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苑來看我,是來閑聊,或是來炫耀……不過,他倒先提琪子的好消息。
“琪子考的不錯,還真去了那所大學,學了金融。”
“挺好的,真好。”我放空了一會兒,他也很安靜。
“你呢?”我想起來問。
“我,就厲害了,那可是一流大學的農學專業。”
寧苑說的自豪,聽得我期望落得極狠。我本以為是去警校或是軍校保家衛國,匡扶正義,沒想到是這個。
“笑什么笑,學好農學解決吃飯問題,不也是造福社會嗎?再說,你以為好考嗎?”
“對不起,是我狹隘了。”
……
雖是這樣談笑著,指不定我心里有多不甘呢。
在家待了好幾天,沒人關心我去考了哪里,問個分數好似也是挺耗力的事情。
當他們隨便問了,我便隨便順著說了個不起眼的數字。不希望他們在意我,畢竟我已經沒了需要用蹩腳的討好方式來博取關注的想法。再說,在他們眼里我也只配這樣。
我第一個分享上榜消息的是遠樂,真告訴他的時候,我心里還是會喜悅,才有了被祝賀的開心。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無關的人說再多也勾不出一點快樂,只有心著系的,才會讓人在一出口的時候就能笑臉滿盈,消散憂愁。
……
暫別這所學校時,也相當于別了同班的那些人。本應該開心,卻還是做不到喜笑顏開。
說來,一個高考,好像使我變了不少,沉郁的人變得更加沉,中途那點開心貌似又成了死水一潭。
“我還以為你會去學醫呢,畢竟你那分數也是可以的。”寧苑感慨。
“我怕針,不適合。”
我找的借口,說出來太牽強了。
“得了吧,你懂我的意思,你還有別的原因。”
“沒有。”
……
我懂他的意思,可我不想再一遍提一卿有女朋友的事。既然他有了女朋友,我接受。肯定有不少別人的祝賀,我不用跟著湊熱鬧。
從一開始寧苑在猶豫說話的原因就是這個,他想告訴我,不過我不需要他的提醒罷了。
盡管心里明白,我還是把話題扯遠了。
“不提了。說說吧,你的學校在哪兒。”
“你真的想聽?”
“嗯,真的。”
……
寧苑真的說了,可我沒用心記住。
他應該也只是在陪我表演吧,他懂我。
……
我沒有聯系一卿一次,最初我們都清楚那是裝生疏的,可是我硬是固執地演到了底。
他的大學離我學校要轉兩次火車,每次要幾小時,可能這就是我鐵了心的一個理由。
別人的入學前都是好友相伴,或者交到更好的朋友,再不濟也有愉快的幾個月休息。偏偏是我固執地撇開了所有,在家為遠樂全心的付出,照著菜譜多學一點菜式,忙一點。
“真的不出來玩?”寧苑說。
“不用了,你們玩,以后有的是時間聚。”
我掛了電話,口中所說的以后沒有確切的時間,只是一個說辭。
好不容易混過了好幾十天的長假期,也獨自踏上了去學校的路。
走之前給奶奶打了個電話,原想道個別,可她強烈要求我去她那里一趟,我婉拒了她。我自然知道這一去,她就是要給我些錢,給一個執著,想要我生活的好一些,讓她有念想。畢竟我還沒有一個手機,會時常聯系不到她。
“真的不來了,我不缺錢的。而且我買了個手機,以后你可以打過來。”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是趁著家里沒人才說的。
入學前一個月,我做了一份短工,做服務員。也是因為這一次的短工,讓我感覺到賺錢讓我明白服務行業的難處,更是領略到了為生活奔波的苦。不說多深刻,至少下一次暑假工,不會想去餐廳了。
“放寒假回來看你。”
“好好好,那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
雖然是這樣說過,可是我只打過一通,也很后悔只打過這么一通。
————
大學,和夢寐中的差不多,我這么跟自己說的,想象中該有的都有……吧……
傷害矛盾依舊有些,但不大,不大。倒也不粗魯了,心強了些,慢慢人也強了。
只要待到無堅不摧時,這些小惡又何足掛齒。
寢室里時常在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論,最想要得出的對錯,可每次沒見著沒爭出個所以然。
原本那是沒有意義的,生活習慣這種東西更多時候是需要包容的,各有不同,可因為這個產生的不愉快,是最不能分辨對錯的事情。
多數事情,好像本來不需要討論對錯,是心底沉淀的標尺總是變為矛和盾,才會往往相互博弈。
我依舊很少在宿舍,很多時間不會參與,我爭不過,一向只聽著。
很多時間宿舍能聽見的都是小九和小尼的聲音,是兩個大孩子,長得標致,衣服上從沒有一點褪色松弛出現。
本應該會是很好的姐妹,但兩個的消費上還是有所不同,一個不嫌麻煩,一個盡量簡便,便隔了一點縫隙。
另一個舍友孟心,相較經濟條件一般。但就算是‘相較’那也是我鐵定不能比的。
孟心很好,很善良,我想因為家里人肯定很愛她。
“憑什么要動我的盆。”小九問,有些生氣。
“你的東西多的不像話,連桶帶盆五六個。我很好奇,你都拿來洗什么呢?”小尼指著那些洗漱臺上下的大大小小的盆,
“洗臉一個,洗腳一個,再不濟多一個洗內衣的也夠了。寢室這么小,還占這么多地方。”
小尼實在不能理解有沒有必要買這些多余的東西。
“這是我的必需品,哪里不行了?”
小九特別講究,除了這些,她必須有個盆專門洗襪子,還有一個桶來裝臟衣服。
兩方講的都有道理,可洗漱臺確實擠。大家又不喜歡把所有的東西,從大到小疊起來。
自然,這個問題沒就有解決。要想起來呢,就吵兩句,想不起來她們就相處的很好。
“我不知道要幫誰,好為難啊。”孟心時不時會煩惱抱怨一句。
“不用幫誰,聽聽就好了。”
沒有對錯的事最難辦,所以才需要相互理解。
我之前沒那么多要避諱的,兩個盆,一個洗腳一個洗臉,衣服也在里面洗,然后沖洗一下,畢竟臟東西隨著水已經順走了。襪子就是洗腳的盆子來洗,也很合理。
住了一段時間,我被影響到又添了一個專門分開貼身衣服洗的盆,多半是耳濡目染,怕他們覺得我很隨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