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兩人開始肆無忌憚的互動。

戈惟一開始有些猶豫，但在楊妧的催促下，還是換上了她遞過來的衣服。結果……

楊妧只看見一身衣服飄了出來。“啊這…可以看出你小巧玲瓏身材不錯。”

“呵，我自己都看不見自己?？磥碇挥性瓉淼囊路挪粫蝗丝吹健！?

楊妧沒在多問，戈惟也沒有換回原來的旗袍，安靜的對立著。

楊妧：“你會做飯嗎？”

——廢話！吃了多少我做的飯了！那身詭異立著的衣服微微側了側身，顯現出它主人對楊妧的不屑。

“餓了…趁現在家里沒人，我們去做飯吧！”

……

“姐你干嘛??？”苦力楊唐元甫一進門，看見他姐姐美滋滋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腳邊是一堆衣服。

“沒事兒沒事兒！買的衣服有點多，我收拾了一下，忙著忙著就累了，歇會兒。這幾件我馬上收走！”麻溜的撿起來、抱著滾回自己屋里去了。

晚一步進門的父母討論著晚上吃什么，對楊妧略顯匆忙的離開并未在意。

楊妧走進房間手在背后抵著門、后退一步，把門關上，“嚇死我了……太危險了差點就、”——就被誤會成神經病了……嗯？？話說我好像早就被確診了。

楊妧萬分嫌棄自己看不見戈惟她卻能為所欲為來去自如。她低低的抬頭喊一聲：“戈惟！”

“這兒?！甭曇敉蝗粡臈願€靠著的門上傳來，“啊我說你別這么嚇人好不好！把我嚇死陪你去么？！”

楊妧聽著那清冷的聲音從門口經過頭頂、停在她對面?！皠e想了，你就算死的再凄慘都不會變成我這樣?！?

楊妧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廝定不是我幻想！

楊妧把衣服收好，告訴戈惟想穿自己拿就好。她打開電腦，準備核對“霧失樓臺”開張的最后流程，盡管楊唐元已經幫忙處理了大部分事，楊妧還是要親自過目一下的。

當她看到工作服的板塊，突然想起一個大問題。

“戈惟，”

彼時戈惟正在看一本楊妧上學時的教科書，聽見楊妧喊她，她把書合上，以示回應。

楊妧語氣嚴肅，“戈惟，你剛才在客廳，是不是有沒穿衣服的時候？”

一時無聲，戈惟又把書翻開，楊妧還是在盯電腦，好像剛才的對話是錯覺。那本書飄起來了，是戈惟站起來了。楊妧其實余光一直注意著戈惟的動靜，看見她走到靠窗的榻榻米那里，看那本書的動作幅度，可以想象戈惟動作很優雅閑散。

書又翻了兩頁，戈惟說：“反正沒人看見。”

楊妧：“……噗！”——哈哈哈哈哈哈……“咳！嗯！”

那窗前的書頁翻動的仍是不徐不疾，就是不知道看書的人有沒有臉紅……

“你會刺繡嗎？”戈惟無厘頭的問了一句。

“我么？不會，沒學過。你會！你會是不是？！”

“我也不會。聽說刺繡修身養性陶冶情操，對你病情有好處。”

楊妧迷惑了，她剛動搖了自己有病這個想法。

戈惟輕嘆一聲，“前兩天跟你提的巫醫的事，別放心上，我的確有事瞞著你，會告訴你的?！?

戈惟清冷的聲音壓上無奈與無力感，顯得別樣有韻味，像隔年的清明雨水。

“去醫院吧，告訴醫生你沒事了——只要你相信我是真的?！?

“再去學刺繡吧，你會很有天賦的?！?

楊妧沉靜一會兒，悶悶的說“你剛才好像強加給我幾十年的年紀，我……算了你還是少說話吧?！?

見她故意岔開話題，避重就輕，戈惟也沒逼問她。只說了句“吃飯去吧，我等你睡覺?！?

除夕那天清晨，楊妧把樓了好幾天的人扒拉出來，使勁兒晃了幾下，“醒了沒?。俊?

戈惟鼻孔里喘出薄氣，噴在楊妧胳膊上，她被晃醒了。“有事？”

“別這么客氣嘛！我找醫生證明我沒事了，可以出院了，我打算初四那天就去醫院！你跟我保證你是真的！來！”楊妧扶著早上因為被吵醒而無比嬌軟的戈惟——

“跟我念：我保證楊妧不會瘋；我保證這個世上有鬼神！我保證楊妧不會被傷害！我保證楊妧萬一瘋了一定攔住她、不讓她去害人！”

戈惟一聽這話來了精神！繃緊身體，讓楊妧感覺到自己的堅定，直視著她：“我保證你能信任我?！?

楊妧短時間內突破這么一到心理防線也是不容易，她主要是覺得自己對誰都無害，“妄想癥患者”這個身份完全沒必要；又怕萬一哪天真的沉迷幻想里，去做了不好的事……但楊妧還是自私了一回，她不想一直背著“精神病”的稱號。雖然“有過精神病史”也不怎么光彩，精神病會百分百治愈么……

戈惟傾身，抱住了跪在她身側的楊妧，手掌從頭頂順著及頸短發一下下摸著，刻意把呼吸聲在楊妧耳邊清楚的呈現。“今天除夕，晚上你能不能偷一點飯給我？”

楊妧本來沒動作，聽見這話，一下抱住戈惟！抬了抬腰，把并在一起的雙膝擱置在戈惟腰側、順勢一壓……

伏在她脖頸間，楊妧說“我今天要穿那件跟你一起買的紅毛衣！”

戈惟伸手扶一把楊妧，“好啊?！?

……楊妧勒的更緊了。

“嗯…我晚上也穿？”

這才松了力道，笑出聲來。

早飯時，楊唐元看著楊妧：“你今天宛若智障。”

楊妧吃飯從來不說話——跟戈惟那次是例外；她沒搭理楊唐元。“看來過年心情都變好了！人也好看，妧妧這件紅毛衣看見沒？我建議的！”楊妧媽媽懟著楊爸爸的胳膊肘說。

“哈哈哈哈！我說你怎么給兒子買了個綠外套呢！”

她不說話，就禮貌沖爸媽一笑；他也不說話，為了顯示自己穿綠色也很好看就把腰桿挺得更直。

——不卑不亢啊～楊唐元就是從他姐投來的眼神中讀出這一句。

“媽媽媽媽！今兒個晚上我吃什么呀？”

楊媽媽拿出一個單子，彈了一下：“臘味合蒸、吉利蝦、四喜丸子、明四喜、剁椒魚頭、東坡肉、問政山竹、手撕包菜……嘶，媽呀，你請了幾個阿姨？”

“熊孩子怎么說話呢？！就不會找個飯店訂餐?。　?

“……”是我孤陋寡聞了。

“一會兒你小叔他家就過來，這些菜大部分是中午吃，還有幾個晚上再吃，晚上主菜當然吃餃子！咱兩家一共七口人，差不多?！?

楊妧笑得燦爛，“嗯嗯”——其實是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