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還是變成了曾經最討厭的模樣,庸庸碌碌地在朝為官。
每日最大的期待就是夜晚,夜晚,我可以為你放孔明燈。這是我唯一能夠向你傳達消息的方式,我總在想,孔明燈在天上時,你也一定是注視著這天空的。
一想到我與你的目光能夠一同凝聚到這這盞小小的燈上,我便覺得幸福。
日子就這樣過去,庸庸碌碌之間,又到年關,我卻無法再期待與你重逢。除夕夜里,我在書房里翻閱著這些年你給我的一封封字條,雖不足十封,不足千字,卻足以慰藉我在京都感受到的無盡的孤獨和凄涼。
我左手把酒,右手執筆,又為你寫下一封長長的書信之后,便又開始翻看著從前寫給你的那些書信,一不小心睡倒了過去。圣人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這一次我便是任由著自己人事不省的。
第二日,阿喜進門進來將我扶回床上,我到晌午才起,起身時只覺得渾身酸痛。
孟氏自從家出事之后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但是卻一直兢兢業業地操勞著府里的各項事宜。她只有功,毫無過錯,但是我因為皇帝對她一直心有不喜。
我們二人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偶然間她會來書房送一盞茶,送了便離去,一句話也不說,還每日想著法子讓我的父親高興,讓我實在也討厭不起她來。可是我卻從未告訴她我這樣冷淡的原因,從未讓她知道,我為什么喜歡獨自去放孔明燈,喜歡獨自待在書房,喜歡沉浸于為你寫永遠發不出去的回信。
大年初二,她已無娘家,正好皇上宣召,我便陪她一同去了宮內。每年除夕與年初,我的心緒都異常的封閉,所以并未注意到她有何異常。陪她到了宮內,才發現她的眼圈有些紅紅的。
我不明原因,也無心關心,倒是皇帝,一直對她噓寒問暖。從前皇帝掩飾的極好,讓我以為這場被強加于我的婚姻并不會再受到操控,可如今他毫不遮掩對侄女的關心,和對我的不滿,只差沒有把我時時二人綁在一處了。
就算孟氏沒有說什么,但是明眼人都看出來是有些委屈的,更何況是閱人無數的皇帝。
她沒多待一會兒,就告辭去了太后娘娘那里,我與皇上也無話可說,自從那日他和我撕破了臉皮,說再不會透露關于你的任何消息,我便打心底里與他正式劃清了君臣界限。
我在官位上有功無過,他雖然對我不滿意,卻也從未嚴詞指責于我。
可今日,他卻對我怒目而視,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厲色質問我,問我對孟氏做了什么,竟讓她如此不開心,我只說微臣也不知道,不敢說她或許是因為思念親人?;噬蠠o奈,揮袖讓我離宮。
孟氏被留在皇宮中過夜,我獨自回到府中,有些憋悶,實在不知孟氏為何原因這樣委屈,分明我與她還似往常一樣。
第二日,孟氏直到晌午還未歸府,我剛想不等她便開飯,皇上突然急召我入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