疑是最出彩的一個,也是野心最大的一個。卻叫她冷了這么久,難為的是她竟也一直老老實實的。

這個,也許真是個人物,如果她真能……

“彩云已然不可用了,你便跟在五小姐身邊伺候著吧。”

“是。”秋畫垂著頭,臉上沒有露出半分失望。

唐韻揮了揮手,秋畫便扶著蕭嫵走了。

蘇媽媽略一沉吟:“秋畫那人能放心?”

“這兩個人在一處才合適。”

唐韻唇角一勾:“梁側妃那張牌好不好用全看蕭嫵,我卻不能一直護著她,總得叫她自己長些本事才行。”

蘇媽媽挑眉,對這話顯然并不能夠理解。

“秋畫有野心,自然會不遺余力幫著蕭嫵出頭。而蕭嫵么……”她眸光一寒:“若是總扶不上臺面,那便可以直接舍了。”

“火魂你來。”唐韻勾了勾手指,在火魂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火魂眼睛一亮,笑吟吟說道:“小姐只管放心,保證叫您滿意。”

“大約需要多久?”

“若是要徹底的話怎么著也得半年,速成的話頂多一個月,只是恐會遭了反噬。”

唐韻瞇了瞇眼:“給你一個月,現(xiàn)在就著手去辦吧。”

她略一沉吟:“蘇媽媽你去打聽一下,看王爺可是回府了?”

蘇媽媽低聲說道:“小姐今日莫不是忙糊涂了么?今日是沐休日。”

“還真給忘了。”唐韻緩緩起了身:“午飯不用等我回來吃,秋晚她們幾個回來了,你只管帶著她們先吃了便是。”

“小姐要去哪?”

“去主院走一趟,今日這出戲才能越發(fā)完美。”

唐韻走的極快,話沒有說完已經到了院子門口,青染立刻不聲不響跟了上去。唐韻看她一眼也沒有推辭,任由她跟著。

蕭廣安的院子建在整個蕭王府的中軸線上,離著她的聽雨閣并不近。唐韻心里有事,一路走的飛快,平日要走兩柱香的路程今日一盞茶就走完了。

方才一進了院子,她便噗通一聲跪在了院子正中。

“韻兒來給父王請罪了!”脆糯的聲音很是清亮,雖然嗓門并不高,該聽到的人一定都聽到了。

青染也理了理自己的裙子,在唐韻身后三步跪了下去。

院子里靜了半晌,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

“大小姐?!”從里面出來個穿著秋香色緙絲褙子配鵝黃馬面裙的女子。

女子容長臉,眉眼很是精致,眼眸中卻透出一股與她溫柔面容所不想符合的凌厲。

“茗姑娘。”唐韻朝著女子點了點頭。

“大小姐這是鬧的哪一出?趕緊起身吧。”茗貞眸光一閃,語氣很是客氣,人卻站在臺階上并沒有動彈。

“韻兒是來向父王請罪的。”

“大小姐有什么話只管告訴奴婢便是,奴婢會轉給王爺?shù)摹!?

唐韻嘆了口氣:“事關父王與蕭王府的聲譽,這話韻兒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茗貞臉上沒有半絲火氣,只微微一笑:“王爺正在書房里忙著呢,大小姐稍后,等奴婢進去通稟一聲。”

“有勞茗姑娘。”唐韻垂下了頭。

茗貞進去的時候并不長,幾乎就是眨了個眼便出來了。人仍舊站在高高的臺階上面,臉頰上的笑容也與方才并沒有兩樣。

“王爺請大小姐進去。”

“多謝。”唐韻起身,撣了撣膝蓋上的灰。

茗貞等著唐韻自己上了臺階,方才轉身引著她朝著書房走去。

唐韻一步步走的極緩慢,等著茗貞為她挑起了紗簾方才邁步進了屋,扭頭朝著青染吩咐道:“你在這里等著吧。”

青染便收了腳步,抄著手等在廊檐下。茗貞眉峰一挑,將簾子放了下去,疾行了幾步走在了唐韻前面。

書房顏色厚重,靠著墻放著好幾個與墻同高的書架,上面整整齊齊碼著許多書籍。

臨窗則靠了張黑檀木的案幾,桌案四角鏤空雕著海水云紋。上面只擺了只彩瓷的花瓶,里面插著只含苞待放的芍藥花,許是剛澆了水,從芍藥花葉上緩緩滾下晶瑩的水珠。為這色調厚重的地方增添了一抹亮色。

