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貂寺見宋長鏡揮拳殺來,全然不懼,縱然對方是現如今天下唯一一個十三境的武夫,殺力是當之無愧的古往今來第一人,但是自己身邊有這桿絕世兇兵六堯渾天旗,陳貂寺倒也有著足夠的底氣。
宋長鏡拳頭未到,而拳罡已然殺至身前,那桿包裹著搬山老祖一滴心頭血的六堯渾天旗被宋長鏡一拳打在了旗桿的中間處。
宋長鏡一拳下去,那和遠古劍主手中那把天劍材質同為天外隕鐵煉制而成的六堯渾天旗竟然產生了劇烈的彎曲。
旗桿處被打的宛如圓月一般,整桿大旗陣陣轟鳴,仿佛就差那么一點就要被折斷。
六堯渾天旗之上的七棵道果主動浮現于旗桿之上,以北斗之狀化成七顆星星定在了旗桿之上。
七顆道果光芒綻放,散發出陣陣的鴻蒙紫氣護住了六堯渾天旗。
宋長鏡那一拳,哪怕是遇見了六堯渾天旗這把舉世無雙的兇兵也只是微微阻滯一瞬,緊接著便是不退反進將六堯渾天旗砸的倒飛了回去。
拳罡震散了六堯渾天旗上的那一團怨念黑氣,同時將搬山老祖的那一滴心頭血蒸干,讓陳貂寺的計劃落空。
“這桿旗子多有古怪,六位天帝再加上一位十四境合光陰大道的周密不甘而死的冤魂,乃是佛祖掌中佛國的天生壓勝之物,萬一被帶到了佛國之內,惡靈愿力散于佛國,恐怕佛祖整片的極樂凈土都會被感染破敗,到時候那搬山老猿不僅會成功脫逃,恐怕還要將佛祖的大道徹底崩毀,這事兒,我的拳頭可不答應。”
陳貂寺大袖一揮抬手接住了自己的六堯渾天旗。
貂寺手臂之上有著絲絲縷縷的黑線如同一條條黑色的蚯蚓,順著手中的旗桿爬向六堯渾天旗的尖端。
而剛才被宋長鏡一拳震散了那團幽暗黑氣得到了陳貂寺的大道本源的補充再度于六堯渾天旗的尖端凝聚而成。
陳貂寺左手持槍,右手自然下垂收攏于金色龍袍的袍袖之中,眼神陰沉。
“再好的拳頭,終究只是一個匹夫而已,無緣大道!”
陳貂寺內心實則恨極了這位十三境武夫宋長鏡。
剛才宋長鏡一拳拳罡霸道,他僅僅是接住了那桿倒飛而回的六堯渾天旗就覺得自己的左手至今仍然被震的發木。
最重要的是,這一拳居然真正傷到了這把古今仙家煉器大成的法寶至尊,陳貂寺與六堯渾天旗性命雙修,剛才他明確的感受得到,六堯渾天旗硬扛宋長鏡的拳頭扛的極為勉強,剛才只要宋長鏡的拳頭力度再加上一份,這桿天地間第一兇兵就要堅持不足徹底崩毀。
就連見慣了天庭披甲者和巨靈神這般肉體強橫之人的陳貂寺,都覺得這世間怎可能有這般強橫的肉身?
宋長鏡雙手自然背負在身后,憑虛御風于天外天的云端,一步一步恍若散步一般悠哉,朝著遠方的陳貂寺走去。
“匹夫就匹夫好了,我宋長鏡成道在太古,太古末法時期,為了避禍我選擇以肉身遠渡光陰長河來到這個時光渡口,光陰長河消散掉了我的肉身,只保留著神魂意識,不過即便我是一個武夫,我也知道我大驪眾人無論貧賤老幼都有書可讀,無論是諸子百家文明燈火如何彼此相爭,我大驪境內從不因為百家文脈之分而禁絕過一本書,我大驪境內有繡虎和齊靜春兩位讀書人一個愿挽天傾,另一個愿意為我大驪勞心勞力與人傳書,更是愿意為了驪珠洞天這個不相干的小鎮選擇以身死道消的代價硬扛三千年因果,更有我手下掌管著萬千大驪軍官以一國之力阻滯你蠻荒天下的腳步,讓浩然天下都看看,天傾之時,扛在最前面的不是那浩然天下個子最高家底最厚的中土神州,甚至不是那自古以來就頗有俠氣的北俱蘆州,而是我這浩然九州之地最小最被人看不起的寶瓶州!是我大驪!”
宋長鏡步步前行,離著陳貂寺越來越近。
陳貂寺發現,宋長鏡的每一步都有一股大勢壓來。
手中的六堯渾天旗之上的七顆道果如同心臟一般,隨著宋長鏡的腳步,一步一跳動。
陳貂寺揮了揮左手,讓身后的十萬天兵天將后退,讓開戰場給自己和宋長鏡。
他要與宋長鏡來一場王對王的王道之戰!
他代表神道,宋長鏡代表人間!
“匹夫又如何?浩然天下其余八州何時不認為我寶瓶州是一屆土包子?哪怕到現在我估計他們還是認為我們以武定國的寶瓶州大驪修士是不懂禮義廉恥為何物的匹夫,可是我想問浩然天下一句,中土神州在內的其余八州,皚皚洲如何?南婆娑洲又如何?桐葉洲、金甲州、北俱蘆州、中土神州,你們見過我寶瓶州、見過我大驪的軍伍,更有甚者見過我大驪以神仙錢砸出來、以山上山下無數條性命堆起來的這條防線,你們,可曾服?”
南婆娑州的執牛耳者,那位亞圣一脈的讀書人,肩挑日月的陳淳安率先開口回應:
“南婆娑州,服!”
北俱蘆州浮萍劍湖宗主那位于劍氣長城負傷之后又再度出現在浩然天下戰場上了的女子劍仙驪采聯手太徽劍宗新任宗主劉景龍以北俱蘆州的方式齊齊祭出本命飛劍作為回應。
“我北俱蘆洲,敬重明知必死還敢死之人!北俱蘆洲,服!”
皚皚州財神爺劉聚寶真身微現,而是以極為損耗神仙錢的投影橫渡的方式出現在了齊瀆之上。
“我皚皚州現在是你寶瓶州債主,我還怕你們不還錢呢,再說又不是比掙錢的本事,我皚皚州也服了。”
桐葉洲作為被蠻荒天下占據了的兩州之一,三位宗字頭仙家唯有玉圭宗現任宗主那位以化名周肥做了落魄山供奉的姜尚真還活著,太平山和桐葉宗兩家,甚至是玉圭宗老宗主都已經戰死。
姜尚真一片柳葉開天,顯出了妖族一直尋找卻不得的真身。
“桐葉洲服!”
最后收官的女子武神裴杯還有那已然合道的符箓于玄代替整座中土神州對寶瓶州說出了那一個服字。
此時宋長鏡距離陳貂寺已然不足一丈的距離。
宋長鏡意氣風發的說道:
“今天便讓你看一看,什么叫做匹夫一怒,霸絕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