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邪鳳歸來之冷王的逆天醫妃
- 哈密瓜甜甜
- 4445字
- 2020-04-30 00:00:00
兩人從御書房出來后,尉遲龍川已經變回了平日里云淡風輕的樣子,邊走邊向歐陽伊夙拱手道:“歐陽大哥別生氣。”嘴上說著道歉的話,臉上一點悔過的意思都沒有。
“你呀,你就慣著他吧。之前不是還找到我說擔心雨萱蓄意接近,有所圖謀嗎?今日怎么還助她入宮?”
“若真有所圖謀,放在宮里,都是我們的人,反而安全。若沒有其他意思,抑夢者貼身保護,也更方便。新入朝的官員里到底有多少人可用,還需觀察。”雖征戰沙場多年,尉遲龍川身上卻沒有任何戾氣,即使說著這些陰謀算計,也給人感覺只是在吟詩詠景。
“這些就暫且交給你了。近日角城所轄區域內一城鎮遭受蝗災,新種良田被毀不說,還驚擾了許多馬匹、牲畜,甚至攻擊人,有許多難民涌入角城,城主雖盡快穩定了局面,找來軍用帳篷驅趕安置在了城外,到底不是常法,還可能引起暴動。況且軍用物資不能長期占用,我和幾位老臣正在商議,如有必要可能會派人前往治理賑災。”這事已經困擾了歐陽伊夙許久,前些日子科考,就交由角城城主商水天處理,但災情始終未得緩解,他便想著親自帶人走一趟,也能歷練新人。
“商水天向來得力,治理角城近二十年未出過差錯,此次怎會控制不住局面?”尉遲龍川曾去過角城,也與這位城主有些交情。此人懶散不好詩文,就愛沒事聽些小曲,當時意外當選城主也是少年意氣和同窗打賭,但上任以來管理有方,政績不俗,等他覺得沒意思想要不干時已經沒人愿意接手,先帝就下旨在他找到更勝于他的繼承者前,不可掛印辭官。
“角城管轄地區雖不多雨,但也并非十分干旱之地,古往今來從來連旱災都少有,更是從未有過蝗災。此事蹊蹺,商水天也不敢擅離城中前去查看,派去的人回來都沒能說出原因。還有官員被襲,咬傷后傷口先是紅腫接著化膿,緊接著高燒不退。”
蝗災固然可怕,但會襲擊人,被咬了有如中毒一般,這可就很罕見了,此事到底怎樣還有待探查。
“歐陽大哥若去,一切小心。”
第二日朝堂上因歐陽伊夙和尉遲龍川都站在小皇帝那邊,一時吵得不可開交。敢公然反駁的都是御史大夫周琮一派,周琮仗著自己是三朝元老,屢屢與歐陽伊夙相爭,本來丞相就已被皇上視作自己人,如若其義女再入宮,情形實在不妙。
昨日腦補的少帝忌憚丞相,想挾其女為質簡直是無稽之談,今日人都站一個陣營里了,誰親誰疏當下立見。
“陛下未觀天下女子便已選定心愛之人,豈不讓天下傾慕陛下的女子寒了心。況且后宮歷來與前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陛下此舉是鼓勵丞相一人獨大嗎?”說話之人是周琮的心腹吏部尚書崔邕,早已明里暗里都是歐陽伊夙的死對頭,出言毫不顧忌。
“崔大人此言差矣,后宮不得干政是自青龍建國以來的祖訓,本相的義女入宮為妃就會使本相一人獨大,本相是不是可以懷疑崔大人的女兒入宮會對朝政之事多加置喙,亦或崔大人是在暗示陛下昏庸無能,政事抉擇還要聽一女子所言?”這樣一頂帽子扣下來,崔邕也不敢再說,按歐陽伊夙這個思路下去,他離亂臣賊子不遠了。
“丞相無需曲解崔大人之意誤導陛下,后宮之事如陛下所言本是家事,但儲君之事當為國事。丞相千金到底非親生,來歷不明,我青龍未來的國君怎可身份不高,有一來歷不明的女子做母妃。況子嗣不豐,若沒有賢者可繼承大統,豈不讓皇位旁落他人。”這是玄武的臥底陸虎業,此次科考二甲第一名,當時授官只是一外放小職,舍財攀上周琮這條線,直接進了工部,此刻都敢站出來反駁歐陽伊夙了。
“這位是…陸大人?本相年紀大了,記不全新人,若認錯了還望見諒。蕭雨萱雖未改姓歐陽,但實打實是本相愛女,過去不論,現今是丞相府千金,往后出嫁也定是從丞相府出門,何來來歷不明之說。若要說過去,本相記得陸大人家鄉是海澤管轄的一小村,周大人原是一村落私塾老師,三次科舉不中,后娶一皇商女兒進入國子監,步步艱辛走到現在,其間艱辛本相也是佩服。”歐陽伊夙與人爭辯向來是不愛人身攻擊的,拿蕭雨萱的身份說事確實讓他有些氣憤,真要算起來立功封賞來,蕭雨萱的父親可比在場很多人身份高得多,“陛下也是先帝獨子,陸大人這話可是對陛下繼位有些微詞?”
