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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苑和一卿說的表妹小囡,我從來都是他們口中知道的,連全名都不知道,更沒見過。
一卿的這些家里的關系我從不過問,如果他愿意自然會說,偶爾寧苑多嘴的話就能知道些。
那次在他家穿的衣服,是小囡的吧,所以不奇怪為什么又符合我的穿的衣服。
猜過小囡是否就是他的那個女朋友,可很多次我都會責怪這個莫名奇妙的猜測。
聽一卿回答的,沒有特別的關系顯現,只是一個親戚暫住他家而已。還不明自己在怕什么,想想無非是他坦然的,沒有掩飾的說起他幸福戀愛。
好在他沒有,一語帶過。
……
一卿繞過寧苑的身體,俯身在桌子上和我說話。
“最近怎么樣?完全好了嗎?”
“最近過得挺好的,沒什么大事。”
我笑了笑說,話是不由自主地說復雜了。
如果是以前,我應該簡單的只有四個字:很好,謝謝。
生分了嗎?我后知后覺,可才過了一年。
……
琪子給我倒滿了杯子,隨之說,
“畢竟沒人會在聚會上袒露自己過的不好吧。”
所有人的杯子簇擁在一塊,我也毫不猶豫的抬起來,與他們碰杯,還是無話。
他們相互暢談一些,我聽了幾句,好似都是我不曾在班上聽過的趣事。主人翁難得的不是一卿和寧苑,聽起來也確實有趣。
幾杯過去,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從包里拿胃藥,吃了一粒,整理了頭發。
臉有些泛紅,在一個人多的房間里待久了,很容易有這樣的情況。今天可能還是因為有些開心的因素在里面。
當我再回去開門時,沒聽見里面有什么聲音。疑惑地抬頭看了門號,恐慌走錯了。
“是對的啊。”我想。
一時間,我以為是他們悄無聲息的都走了,馬上推門進去,卻是一片黑,張惶這是一場夢。
沒來得及落寞,我聞到了桌上的味道,和一卿身上的香味。
“喲呼。”
一陣聲音伴隨著開燈,一桌子的菜都被金花散滿了。
這是就是給我的驚喜?我心想。
“認識了快十年,對彼此都很了解。”
寧苑站在我的面前,其他人一支手上都拿了一枝花,一卿也是一支,只有寧苑是一束。
我看著他,寧苑一開口說的話讓我感覺不對,好像能猜到接下來將要出口的臺詞。
如果是別人說出我心中所想的那些話,我會立馬拒絕,然后轉身就走。可對方是寧苑,有些猶豫我不能把他丟下,此時心里還在措辭糾結。
“所以,你我還想和你一直這樣下去……”
我抬頭去望一卿,不是想讓他幫幫我,只是腦袋很空白的看著他。他低頭并沒有注視這里,腳尖好似比人好看。
“所以,繼續下去吧,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的好朋友都做。”
……
“啊?”
我反應慢了不少,剛剛寧苑說過的話,他的意思是做朋友,而提的不是男女朋友。
是我太傻了,他根本沒有下跪或是其他的表白。一束花的含義只是預示著我們之間情誼的分量。
是我想多了,松了一口氣,說:
“當然。”
琪子過來抱住我,有些緊,
“我也想,一輩子。”
她的力度好似想告訴我什么,在她的心里有些事她很在意吧。琪子瞞著我的事,好多時候我感覺她要說出來,但我不想讓她說。
“一輩子。”我說。
以前的事談不上原諒,因為我不在意,只在意她現在對我怎么樣。就算楊百靈那樣說,讓我遠離她的話,可我終是坦然接受。
而百靈今天并沒有來,忽然想起了她,真該讓她看看我與琪子現在仍在一起的樣子。以前的那些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們還在一起。
在場的同學,在琪子之后,每個人都請求與我和好。事實上,我和他們間的恩怨不多,甚至沒有。
沒有吧,我不記得了。
“可以,可以。”我回的顫抖,別人不懂這句話的意義,對我而言,意義非凡。
其實,我是個愛說謊的人,并且記性不錯,不過是學會了釋懷。我的心在告訴我,我的過去可以消除大半的記憶了,等著存下以后更好的回憶。
倘若百靈她在這兒,她不需要像影視里悲痛的下跪,哭悔,只需和我說了同樣的話,都會選擇忘記。
放過別人就是放過自己。
……
寧苑籌劃的真正的驚喜是這個,是私下有著琪子和一卿跟著幫忙聯系,才有了今晚的場面。
聯系并赴約的竟有近二十個,我非常滿足了。
從大體上看,這已經是很大的驚喜了,做夢都沒想到心結這樣解開的平平整整。
…………
晚上下了雪,很冷。我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扣上了大衣,看起來很臃腫。但是晚上,誰都是一個樣子,沒人看得清。
當他們散去,目送他們離開,不由的深暢一口氣,從前就這么過去了。
寧苑沒有送我,只是幫我把花帶了回去,反而接走了琪子。
琪子真醉了,拉著我的手,反復的刮蹭。
“我好想你啊,范梵,不想走。”
我覺得好笑,這樣的她我真的招架不住。
“寧苑,送她的時候小心點。”我說。
“知道了,打個車的事情。”
寧苑倒還嫌我嘮叨起來,自個架著琪子蹣跚地在公路邊打了車。
“小心點。”我又說。
“好。”
寧苑臨走連個揮手道別都沒有,雙手忙勒緊琪子不安分的手。
身旁站著的一卿也喝了不少,但他很安靜。
“一卿?能走嗎?”我用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想看看他是否還清醒。
我想,寧苑為什么沒有把一卿給帶走,他傻乎乎的看著我,沒有大呼小叫,這樣的他第一次見,我還是很喜歡。應該是他的樣子我都喜歡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翻了口袋,零錢還夠,可以讓他坐的舒服些。
…………
這種感覺很微妙,知道錢財所剩不多,心里卻不慌。一年多,我不是或多或少的都算是個守財奴嗎?
“誒,還是沒變呢。”
我攔下了出租車,有點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