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看到喜歡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卻什么都做不了的時候，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挫敗感，沈嘉年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想了想，開口問道，“要去吃飯嗎？”
于霽抹了抹下巴頦的淚，嘟著嘴，“我想吃壽司...”
“好...”沈嘉年看了一下表，已經快9點了，“這個時間還開門的日料，我知道華南那邊有一家店...”
“石竹大廈附近有一家...”于霽擦了一下鼻涕，“11點關門...”
“好...”
日料店的店員看到一個男人領著一個眼睛紅紅的女人進來，以為是鬧分手又和好的情侶，她熱情地為兩人介紹著店里推出的情侶套餐。
“你晚上跟她吃過飯了吧...”于霽拄著頭，當著店員的面，故意說道。
沈嘉年倒是表現地很淡然，“嗯...這不剛送她回去就在你男朋友家樓下看到你了...”
店員聽著這對話有點不對勁啊...這倆人到底怎么回事...
“那這個情侶套餐咱倆點合適嗎？”于霽看著菜單。
“你覺得合適就合適。”
“哦...”于霽點點頭，對著店員微笑道，“那就要這個情侶套餐吧...”
“好的。”店員點完單之后，看著兩人奇怪的氣氛，夾著菜單趕緊走了。
沈嘉年沒有問于霽為什么哭，他只是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她，她垂下眼睛，鼻尖有些紅紅的，像一只小兔子一樣溫順。他不知道她跟她男友之間出了什么問題，他甚至很樂意從她口中聽到分手的消息，這樣他就不必每次面對她的時候都刻意隱藏自己的心意。她笑的時候陪她一起笑，哭的時候輕輕的抱住她安慰她沒事，而不是現在這樣，什么都做不了。
于霽去衛生間的時候，她放在餐桌上的電話響了，來電的人是陳安。沈嘉年一瞬間有著偶像劇里惡毒女二的想法，那就是接下電話，然后告知對方他們在一起。他不在乎于霽會不會責怪自己，但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這么做，喜歡一個人的前提，是尊重。
他把電話按掉，放回原處，然后拿起筷子戳了戳一直躺在醬油里的一小塊芥末。
不一會于霽回來了，沈嘉年指了指她的手機，“剛剛陳安來電，我把它按掉了。”
于霽拿起電話看了一眼，并沒有回電的意思，她看著對面的男人，開口問道，“你跟陳妍晚上去吃什么了？”
“就是一些家常菜。”
“哦...”于霽把面前的荔枝椰奶向他面前推了推，“應該沒吃這個？”說著把勺子擺好，“你也吃一點吧，別光看著我吃。”
“好。”沈嘉年確實不怎么餓，卻還是拿起勺子，慢吞吞地吃了幾口。
“今天陳安他媽媽從外地回來，我去接的她。”于霽嘆了一口氣，自嘲地笑了笑，“她寧愿對陌生人擺笑臉也不愿意好好看我...也不知道什么樣的人才能配上她兒子。”
“你們交往這幾年她一直這樣嗎？”
“嗯...”
沈嘉年下意識的想脫口而出的質問她“他媽媽都不尊重你，他能對你多好？”，最后還是忍著沒有開口。
兩人吃完飯后，沈嘉年送于霽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例行查酒駕的交警。他吹完之后，正打算離開，卻被交警按住，“駕駛者出示一下，你喝酒了？”
“沒啊..”沈嘉年把駕駛證遞給交警，“怎么回事？”
交警看了一眼駕證，把檢測儀給他看了一下，“數值高了一點啊。”說著又看了坐在副駕的于霽，“剛去吃飯啦？”
“嗯，”沈嘉年無奈道，“不過真沒喝酒啊...”
“吃了醉蝦了吧？”交警一本正經地開著玩笑，“去抽血吧...”
他們兩個人被帶到檢測中心，沈嘉年被安排去抽血，于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他的時候接了陳安打過來的第三個電話。
“喂？”
“你怎么才接電話？干嘛去了？”陳安的語氣不是著急，而是責備。
“我去接你媽媽了，還沒到家。”于霽的身子倚在后面，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少來，我剛跟我媽通過電話了，她說你早就走了。”
于霽輕哼了一聲，“嗯，你也知道你媽連口水都沒讓我上去喝。”
“她就這樣，你也不是不知道。”陳安嘆著氣，他聽到于霽這邊有腳步聲，“你在哪？”
“我一個朋友被查酒駕，來抽血了。”于霽捏著電話，慢悠悠的說道。
“誰啊？你們喝酒去了？”陳安不知怎么的，變得有些敏感了起來。
“就是一朋友，沒喝酒，不知道怎么回事。”于霽看著沈嘉年走過來，對著電話那邊說，“他出來了，先不說了。”還沒等陳安說什么，她立馬掛掉了電話。
于霽站了起來，手扶著他胳膊，“都好了嗎？”
沈嘉年點點頭，“好了，就等結果了。”
交警說駕駛證需要暫扣，可以叫人把車開走，沈嘉年給自己爸打個電話過來開車。
于霽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先走，她正猶豫著，聽到沈嘉年對她說，“等下我爸來跟你送回家吧。”
她并沒有推辭。
陪著他在檢測中心門口等了一下，沒過多久，一個穿著黑色棉服長者推了門走進來。沈嘉年站起來走過去，“爸...”
沈嘉年父親一副學者的模樣，戴著眼鏡，一臉慈祥，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于霽，對她點了點頭，沈嘉年介紹，“這是于霽。”
于霽對沈父笑了下，“叔叔您好...”
“你好。”
“咱們先走吧，挺晚的了，先送于霽回去吧。”沈嘉年的胳膊輕輕搭了一下于霽的腰，兩人跟在沈父的后面。
給于霽送到家后，沈父就直接開車帶著兒子回家了。
“沒聽你提起過呢？”
“什么？”
“于霽啊...你女朋友？”沈父邊開車邊問道。
沈嘉年搖搖頭，“還不是...”
“你要是交了女朋友啊，我跟你媽都很開心，”沈父頓了頓，扶了一下眼鏡，和藹道，“你也別有壓力...”
“沒啊，我沒什么壓力。”沈嘉年故作輕松。
沈父嘆了一口氣，“你媽看你這幾年一直單著，以為你會跟小慧復婚呢。”
沈嘉年看著車窗外，冬天的D市在夜晚格外清冷，路上沒有什么車，只有一排排路燈向后穿梭著，他緩緩開口，
“我跟小慧...不可能復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