“呵,下官昨日才歸來述職,多日不見,歐陽丞相越來越鄰牙利齒了。要下官說,以歐陽丞相從前的行事風格,何必在此事上和他們多費口舌,直接把令千金送進宮就是了。有下官和瑾王爺在,誰還敢半路攔截不成?”此話十分囂張,按文官來說簡直大逆不道,可奈何開口之人是武將,且是自先帝奪位之初便效力麾下的江家的繼承人,當朝驃騎將軍江睿。
此人和尉遲龍川是青龍公認的美男,明明從小習武,身子看起來卻有些嬌弱,身高不足八尺。如果說尉遲龍川是如白玉般的貴公子,溫和有禮,滿腹詩書,不食煙火,江睿則是傳說中妖媚冷血的邪教教主,一雙鳳眼高挑,五官深邃,笑起來喜單邊勾唇,輕佻迷人。
當年首次出征,敵方將領見其相貌,還嘲笑青龍無人,不知找來了哪家養在深閨保養得益的男寵。
江睿很不屑對方的挑釁,打馬上前,兩人擦肩而過對視之時還輕蔑一笑,等雙方人回過神來,敵方將領已跌落馬下,血流一地,沒了呼吸。
自此一役,江睿名聲大噪,因其善于以笑迷人,再出手擊殺,人們都稱其為“美人殺手”。
江睿與尉遲龍川迥異的性格,絲毫不影響兩人的默契度,早互引為知音,空余之時策馬奔馳,好不瀟灑。先皇登基后江家從來站在皇家這邊,堅定地守護著青龍國土,至上皇權。
“多日不見將軍,別來無恙。將軍這話實在容易引人誤會,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本相又不是嗜血斗狠之人。”歐陽伊夙剛拜相時,先帝舊疾復發,近半月未能臨朝。余黨又未完全肅清,朝堂上有人見此情形開始左右搖擺,蠢蠢欲動。
歐陽伊夙為幫尉遲龍宇穩固皇位,以皇帝的名義召那些有二心的官員議事,當日下午抬出來的全是一個個人頭,歐陽伊夙還著人抬著游街示眾。見識到這位丞相的雷霆手段,無人再敢動什么心思。
之后先帝復朝,有人上奏彈劾丞相目無皇權、濫殺朝廷命官,被尉遲龍宇輕言遮過,只以其性格沖動,禁足一月作為懲罰。
此舉等于明擺著告訴大家,歐陽伊夙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
朝堂上,江睿沖著周琮邪魅一笑,如他每次殺人前那種迷惑敵人的感覺。周琮看著他如深潭般望不見底的眼眸,突覺周身有些寒氣,不敢再惹,示意自己門下之人適可而止。
“眾愛卿可還有異議?”小皇帝順勢開口,果然昨日拒絕江睿休沐的請求是明智的,不然今日也不可能這么快就讓周琮那群人閉嘴,“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這件事就交由禮部去辦吧,先不封后,只納為妃吧。”
這也是歐陽伊夙勸尉遲楠楓做出的一點讓步,畢竟周琮門生不少,鬧得太僵也不好看,不封后算是再留給那些人一點希望。
身為兩日朝堂爭論的主人公蕭雨萱,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許多大臣恨上了。
此時正站在梧桐巷的大空地前等凌紫霄。梧桐樹的枝葉尚未繁盛,已有許多小雀落在四周覓食,蕭雨萱稍微靠近一點便揮翅逃命般地飛走。
凌紫霄到時就看見一著藍白色紗裙的女孩,繞著粗壯的梧桐樹追著麻雀,也不出手去捉,就不斷靠近地嚇它們,似乎特別有成就感。沐浴在即將正午的強烈光線下,晃得人有些恍惚,仿佛眼前所見只是畫中環境。
“凌大人來了也不出聲,就在那看著不覺得失禮嗎?”凌紫霄剛穿出梧桐巷,蕭雨萱就感覺到他來了,只是他的腳步聲聽起來很輕,想來也是會武之人,不如故意賣個破綻,假裝不知,看那人會不會趁機有什么動作。
“是蕭姑娘貌若天仙,此情宛如畫中景,一時看呆了。”凌紫霄微微躬身拱手致歉。
“你們蒼龍人是不是都如此會說話?還是說只是凌大人長了一張巧嘴討人喜歡,再或是七皇子殿下專靠這些討美人歡心呢?”凌紫霄對蕭雨萱知道自己的身份毫不意外,他猜測可能丞相大人、十六王爺甚至周琮恐怕都知道他的身份了。
