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樓之事
- 重生女紈绔
- 午郁
- 2727字
- 2020-04-20 23:46:23
經過幾日的觀察,我總算是捋清了些頭緒。
這世我重生在文攸君十六歲的時候,長歡也才比我大上半歲。
因著沒有我的關系,候府欣欣向榮,并沒有前世的頹靡之氣。
前世我在府中被當成男子養,身邊有個貼身小廝侍候表面上于情于理來說是應該的。今世卻是不同了,長歡雖此時也是我的內侍小廝,但要論親近我卻還是自小有個更近身的女管事養在身邊的,所以很多事說起來還是她要懂得多些。
這女管事叫子慕,我原也是認識的。上一世她表面上是我的侍衛,實際卻是我娘培養出來的暗衛。沒想到身份轉換的這一世,她到底還是落在了我手底下。
所以,許多事不能直面向長歡打聽,向她打聽卻是方便很多的。
比如,我和長歡的相識,原要從原主的花癡說起。
她生就一副好模樣,氣質上自有一種風流,不愛舞文弄墨也不愛持槍弄棒,愛的只是附庸風雅欣賞美人罷了。而自某日在母親那里瞧見了風姿卓然的長歡,真真是走不動道了就想將他要來就近欣賞。
那長歡本是大家出身,通身自帶一種婉約清然的氣質,從來沒被人這樣直白的盯過。起先以為她是圖謀不軌,后來發現是個二傻子。
我娘本也存著將長歡安插在原主身邊管束原主的心思,沒有反對卻是難得的點了頭。
就這樣一來二去一拍即合下,長歡成了我的名義上的內室,嗯,咳咳,內侍。
前世母親也是這樣,怕我太過嬌弱撐不起門面把長歡賜給了我,現在想來身為一個女子卻是要男子照顧可真是丟人的。
我都開始懷疑母親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把長歡當童養夫養著給我當主君,不然怎么會那么看重一個被貶奴籍的孩子?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是這么想的吧,以往我們家是攀不上那樣的大家族的,如今正好乘機拐一個女婿回家?
越想越覺得不無可能,難道長歡真的是我娘內定的女婿?
又比如,從子慕的諸多言辭中我知道了,我,文攸君,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
又說到這一身的傷,她道也不是摔來的,也沒和人打架,單就是單方面的挨了別人的一頓打,問就是尋花問柳沒帶錢白嫖被人轟了出來。
我扯了扯嘴角,心道這真的會是文攸君此人會干出來的事么?抑或說原主另有其人?
這性子也……太像我文迭本迭了吧?咳咳。
文攸君此人我自認還算了解,她恪守明禮,從不屑于沾花拈草更別提白嫖花樓了。其實單論人品來說我是敬重她的,只是不知道她緣何那么恨我,或許是知道的,但我終究不敢深想那一層。
腦海里又浮現出那個嘲弄的面容,他說好久不見,眼里卻無半點懷念。
想到那個人,我一時心情有些復雜。那算是我年少慕艾的年紀里唯一一次的萌動,卻是被傷了個干凈,萌芽還未露頭就被狠狠掐斷。
說這話時,他已經是文攸君的主君。
閉眼消化了下那些不該有的情緒,我認真分析了起來。
如此行跡,的確不像文攸君的作風,原身應就是我文迭的人設,而文攸君此人是不是就此從這個世間隨著文迭的消逝而被抹殺了?
還是說她成了我娘暗地里養著的私生女,而不是像前世我那樣被當做男子養大?
思及此,我也側面進一步向母親打聽過我爹的事情,她卻是根本不認識這么一號人。
那次的塞北之行沒有意外發生,沒有仇家陷害,有的只是她屢建奇功為候府繁榮打下的堅實基礎。
我一面安下心來,卻一面隱隱有些擔憂。
文攸君…真的不存在嗎?真的只是我前世做過的一場夢而已嗎?而我,是不是本就是文攸君呢?上輩子作為文迭活著也是一場夢嗎?
