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毛沿著小道向前走,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塊玉米地,確定四周確實無人后少毛走進玉米地只折下三根玉米棒放入袋中就趕緊往回走,為什么不多折呢?這是少毛走進玉米地后突然想到梨園的教訓想起最后大叔贈送的兩個梨因而受到啟發臨時作出的改變,只是三二根即使被主人家發現可能也不會說什么,若是十根八根說不定人家就要說道說道了。少毛猜測剛才在梨園如果只是偷摘二三個梨就離開,很可能那位大叔即便是看見了也不一定會露面追究。
在隨后的日子里少毛一次又一次地偷竊食物更是印證了這個猜測,每次三二個,善良的人們哪怕是當場發現了,卻無一人譴責問責過。
少毛又回到人行天橋,直接過橋至高速公路的那一頭,找個僻靜處生起一堆火開始烤起玉米來,他完全是模仿開遠少年的手法動作,當感覺差不多了,剝開第一個玉米的葉子輕咬一口后發覺還有白色漿汁,沒熟但沒關系,繼續烤總能烤熟的,雖然色香味都比不上少年所烤的,但此時滿足肚子的要求才是最重要的。玉米吃完后只覺得有個六七分飽但感覺也差不多了,等到餓了再烤吧!少毛來到橋墩處翻身爬下回到高速公路繼續向前走,饑與渴的問題都解決了,所以一鼓作氣的少毛既沒中途休息也不放緩腳步只是一個勁地往前走直至來到一座人行天橋下,看到天也快黑了才決定停下來休息。還是睡在中間的綠化帶里,鋪好衣裳躺下來一閉上眼睛迅速就睡著了,這兩天原本就沒怎么睡兼之又步行了這么久,真的是很困乏很需要休息了。
午夜時分少毛被雨兒的熱情弄醒了,起身抬頭一望,下雨了,雨不是很大但是風卻有些大,在風兒的幫助下雨兒興奮地在橋底肆意飛舞,強行將這片原本不屬于它們的地方徹底變成了一個演奏場,而少毛就是唯一的觀眾,只是很可惜少毛此時分外厭煩眼前的藝術表演,只能很遺憾說聲抱歉后轉身避開。
少毛爬上橋下的陡坡,腰背盡量靠緊橋墩處坐下來,與橋底的熱鬧截然不同,這里十分安靜,少毛感覺十分滿意。坐下來試著用腳后跟蹬在陡坡上網狀般的水泥圓格子的邊緣處,雙手緊抱著小腿頭伏于膝間,重心雖前移但有腳后跟發力阻擋倒也可以坐得穩當,就這樣坐著不知不覺間居然睡著了,而且醒來后發現都已經是清晨了,太陽公公又露出了笑臉。
這是少毛平生第一次體驗這種獨特的睡眠方式,為此而付出的代價就是麻木得仿佛失去知覺的雙腿還有火辣辣地生疼生疼的屁股。就連少毛自己也奇怪睡著后竟然沒有從陡坡上滾下來,要知道陡坡與地面的角度少說也在五十度以上,人在清醒時坐著一不小心都會滑下去就更別提睡著后,仿佛是難以說通也無法解釋,少毛想若是把這件事說出去,恐怕別人也多半是不會相信吧!但是很多時候總有一些匪夷所思今人難以置信的情況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這恐怕就是奇跡出現的原因,只是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感覺難以想像罷了。
就好比以前上學讀到的課文上寫著紅軍長征時有的戰士走著走著就睡著了,那個時候少毛就有些不以為然,總覺得描述得太夸張了些,人在走路時怎么可能走著走著就睡著了呢?但有過昨晚之經歷后少毛就有些明白了作者描述的情況并沒有夸大,而是的的確確的事實。
少毛嘗試緩慢地反復伸縮雙腿,讓雙腿盡快恢復過來好出發趕路,活動一會兒感覺差不多了,少毛爬下陡坡站在高速公路上,忍不住又甩了甩腿揉了揉臀才繼續向前行。少毛想起昨晚臨睡前經過的里程碑顯示是七十六公里,那么離玉溪只有十九公里了,想到這里少毛忍不住稍稍加快了腳步,終于快要走到玉溪了,這一路上真有些不容易??!少毛邊走邊在心里感慨著。
大約向前走了不到一個鐘吧!在一個長長的緩坡上少毛看到對面那邊有一對中年男女正在吃力地推著一輛熄火的銀色小轎車非常緩慢地向著坡頂爬,男人一手掌方向盤一手推著前車門,女人雙手使勁推著后車蓋,從他們的衣著穿戴上看著應該是夫妻,還有從他們那有些富態的身形上可以看出他們平常保養很得體,所以碰上推車這種體力活很明顯地表現出力不從心,少毛想起這一路上所遇到的好心人給予的幫助,人家幫我那么有機會我也要幫人家,我想要做一個好人。于是少毛避開車輛橫過高速路走近向前打了個招呼:“你好!需要幫忙嗎?”
男人回過頭來有點驚訝地看了少毛一眼,微微喘著氣滿臉微笑說:“需要!謝謝你了,小兄弟!”
“不用!”得到男人禮貌又謙和的回應,心情更好的少毛占據女人讓開的一點位置開始用力推起車來,有了少毛的加入車速明顯加快,不一會就沖到了頂頭。坡頂之后就是下坡路了,這時候推車就不用費多大的力氣了,于是男人坐上車關上車門試著打火,第一次不行第二次也失敗,第三次總算是成功了。聽到發動機傳來的歡呼聲少毛的雙手也有些高興地撤離了后車蓋。
“謝謝!”耳邊傳來女人很是開心的聲音,少毛扭頭一望卻看見女人遞過來一張十元紙幣,看著女人手中的紙幣少毛極為心動,反復猶豫后還是拒絕了,當然這一切都只在剎那間。少毛真誠地拒絕道:“不用,我幫忙不是為了要你的錢!”
女人輕輕一笑,也不說話直接將錢塞到少毛的手中轉身準備上車,少毛略為遲疑便不再堅持,他覺得女人剛才的笑容好暖好美,竟讓人生不出拒絕之意。于是少毛拿著錢非常開心地說道:“謝謝!”
女人既不回頭也不說話,抬起胳膊搖搖手,打開車門坐好后關上車門,小轎車速度越來越快地向前奔跑起來,少毛一直在目送著,等再也看不到車影后才又橫穿高速路腳步輕快地繼續往前趕路。走在路上心情愉悅地看著手中的錢,少毛忍不住在想要是早點碰到他們就好了,這樣的話就有錢付梨費了。想到這里少毛竟然隱隱有轉身回去付梨錢的沖動,只是想想后少毛還是自嘲的笑笑繼續往前走,這樣走著走著,少毛在中午時分終于見到了玉溪城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