凌紫霄入青龍并無歹意,也自認為蒼龍構不成任何威脅,當時在蓉邁掩飾身份時也沒有刻意去掩蓋什么。更何況蕭雨萱身份成謎,想來背后亦有一股不小的勢力,才能將真實身份隱藏得如此之好。
“蕭姑娘謬贊了。在下此番前來青龍并無歹意,不過閑散之人好游山玩水,青龍河山秀麗,又有母妃相托,來此尋人,想來入朝為官更方便行事而已。況且青龍也沒有限制他國賢才不可入朝為官。”凌紫霄知道他們并沒有把他當作威脅,否則現在他可能已經在某個密牢里了。
“青龍國君歷代愛才,自是不會拒人于門外,況且這些也不是我一小女子可管。我只是好奇七皇子殿下何故要打探我一普通女子的身份?”聽到這話凌紫霄在心里默默吐槽著普通這一形容詞,實在不能理解在蕭雨萱眼中什么才不普通。
“因為蕭姑娘容貌與母妃有幾分相似,游街那日與姑娘對視一眼便懷疑姑娘正是在下所尋之人,故而派人查探,不知姑娘對令堂可有印象?”從他能查到的資料中顯示,蕭雨萱母親早亡,父親在去年病逝,遂被丞相收養。但關于她父母的情況,她兒時的經歷一概查不到,好像她就是在15歲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家母因生育我傷了身體,沒幾年便去了,并沒什么印象。天下相似之人眾多,七皇子殿下怕是認錯了人。如若殿下只為此事而來,那小女子便先告辭了,等殿下能拿出證據來我們再議。”凌紫霄的話蕭雨萱一個字也不信,她聽父親說過,母親是他執行任務時半路所救,家鄉在一山中小村落里,他娶母親為妻時還曾陪她回過娘家。又怎會是蒼龍國的大家閨秀。就不知道真是凌紫霄認錯了人,還是以此為托詞。
蕭雨萱輕身福了一禮,轉身離去,只聽到凌紫霄在后面說下次見面還是以凌紫霄的身份喚他。可惜她沒當一回事,想來不會有機會再見,畢竟她應該也快入宮了。
禮部自從接了納妃這件差事,整個衙門上下日夜愁眉不展,按理說皇上納妃和民間納妾一樣,不需要辦大典,行六禮。但若真如皇上所言,后宮只此一人,集萬千寵愛,那地位也是他們這些小官不敢惹的。何況還是丞相之女,如果最后皇上和丞相都不滿意,他們也不用再干下去了。
禮部尚書早在差事下發當天就以歷練年輕人為由,將這事甩了出去。
下面的人本是想去問問丞相的意見,奈何歐陽伊夙以他是娘家人不便對司禮之事多加置喙為由擋了出去。也沒有勇氣去拿這些事打擾皇帝陛下,御史大夫周琮恐怕還沒消氣,他們也不敢去觸霉頭。
思來想去,只有瑾王爺既脾氣溫和又說得上話,幾位倒霉的負責人只能厚著臉皮上門請教。
“這件事,各位大人怎會想到來問本王?”幾人登門時尉遲龍川正在看歐陽伊夙派人送來的蝗災的情況,即使商水天已經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還是沒能阻止災情擴大,此事背后定有人為推動,看來歐陽伊夙走這一趟已是勢在必行了。
“王爺,這事吧,下官們真不敢擅自做主。蕭姑娘雖只是封妃,但陛下話里話外的寵愛想來日后封后也……”慕容習瑞就是此次被指定的總負責人,他平日里只做本職工作,不屑于討好上司,送禮賄賂,是以好的差事輪不到他,壞的第一個就落他頭上。如果不是慕容家也是大家族,恐怕早已被罷官。
“慕容大人慎言,我等為臣者豈可擅自揣度圣意。”尉遲龍川抬起頭,打斷了慕容習瑞的話,在場還有好幾位官員在,他也真是嫌自己沒有把柄在別人手里,“這事沒什么可商討的,納妃就是納妃,你們向陛下討一個封號,按歷代妃嬪入宮之禮,從丞相府接了人送至皇宮偏門即可。剩下的自有少府官員接手。”
得了瑾王爺的話,幾人也算有了方向,出來后即著手準備,不出五日已經將慣例的賞賜,接人的時間全都送至丞相府,只等吉日昏時送人入宮,這件為難的差事就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