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路已經好幾天沒見過顧橋了。

自從上次兩人不歡而散，顧橋再沒來過學校。而常路一直跟顧橋賭氣，也沒聯系過她。

顧橋主播身份被常路戳穿后，兩人找時間好好談了一次。知曉顧橋真正的本事之后，常路心里有些堵。

他想起自己當初給顧橋補課，又想起那條幾何圖上看似漫不經心的輔助線，他覺得當時的自己簡直就是個笑話。

顧橋坦白之后就沒再說話，她沒想到常路對這件事的反應這么大，也沒想好要怎樣面對他。

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瞞著他，兩人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

“橋橋，”見顧橋遲遲不開口，常路先出聲，打碎了空氣的安靜，“你瞞著我直播，我并不生氣，我只是不明白，在學校里你為什么要裝成學渣的樣子？”

“我……”顧橋想解釋什么，可是想說的話都卡在嗓子眼兒，她沒辦法順利說出來。

“我們學校看你直播的人不少，你這個樣子，要是有人把你平時的試卷貼出來，你又要怎么解釋？”

“他們，不會的。”半天，顧橋只憋出這么一句話，語氣不確定。

“橋橋，很快就要高考了，你還把心思放在這些東西上，你能不能考慮一下你自己？就算你腦子聰明，可我看你平日里播的也沒多少高中的內容，這樣下去，你也考不了好成績的。”

顧橋低著頭，也不說話，只有桌子下面的手攥的緊緊的。

“你就為自己考慮一回，高考之前就不要直播了，我這也是為你好。”

“不行！”常路這句話直接點燃了顧橋的情緒，她十分激動，直接站了起來，手還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怎么不行？我又沒讓你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再說了，那些人與你非親非故，你就說為了高考暫停直播，他們也不會說你什么的。”常路有些頭疼，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女朋友腦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顧橋也感覺自己的情緒過于激動，她坐了下來，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他不懂，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直播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一開始，她只是把直播當成一種謀生的手段，也沒想投入什么。

可是，當她開始有了第一批粉絲，當她的粉絲興奮地說自己成績提高，來感謝她的時候，她心里多了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那是被認可、被肯定之后的滿足。

從那之后，她開始在直播中投入感情，這對于感情貧乏的她來說，無疑是一次挑戰。可她發現，她的粉絲是那么容易滿足的一群人，她的一句不經意的問候，就能激起他們情緒的變化。

他們從來沒讓她失望過。

所以，她不想，更不愿失去這樣一群支持她的人。她覺得，今天這一步她要是退了，等待她的就是懸崖萬丈。

只是，這些東西，她卻沒有辦法跟常路說出來。他跟她不一樣，她從來都知道兩人的不同，所以他無法對她感同身受。

兩人僵持許久，雙方都不肯讓步，最后不歡而散。顧橋再沒出現，常路再沒聯系她。

糟糕的是，這樣的情況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