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淵那邊剛剛安靜了沒多久,羅清清便也敲開了谷苗的房門。
“羅姐姐?”谷苗打開門,見是羅清清,忙打開門迎了進去。
“是這樣的,我昨日宿在杏兒隔壁,半夜聽見她做噩夢,便覺得不對勁,就想來問問你,之前你同我講的薊川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忘了些什么?”羅清清開門見山道。
“關于何齊的妻子劉氏是怎么對杏兒的嗎?”谷苗看著她的表情,頓時明白了七八分,忙哄著羅清清坐下了,又給她倒了一杯茶:“那些事情,羅姐姐這么聰明,也該猜出來了一部分吧,又何必非要我講了,再惹羅姐姐傷心呢?”
“是了,我昨天晚上睡不著想了想也是這個理,所以今日一早便去請了墨兒過來,他會讀心術,我想著墨兒會讀心術,讓他來幫杏兒看看,總歸是好的。”羅清清喝了一口茶,嘆道。
“那個紅衣怪竟還會讀心術?正好我的靈蠱已經修煉到蠱蝶了,我師父也回與君山了,我近日修煉到瓶頸,正愁沒人指導呢,我明日就問問他去!”
谷苗瞬間就變得興奮起來,完全忘了她今日剛向楚亦淵保證過一定不會和蘇墨有過多的接觸。
“你竟已經修煉到了蠱蝶?我可聽說在你們南塢,目前能擁有蠱蝶的,整個國家也才不過區區五人,目前最年輕的也已經三十多歲了,你才二十出頭,怎么會有蠱蝶了?”
羅清清說著,也變得興奮起來,也完全忘了她今日來找谷苗的目的其實是告訴她少于蘇墨接觸,免得她的愛徒楚亦淵吃醋。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的靈蠱能這么爭氣……”一提到雪兒,谷苗就滿臉幸福,又將她提出來炫耀了一番,同羅清清講了雪兒化蝶的過程。
等谷苗講完的時候天色就已經有些晚了,羅清清擔心何杏兒,回房歇息去了,谷苗又拿出單慶給她的書,盯著那處瓶頸瞧了半晌,默默下定決心明日一定要攻克這處瓶頸。
于是乎第二日,楚亦淵用罷早飯,剛想約自家娘子去林間看看這滿山的秋色,還沒來得及開口器,便眼睜睜看著他嬌俏可人的小娘子去找了正同何杏兒談天的蘇墨。
蘇墨同何杏兒說的些什么他也不懂,就是看見他家娘子坐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聽著聽著,竟還對蘇墨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這下楚亦淵就不能忍了,他搬了張椅子也坐在谷苗身邊,就看著她一臉崇拜地看著正認真同何杏兒談話的蘇墨。
一直到最后,蘇墨同何杏兒講完話了,何杏兒又回到易風的懷抱了,他家娘子竟還在圍著蘇墨不停地問問題!
而蘇墨竟還很享受這種被人問問題的感覺,喋喋不休講了好久,兩個人足足討論了大半個時辰也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楚亦淵等了許久,這才在他們二人談話的空擋插嘴說了一句話:“累了吧?要不我們明天再聊,今日就先歇歇?”
谷苗這才注意到等在一旁的楚亦淵,心里明白若是再不結束談話,某個人的醋壇子就又要打翻了,便依依不舍地結束了這段對話,還意猶未盡地對蘇墨道:“蘇兄,明日有空的話記得再來切磋一番啊!”