此刻,蕭廣安手里正握著一卷書,茗貞就站在他身邊。這兩人看起來半點沒有主子與丫鬟的拘束感,反倒有一種任誰也插不進去的默契。

“王爺,大小姐來了。”茗貞眼角不著痕跡打量著唐韻。

見身材纖細的女子踏入書房后,脊背挺得筆直,一張面孔上容色清冷,既不諂媚也并沒有想象中的慌亂和局促。

如今,正靜靜站在書案前三尺之外。從哪個方面看,都無愧于她王府嫡長女的身份。

于是,茗貞暗中點了點頭,也收起了對她的幾分輕視。

“如今日頭正毒,王爺可要換杯茶來?”

唐韻朝著她微微一笑,茗貞明面上是問蕭廣安要不要換茶水,實際上則是在替她說話。叫他先將手里的書放下,聽她說話。

這情分,她領了。

“恩。”蕭廣安眼中悄然閃過一絲意外,淡淡說道:“去換來吧,也給大小姐倒一盞來。”

“是。”茗貞隨手往桌案上的香爐里重新加了塊香料,方才端著茶盞緩緩走了出去。

在茗貞打量唐韻的時候,她也飛快的將茗貞給打量了個便。

茗貞比蕭廣安小幾歲,即便如此也有二十好幾了卻依舊沒有嫁人。她長了張容長臉,眉毛細細的,眼睛大大的。五官雖然很是標志,但絕對稱不上絕色。可是卻能入了蕭廣安的眼。

她便以一個丫鬟的身份忠心耿耿跟在蕭廣安身邊,替他將所有的一切打理的妥妥當當。即便祖父在世的時候,也對茗貞很是另眼相看。

正因為如此,林側妃雖然恨她恨的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所以,茗貞說的話在蕭廣安面前一向很有用。

“你一路過來該是走的急了,坐吧。”蕭廣安看她一眼指了指旁邊的凳子。

唐韻卻并沒有過去坐下,而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蕭廣安挑了挑眉,臉上卻不動聲色:“你這是做什么?”

“韻兒原本就是來給父王請罪的。”唐韻低頭,似是根本不敢抬起去看蕭廣安。

“你來請什么罪?”

“請父王先看了這個。”她飛快從荷包里面掏出張紙來,遞了過去。

茗貞恰好端了茶水回來,見唐韻跪著半點不覺得好奇。順手將她手中的宣紙給接了過來。

蕭廣安展開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這東西,你從哪弄來的?”

“就是那個叫彩云的丫頭的供詞。”

唐韻低著頭,任誰也看不到她唇角邊溫冷的笑容。

蕭廣安沉吟了半晌,低聲說道:“這東西只管留在本王這里,你對誰都不要再提了。”

“哎。”唐韻卻先嘆了口氣:“父王難道看不出您手里這一份是后來謄寫的么?彩云畫押的那個已經叫世子拿去了。”

“胡說。”蕭廣安挑眉:“后院的事哪里需要景堂過問?”

“世子哥哥是貴人,本不該過問后院的瑣事。但,這事可是牽扯到了……”

唐韻抿了唇,清眸中飛快閃過絲不安。蕭廣安面色漸漸沉了下來。

牽扯到了林側妃,那么,蕭景堂出手也算合情合理。

“何況。”唐韻低聲說道:“當時也不知是誰挑唆的,碎玉軒里的妹妹們將韻兒的聽雨閣都給圍了。除了世子,誰能壓得住?”

唐韻拍了拍胸口,似是到了如今,對方才的情形仍舊心有余悸。

之后,恍惚想起來什么,飛快說道:“混亂中,韻兒也不知聽誰說了那么一句,五妹妹的娘身份似乎不簡單?”

她緩緩低下頭,似是為自己方才說的話感到不安,實際上則是掩住了眸中一閃而逝的精光。

梁側妃是領了先皇圣旨嫁入蕭王府的人,無論是休棄或是殺害,不都是公然打皇上的臉?

蕭廣安又不傻,只要稍加點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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