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消失,鹿溪午看向莫然的房間,有些呆愣:“這人……這人怎么這么沉得住氣?”
如果是她,喜歡一個人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沒準還會像萱姿那樣撞個頭破血流也要得他一個結果。
他居然能這么傷自已心上人的心,也傷自己的心,就不怕萱姿真的一去不復返,后悔也來不及了嗎?還是說他篤定萱姿不會離開他,所以才有恃無恐?
他能不顧自己的安危去同狼妖殊死博斗,能棄人世幾許,走一條看不見希望的路。
卻不能對萱姿態度軟些,坦然告知,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信她,還是不信自己?
墨清箋點了點頭:“確實沉得住氣,只是方法蠢笨,弄巧成拙了。”
鹿溪午一時好奇:“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墨清箋看著她:“坦言相告,即使前路再漫長,也不會松手,更不會推開。”
“我這人心軟,見不得自己的小姑娘委屈,誰若傷她,我必奉還。”
“啊!”鹿溪午忍不住撲進他懷里:“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蒼生了,不然老天爺怎么舍得給我這么一個稱心如意的夫君呢?他看著不嫉妒才怪。”
真的,哪哪都招她喜歡,實在太讓她稀罕了,給她金山銀山她都不換。
“嗯,我的午兒真聰明。”
墨清箋親了親她的頭頂,眼里是化不開的溫柔與深情。
遇她,累世之幸,終是無悔。
“哎,我們要不要幫幫他們?照他們這別扭勁,真的太容易出事了,若真鬧大了,可是沒有后悔藥的。”
鹿溪午抬頭看看他,許是有一個很稱心的夫君,每天蜜里調油的,便不太見得這種有情人互相折磨的景象。
墨清箋柔聲道:“午兒想怎么幫?”
鹿溪午說:“你去開導開導屋里那個大傻子,讓他別這么浪費時間了。”
“該坦白就坦白,別等錯過了才追悔莫及,有些人,一旦錯過了,便再也不會遇到了。”
“我去看看萱姿那兒干嘛呢,也跟她提提那個大傻子干的傻事,讓她自己考慮要怎么走。”
“是同他一樣,選最漫長的仙道,還是短暫而最快達到的人道、妖道。”
“反正不管選哪種,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若是午兒,想選什么道?”墨清箋也問了她。
他這一問,鹿溪午糾結上了。
“我自然是想長長久久的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的,但是仙道太遠,還不知道有沒有那仙緣,萬一一個修成了,一個沒修成,不是也錯開了嗎?”
“人道最快,但太短暫了,幾十年的相守哪里夠呢?除非路過三生石的時候能記個名,這樣入了輪回,也不怕找不到了。”
“妖道本來也沒什么問題,只是風險太大了,我不能看著自己喜歡的人陷入危險之中,所以此道直接棄了吧。”
墨清箋沒有回應,三生石,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要找到那塊不知所蹤的三生石,記名,下一世不致失散。
可是到了現在,尚未發現什么,他們這條路,又何嘗不是漫漫呢?
有了上一世的短暫經歷,他謹慎了許多,不敢想數十年后如何,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三生石,訂下來世。
如此,才算略為穩妥。
這一世尚有三生石的羈絆,所以他們還能重逢,若是下一世沒有了,他不敢去想還能不能尋到她。
失而復得,便無法接受再次失去了,他不是猶豫的性子,唯獨在關于她的事上,瞻前顧后,毫不灑脫。
“墨清箋。”
半天沒聽見他說話,似乎想別的事去了,鹿溪午扯了扯他的衣袖。
“就按午兒說的辦吧,處理完他們的事,我們再去別的地方轉轉。”
“哦,好。”
他似乎有些著急離開,但是他沒說,她就暫且不問吧,先把眼前這樁事解決了再說。
她知道,若是她問了,他一定會說的,他不是溫子然,她也不是萱姿,他們是可以一起面對任何風雨的,不需要誰一力承擔。
墨清箋進了莫然的房間,鹿溪午進了萱姿的房間,天微微亮,房間里微弱的燭光逐漸熄滅。
“哎,這大早上的那幾個人怎么沒影?”
都到早飯時間了,墨清箋他們還沒現身,蘇虞納悶。
要是說墨清箋那個妻奴在陪媳婦兒睡懶覺還能想得通,但莫然和萱姿怎么也沒影?難道是因為談不攏,所以開始冷戰了?
花兮夾了一筷子胡蘿卜塞嘴里,口齒不清的說道。
“不知道,倒是還在這宅子里呢,許是有什么事吧,不用管他們,若是要我們干什么,會找我們的。”
自從她幻化成人住進微月閣后,早上見不到主人的次數也不少,剛開始還想著找找,后來直接不管了。
碧紈她們還說啥她不懂?她好歹也活了兩千年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能不知道人家小夫妻間這點事兒?
她家主人可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勾勾手指頭就能把人迷得七葷八素的。
那主人的夫君也不是吃素的,就一醋壇子,恨不得把主人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呢。
看她這副習以為常的態度,蘇虞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花兮,你活了這么長時間,不會也和凡間男子或者隔壁小妖有過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吧?”
花兮朝他翻了個白眼:“俗。”
“本姑娘一心想飛升,結果雷都劈了幾次了還連個人型都沒幻化出來,談什么感情?”
“寄峰山也沒那么靈脈充沛,能出一個我就很不錯了,那些才有點靈智的小妖敢來招惹我?”
蘇虞一想也是,轉而問道:“那你現在修煉成人了,你家主人夫婦倆又這么可歌可泣、感天動地的,整天跟在他們身邊,你會不會有什么想法?”
花兮無情道:“并沒有。”
她只想跟著主人吃香的喝辣的,以后混個仙位,逍遙自在,談情說愛傷精費神,她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