一時竟是說不出的悵然若失了。
去花樓的事,我沒敢讓長歡知道。一來事本就不是我做的,二來我也怕他那說道的性子,三來子慕又說了這事其實是白嫖未遂,具體門道我尋思著還真不好讓長歡知道。
但他到底還是不知通過什么門路知道了,還臉黑了好一陣說:“我倒是寧愿你是和那個上不得臺面的混不吝打上一架,打斷了腿才好。”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說,打折了就不能到處鬼混了。
長歡口中的混不吝,是原主的青梅竹馬,住她隔壁,好像叫什么元衿然的,兩人不打不相識老愛混在一起做些偷雞摸狗的事。當然鬧不好打上一架也是有可能的,總之就相當于拜把子的兄弟關系。
原主這人呢說好聽點叫隨性,說不好聽點那叫沒臉沒皮,長歡說的話她是左耳進右耳出,照樣是那個潑皮的性子,倒是和那個元家公子臭味相投。
長歡原是大家出身,一向以自律自持,哪里見過這般的女子?忍不住就想多管管她,連帶的他也看不上那不恪守夫道整日和女子廝混的元家公子,甚至還會出言相譏,竟是忘了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只是下人而已。
長歡看不上人家,人家也對長歡吹鼻子瞪眼的。美人是美人,兄弟是兄弟,雖說當初是因為花癡才將長歡從母親那兒討來放在身邊,原主卻不是那種為了美色插兄弟兩刀的性子,長歡管多了一來二去她也就煩了,直言讓長歡滾回我娘那兒少管她的事。
和長歡發完火她又像沒事兒人一樣找那個元家公子出去鬼混去了,卻不知她這話是有多傷人。
這也是長歡此前雖然難掩關心卻對我裝作恭敬冷漠的原因之一。
那時候也大概是長歡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真的只是一個下人而已,沒有立場管主子的事。他之前那一跪也不是礙于女尊男卑,只是礙于他為奴我為主罷了。
也難怪我娘說讓我少擺世女姿態,想來也是知道我沖長歡發火這么一出事了。
花樓這事,我原本也沒打算一直瞞著,也知道瞞不住。我只能直喊冤枉,沒敢告訴長歡的是正是他口中說的混不吝男扮女裝說要帶我見識見識去了那種地方,據子慕說我挨打只是因為他被人看穿牽連到了罷了。
沒敢說出真相,表面上的說辭只說是白嫖被人發現打了出來,我只知如果提到了元衿然我會死的更慘。
不過要說白嫖?本小姐像是那樣的人嗎?雖然的確打算著但畢竟還沒實施不是?
不對,那是原身干的事,我可是無辜得緊!
想通了這些,我倒是理不直氣也壯了,呸,我本就理直氣壯,我解釋說自己只想見識見識一下那種地方,沒到真成了那好色之徒的地步。
長歡恨得牙酸卻又無可奈何,但這幾日相處下來他不知怎么竟摸準了我的性子,只是低頭裝作泫然欲泣的樣子就讓我丟盔棄甲連連求饒了。
而達到目的的他馬上卻又恢復成那朵高嶺之花的模樣,開始了新一輪的說教。
我感慨于長歡的戲精行徑,卻不是不欣慰的,到底有多久,我沒見過這樣的他了?
前世的我年少無知不懂事,沒爹疼沒娘愛的時候也曾不識好人心地朝長歡發過脾氣,他只是不說話的受著,然后任由我撲到他懷里哭得像個傻子。一開始的他也并不是那么的成熟穩重,卻真的奇跡般地讓我定了心。
后來的他鮮少表露情緒,因為我的原因有些少年老成,早年的我活得陰郁而懦弱,他也連帶著受到了些感染開始不茍言笑。
只記得那晚他也是像這樣說了很多很多。
他說以后我來疼你。
他說你娘是有苦衷的,你別太怪她。
他說我爹娘都沒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要也把我丟下。
他說文迭啊,該長大了……
“真好”我低低地笑著,讓剛還在喋喋不休的長歡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我,他正說到“你怎么還是這樣長不大的性子,這種事是可以說笑…”見他不明所以地看著我,我又重復了一句,“真好”。
他索性也就放棄了說教,停下來看我吃吃地笑著,嘴角不禁也勾起一個弧度。
真好啊,可以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