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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晚膳

  • 奈何之彼岸花開
  • 鄧大蒙
  • 3125字
  • 2020-06-01 17:21:35

飄飄站在余娘子身后,雙手緩緩的為她揉著太陽穴,桌上的飯食前不久還冒著呲呲的熱氣來,這會兒,那熱氣倒是消散了不少。

“娘子,你何必要與那少夫人逞一時口舌之快呢。”飄飄道。

余娘子抬唇笑了起來:“我就想看看你們口里那不茍言笑處變不驚的少將,他難受的樣子來。”

“阿福說了,咱們少將待娘子與少夫人,最是不同。”

“你歡喜的那個阿福,怕是一只眼亮著,一只眼也如同這府里的其他人一般,是瞎的。”余娘子訕笑道。

“娘子……”

“行了!飄飄,你放心。即便我再保不濟,也會替你與阿福謀算著的。”

飄飄驟然住了手,往前行了兩步,撲通一聲跪在余娘子腳下。

“跪啥呀跪!老是動不動就跪呀跪的!瞧得人著實煩悶,上次我說要將你送給那少將,你也是這般跪呀苦呀的。你可知我不說這番話,你要何時才能把那阿福的真心給勾出來了么?就你倆這悶頭悶腦的德性,不知道到哪個猴年馬月去了!”余娘子伸出食指,虛指著飄飄的腦門,“你呀你的,腦門子就是不開竅,也就瞧著有一顆對我的真心了。”

飄飄抬著頭,滿眼含淚。

瞧飄飄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余娘子嘴一撅:“又要哭甚?你是不喜那阿福么?”

飄飄立刻搖起頭來。

“那便是了,此事就交給我吧。”余娘子嘆了口氣,搖頭道,“你且將桌上的吃食撤了下去吧。半個時辰后熱一下,你們那少將呀,但凡進了少夫人的院里,一時半會兒定是出不來的。”

飄飄瞧著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問道:“娘子,你便是絲毫也不生氣么?”

“飄飄,你在我身旁虛算一下,怎么著也有千余年了吧?最開始那些年我對他的愛意是不是全掛在臉上?”

飄飄點了點頭。

“常子錫那樣兒的人,你說這天地間,哪有女子不傾慕他?”余仙兒笑了笑,繼續道,“可是又有幾人有少夫人那樣的福氣來?你瞧那霜夫人一天到晚憤憤不平,不還得忍著么?還有呂娘子,瞧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來,實則用情最深,自己把自己整出了一身的毛病來,最為可惜。”

“所以,她們才懷不上孕么?因為娘子不惱,才容易得寵些……”

“飄飄呀,我若沒看錯,那霜夫人與呂娘子這輩子估計都懷不上孕了。只是,那少夫人瞧著玲瓏剔透得緊,貌似在情事上也是個不開竅之人。我看她,倒有機會,卻是自個兒不想,那也是個極心高氣傲之人,人人趨之若鶩的常府子嗣,她不一定放在眼里呢……”余仙兒雙手一揮,“罷了,與你說這些作甚,先將吃食撤了去。半個時辰左右,少將就該來了,他到底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即便此刻墜入溫柔鄉里不愿出來,卻一定是會來的。”

飄飄端著盤子一一撤了下去,臨出門時,只聽余娘子淡聲吩咐道:“飄飄,記著,切勿用情至深。這世間情愛啊,誰認真,誰就輸了。道理亙古不變,你們那游刃有余的少將,遲早也得一樣。”

飄飄跨出門來,不知緣何,她總覺得余娘子也好,少夫人也罷。她們都不是內心真正快樂之人,明明嫁得那樣優秀的夫君,又有這般盛寵,為何還要不開心呢。

是不是世間萬物,欲念小一些,人人只瞧得見自己現下擁有的,便才會心滿意足歡喜至極。

可是這般簡單的道理,為何人人都不懂?

常子錫剛穿過前院跨入仙居正殿大門,飄飄整好擺上最后一道菜。

竟是分毫不差!

她抬眉看向余娘子,余娘子坐在桌前,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余娘子對面的常少將,明明下午時分入殿來,還是一副急色。此番入殿卻是眉目清晰,面色干凈,滿臉藏不住的笑意,好似歡喜極了。

余娘子瞥見飄飄抱著托盤剛一退出殿去,她便將手里的筷子重重一擱,道:“常子錫!先將你那一臉的饜足給我收一收!瞧著你這滿臉的春色真惱人,生怕別人是不知你去少夫人處干了甚么?”

常子錫也不惱,揚著眉依舊笑著:“余仙兒,這后院里,也就只有你了,能這般直白的與我說這話了。”

“即便只有我了,你當年不也是沒瞧上我么?”余仙兒語氣酸得很,隨即雙眼含著笑,調侃道,“常少將,大伙兒皆不是善男信女,你道你那少夫人真就是個不染塵世之人么?”