“一定一定,難得遇到像你這么志同道合的,簡直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哪!”蘇墨暢快淋漓地同谷苗討論了一番,此刻亦是神清氣爽,無比豪邁地回答道。
谷苗的余光瞟見,楚亦淵原本還強撐著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我現在跟你解釋,還來得及嗎?”意識到自己忽略了楚亦淵的感受,谷苗有些弱弱地問道。
“來得及,你說。”聽見自家娘子示弱,楚亦淵的表情勉強緩和了些,依舊用很溫柔的語氣道:“出去走走吧,外面景色挺好的。”
“我昨日聽羅姐姐說,紅衣怪,哦不是,蘇公子會讀心術,就是因為他很厲害,所以才會請他過來醫治杏兒的心病的,而雪兒前段時間化蝶了你也是知道的,后期靈蠱的修煉很大程度上也是一種對讀心術的學習,我前一陣子修煉遇到了瓶頸,便想著去找他請教一番,絕對沒有別的意思……“谷苗一邊小跑著跟上楚亦淵的腳步,一邊挽著他的手臂解釋道。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但蘇墨他有沒有別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楚亦淵幽幽嘆了口氣:“也怪你夫君我沒用,不會讀心術,沒辦法幫你答疑解惑。”
“別這樣,你也很厲害呀,術業有專攻嘛。他醫術不就沒有你好,彈琴也沒有你會彈啊,反正在我心里,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夫君!”谷苗看著楚亦淵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已經習慣了一連串的吹捧張口就來。
“我明日便去找軒岳師伯,找他要些關于讀心術的書來看。”楚亦淵說完,便干脆利落地結束了這個話題:“許久都沒聽你吹曲子了,如此美景,你吹首曲子給我聽罷。”
“好啊!”谷苗欣然應著,掏出陶塤便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婉轉悠揚的塤音中,楚亦淵面上一片平靜,內心卻是過了好久才慢慢平復下來。
是夜,楚亦淵終于忍不住敲開了易風的房門。
昨天晚上關門又多瀟灑利落,今日敲門便有多憋屈。
“師兄?”見楚亦淵站在門口,易風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師兄大晚上的不睡,跑來我這里作甚?”
“找你結盟。”楚亦淵言簡意賅道。
“結盟?”易風再一次發揮了他演戲的潛質:“師兄不是昨日才拒絕了我么?還說絕對不可能與我結盟的,怎的今日就反悔了?”
“廢話少說,你就說你答不答應吧。”楚亦淵看著易風那趾高氣昂的樣子,有一種想打死他的沖動。
“師兄若是昨日同意了,師弟我自然二話不說與師兄結盟,不過今日嘛,杏兒已經同我說過,她對墨師兄絕對沒有半點意思,那對于師兄要結盟的提議,師弟我還是得好好考慮考慮咯。”易風學著昨天晚上楚亦淵的樣子,堵在門口,得意洋洋道。
“你不結盟也行,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聽說墨師兄是師父請來給何杏兒治心病的,像今天早上這種與她長談的情況,日后每天上午都會發生。杏兒姑娘現在是對他沒有半點意思,可墨師兄長得比你好看,醫術比你高,還會讀心術,這聊著聊著,日后的事情,誰知道呢。”楚亦淵說著,微微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回去。
“師兄請留步!”易風聽完楚亦淵的一番話,瞬間臨陣倒戈,將房門大開:“師兄不如先進來坐下喝杯茶,我們詳細聊一聊結盟的事情?”
楚亦淵見他終于開竅了,轉身不慌不忙地走進了易風的房間,姿態優雅地坐下。
“師兄,喝茶。”易風又很是狗腿子地給楚亦淵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以后我們師兄弟二人便是盟友關系了,師弟我以茶代酒,敬師兄一杯!”
楚亦淵沒有理會他抽風的舉動,只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開始講述他的計劃。
“什么?你要從零開始學讀心術?”聽完楚亦淵的計劃,易風驚得一口茶水都噴了出來。
“有什么不妥么?”楚亦淵緩緩望向一旁不淡定的易風。
“雖然我跟了你這幾年,知道你確實天資聰穎,還能過目不忘,但恕師弟我直言,讀心術這個東西,沒個三五年的,連入門都做不到,師兄若是從現在開始學讀心術,怕是等學成的時候,谷先生早就被墨師兄拐走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師兄!”易風自認為語重心長地勸著楚亦淵。
“也許確實很難,但目前阿苗跟著墨師兄學習讀心術,理由正當合理,我又不能為了一己私欲阻斷她修煉的道路,思來想去,讀心術雖然難,但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呢?”楚亦淵又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道。
“那你學了讀心術,挽回了你的谷先生,我家杏兒照樣要每天同墨師兄長談啊,我憑什么每天幫你放哨,到最后什么也撈不著,我現在可不是你的護衛了。”易風一臉忿忿不平道。
“很簡單,待我學好了讀心術,能治何杏兒心病的,便不止墨師兄一人了,軒岳師伯又將墨師兄看得跟個寶貝似的,到時候想趕走墨師兄,還不容易么?”楚亦淵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
“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易風撓了撓頭:“那你確定你能很快便把讀心術學到墨師兄那種程度么?”
“除了這種辦法,你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楚亦淵反問道。
“那……也行,這樣的話,師兄你可一定要加油了。”易風想了想,好像也沒其他更好的能不得罪兩位姑娘的辦法了,到底也還是答應了。
于是第二日,二人便開始分頭行動,易風盯著為何杏兒治療的蘇墨,而楚亦淵則動身去了他軒岳師伯的白術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