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怦然而夢
- 哥哥說莫造
- 2104字
- 2020-04-21 13:55:14
14歲,這個年紀沒有什么真正的悲傷。偶爾有些小失落,無非是小說完結了,陷在劇情里意猶未盡,或者追的動漫沒租到碟片,亦或者在樓梯口站了半小時,沒看到樓上優秀班里那個長得清秀,愛打籃球的男生路過……
不過這些“悲傷”很快就被一包辣條,一首流行歌消磨殆盡。
小學畢業成績太差,想讀好的學校只能花重金,顯然家里沒這個能力。只能選了個普通中學,入學考試后還被分到全校最差的班里。唯一的好處是,這里大家都差,有的甚至比我更差,我的差顯得不那么特別,自然交朋友也容易多了。憑著上課睡覺,看小說,吃零食融入了蛀蟲大環境,認識我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團子。
團子比我小兩個月,人如其名,長得也是十分圓潤,個子高我一頭,女生當中顯得有些魁梧,因為胖,胸部發育得很明顯。十三四歲的男孩子已經有了審美觀,當年流行梁詠琪,團子的外形正是那個年紀容易被嘲笑的對象。我也好不了多少,年紀增長,體重也跟著長,很快我大腿的壯碩程度就要趕上她了,臉上還長滿了青春痘。也許是我人緣不錯,我并沒有受到嘲笑。
團子性格很好,善良且開朗。被取外號嘲笑,也是哭哭鼻子就算了。我本來屬于膽小怕事型,班里有個五大三粗的男生,脾氣暴躁,印象中就跟魯智深差不多,因為團子,我趁他不注意,掄了根鐵棒,在他身上一通亂打,打完就跑。我打他的時候在想,要是被他抓住不知道挨不挨得住他一拳頭。誰知道后來他居然喜歡上我,接下來的好些年,他都成為我的出氣包,ATM,雜貨鋪,保鏢……
像我和團子這樣,穿著土氣,整日抱本小說的人,是被校園霸凌的優先選擇。幸好我在好人緣和“魯智深”關懷下,平平安安上了高中,繼續在高中最差的班里睡覺,看小說,吃零食……
高中畢業,團子去了外地打工,我復讀考上了大學。不要懷疑我為什么能考上大學,廢物如我,還是有個把技能傍身的。我繪畫不錯,高三選擇了美術生。高考一百多分就能上專科。
復讀的前一年我是打算放棄讀書了,跟著團子在城里打工。工資少得可憐,在外還想吃得好住得好,我媽的擔心直接變成卡里的余額守護著我。
團子交了個男朋友,長得很是白凈,團子喊他小白。小白是個美發學徒,暗藏花心大蘿卜加吃軟飯技能。常常在團子這兒混吃混喝,混零用錢,混房子住。還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氣的團子七葷八素。
為了報復小白,也為了排解寂寞,團子在游戲里認識了一個小男孩兒。他17歲,我和團子19歲。
團子躲在另一個合租女孩的臥室,跟小男孩兒接視頻。我走到她旁邊,團子讓我跟他打個招呼。
望著視頻,我跟他說了一句“你好啊!”他在視頻里,笑的很可愛。眉宇之間有些熟悉感,我想了想,覺得他長得有些像我男朋友萬萬。時隔多年,我已經不記得后來我們聊了什么。小白找團子聊天,在被團子趕走前,我加上了小男孩兒的QQ。
我知道了,他叫邢亦夙。那晚我們聊了通宵,他說愿意當我第24個老婆。那個時候,女孩子喜歡給自己偶像也好,身邊的朋友也好,閨蜜也好,曖昧對象也好,安上“老婆”兩個字的名頭。
我很喜歡邢亦夙,開始我以為只是朋友間的喜歡。
感受到社會的艱難,在幾個月花光我媽寄給我的幾萬塊挨罵挨到抬不起頭后,我決定回學校復讀。
邢亦夙時不時會跟我聊天,借著“24房老婆”的玩笑,說著曖昧的話。但我知道,我們之間,可能性太小了。他在喝養生燉湯的地方,我在吃麻辣火鍋的地方。他17,我19,他有團子,我萬萬。
萬萬,一米八的個子,非常瘦。比邢亦夙大一歲,是個流里流氣又挺二的貨。因為我跟團子的關系,萬萬和邢亦夙也認識了,兩個沉迷游戲的網癮少年,很快就熟了,時常約在一起打游戲。
我回學校后,團子沒有跟小白分手,兩人吵吵鬧鬧,她一直悲悲戚戚。風趣幽默單純可愛的邢亦夙,在她的生活里比重是多少,我也不清楚。我在忙著學畫畫,忙著考大學,忙著跟萬萬吵架。
10月,眼看藝考在即,我沒有心思畫畫。總是躲在頂樓空無一人的大教室抽煙,踢墻發泄,哭著打電話。萬萬在過了國慶節之后,突然就跟得了癔癥一樣,每天對我態度窮兇極惡。短信不回,電話接了也是開口閉口罵人。問他是不是移情別戀了,他又打死說不是。
我終于把自己氣病了,打噴嚏,流鼻涕,一只耳朵中耳炎聽不清楚說話,整個人都嗡嗡的。沒力氣發泄,只能躺在床上,鼓搗手機。
邢亦夙問我怎么了,我告訴他我生病了,挺慘的。他發來短信“別怕,小老婆陪你!”現在想想,他真是有男版綠茶的天賦!綠茶最負盛名的那句“如果是我,才舍不得讓你一個人難過。”他就說過。
綠茶邢上線后一系列的操作,導致我半個月里,不是在看短信,就是在回短信。看著短信傻笑,抱著手機睡著。無論萬萬又說了多么傷人的話,氣得快爆炸的時候,他總能及時出現逗笑我。
有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懷孕了,扶著我的是邢亦夙。他手里提了個什么東西,在里面挑了挑,撿了顆黑黑的東西喂給我吃,還挺甜。醒來心里怪怪的,嗯,怪甜蜜的。
暗搓搓的曖昧在短短的15天變成了明晃晃的甜膩愛戀。邢亦夙開始籌劃見面的事。我內心慌得一皮,他這是要來真的啊!
后來萬萬告訴我,邢亦夙找他挑釁去了,鬧著要從他手里搶走我。他雖然有些生氣,但并沒有當回事。陳奕迅的《紅玫瑰》有句歌詞唱得好“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確有恃無恐。”
也不知道怎么就聊到攤牌這事兒上了,迷迷瞪瞪答應他,他去找團子攤牌,我去找萬萬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