“她是何人,勿須你置喙。”常子錫端著手邊的茶,輕飲了一口茶,慢慢褪了臉上的笑,淡淡說道,“余仙兒,我現在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保你衣食無憂,安危無虞。可是她,你是定不能動的!”

“動了又如何?”

常子錫抬眼瞧著她,不動聲色,一雙瞳仁漆黑如墨。

“所以,你今日下午那般急哄哄的趕過來,是怕我動她么?”余娘子突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常子錫你是要笑死我么?我如今這般模樣我能動得了誰呢?”

“相安無事,自然最好。”說著,常子錫拾起筷來。

“常子錫,咱們相處這千八百年了吧,你最是懂我不過了。您可千萬別威脅我,要不,我可保證不了我這肚里的胎兒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出世。你最好別忘了,世人皆知,這肚子里懷的可是你的種!他要真有個三長兩短,那常夫人不氣病了去。”余仙兒說著說著歡快的笑了起來。

常子錫瞧著她那歡愉的笑,像是欣賞極了:“是與不是,你知我知便夠了。”

“常子錫你知不知我且不管,我只知道這是你的孩子,天下人也皆知這是你的孩子!”

常子錫突然笑了起來,挑眉輕聲道:“余仙兒,我可從頭到尾沒說不認這個孩子。”

“常子錫,你!”

“先好生吃頓飯吧,這孩子,我估計你也想將他好生養下來的。”

余仙兒懶得再與他爭鋒相對,噘著嘴自顧自的用起了餐來。

常子錫突然想起臨行前,陸珠莎將自己懶懶的藏在被子里,累得眉眼都不愿抬一下,嘴里卻嘟嘟囔囔的罵著他:“堂堂一個少將,你就是個潑皮無賴。現下倒好,你一走便是了,李媽媽與文嬤嬤待會兒還不得取笑死我啊。”

“此乃夫妻綱常,何來取笑。”他笑著好聲好氣的很。

她那邊干脆將枕頭拾起來便往他身上扔,睜著眼低聲叫嚷著:“快去陪你的余娘子去吧!討厭!”

常子錫難得瞧她那副耍賴的神情,臉頰緋紅,雙眼似火。只覺得一雙腿跟灌了鉛似的,反倒往回走了幾步,她半倚在床邊,瞧著他回走的架勢,雙手捂著臉叫嚷道:“去吧!去吧!我再也可不要了!”

常子錫只覺得一茬一茬的歡愉全堵在了胸膛口,噔噔噔的直往外撞,面上樂不可支。

只聽她那邊又小聲叮囑道:“常子錫,今夜,你不許碰她!”

說完就將自己捂進被子里去了。

常子錫一雙腿頓時被死死的釘在原地,仿佛再也邁不出門來了……

“叮叮叮……”那邊余仙兒持著筷子敲了敲碗沿,含恨盯著他,“常子錫!收起你那一臉的淫笑來!”

常子錫抬了抬眉,到底斂住了嘴邊的笑。

只聽余仙兒抬眉輕聲問道:“常子錫,為何是她?”

常子錫搖了搖頭,正色道:“我也不知,總覺得她有股莫名的親切感。”

“像那位?”

“不像,她們不一樣。”

“有何不同?”

“一個像茶,一個……像酒。”

余娘子笑了笑:“嗯,茶會回香,酒會醉人。”

常子錫舉了舉手里的茶杯,真誠道:“仙兒,這段時間怕是要委屈你了,常某感激不盡!”

余仙兒懶得回他,只道:“常子錫,年少時,我也曾傾慕過你的,你不知么?”

“是么?那你藏得甚是極好!”常子錫訝異道。

“你便是這般,不上心之人,即便日日盤旋在你身側,你也總是潦草應付罷了。”

“仙兒,我一顆心只有這么大,裝的人太多,我也會累。”

余仙兒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譏笑道:“常子錫,你信不信,遲早有一天你也得吃癟?”

常子錫揚著眉:“我不是前些年就吃過癟么?你們都瞧見了的。”

余仙兒搖著頭:“不一樣,那一次,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主動受挫。這一次,我瞧你遲早會意難平,不得善終……”

“余仙兒!口下留德!你肚子里還有孩子呢。”常子錫一臉嚴肅的低喝道。

“噢,對!這還是你常府的長子長孫呢。”余仙兒嬌笑著,一張臉眉飛色舞了起來,“常子錫,我定好生將他生養了下來,交給你管教我也是極放心的。只是……這仙居周圍的守衛可否撤了?”

“你放心,孩子出生后,只有能保證你的安全了,我自會撤得干干凈凈的!”常子錫拿起桌上的帕子,一根根仔細的擦著手指,“我常軍的將士,可沒有你想象的那般清閑。”

擦完手,他將手里的帕子往桌上輕輕一丟,輕聲說:“今夜,你好生歇著。”

說完,頭也不回的邁出了殿門。

余娘子在身后勾了勾嘴角:“且尋醉去吧,醉得越深,才能痛得越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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