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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感情被判死刑

  • 秣陵雪
  • 花小容
  • 3109字
  • 2020-08-15 07:00:00

“慕然已心有所屬,望小姐自重。”慕然終于轉(zhuǎn)過頭看了她一眼,卻依舊是面無表情,連聲音都不帶一絲溫度。

“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小廝么?”顧綰綰吸了一下鼻子,再次鼓起勇氣看著他:“父親都告訴我了,那個小廝其實是個女兒身,你那么寵著她,連施針都帶著她,其實是因為喜歡她,怕我們刁難她罷?”

沉默,長久的沉默。

顧綰綰見慕然久久不語,終于忍不住崩潰了:“你那么護著她,怕我們刁難她,但你可知那日在偏殿中,她又是怎樣一副刻薄嘴臉欺負我和桃桃的?她就是個虛偽小人……”

“你住嘴!”素來溫和有禮的慕然終于忍不住發(fā)怒了。

“你竟為了護著她而吼我?我究竟哪點比不上她了?”顧綰綰早已形象全無,聲嘶力竭地質(zhì)問道。

“恕在下直言,你究竟哪點能比得上她?”慕然冷笑了一聲,繼而又自己搖了搖頭否定道:“不,你不是哪點比得上她,你這樣的,根本就不配同她比。”

“好……很好。”顧綰綰怒極反笑:“我堂堂丞相府千金,沅京城第一貴女,這輩子還從未被誰這般羞辱過。慕然,你知道我爹是誰罷?你既無情,那么你和你那小情人,我便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若敢傷她一根汗毛,我定叫你生不如死。”聽了顧綰綰這番話,一直面無表情的慕然終于換了副表情,陰森森得看著顧綰綰,看得她有些心里發(fā)毛。

“顧小姐可別忘了,你父親的病是誰治好的。我既有本事治好你父親的病,也同樣有本事毀了他,我甚至還有本事,讓整個相府的人,一夕之間死無葬身之地。你覺得沒了你爹,你還能橫多久?”

慕然的語調(diào)一直都很平靜,除了顧綰綰在編排谷苗的時候他說的那句住口,其余的時候他一直很平靜,可顧綰綰看著他,卻只覺得徹骨的寒意噌噌地從腳底往上冒,不知何時,冷汗已浸濕了衣衫。

“你這般心急想要嫁與我,無非是因為你那個當(dāng)丞相的父親急需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來接替他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可一個連生病了都要藏著掖著生怕被人知道的職位,你覺得再橫又能橫到哪兒去?我本來覺得,你被你爹當(dāng)成了鞏固他地位的工具,還怪可憐的,但如今看來,倒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了。老實說,我若是想要滅了相府,不會比碾死一只螞蟻難多少,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試試看。”慕然說著,又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她,只輕飄飄留下一句:“去喊你爹過來吧,以后別再讓我看見你。”

顧綰綰愣愣地瞧著面前的白色身影,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同她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有今天多,她覺得再此之前,她好像從未真正認識他。

顧綰綰走腳步有些虛浮,她不記得她是怎樣走出那個大門的,亦不記得她到底是怎么同她爹說的,整個人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連魂都丟了。

在密室里等慕然的谷苗同樣也沒好到哪里去。

在她的印象中,慕然一直都是極溫和有禮的,哪怕在三年前他傷她最深的時候,說話的語氣也是極溫柔的,谷苗之前從未聽見慕然用這般語氣同誰說過話,她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然而更讓她覺得恐懼的是慕然對她的心意。

她和慕然,其實在三年多以前便應(yīng)該兩清的,如今遇見,本就是命運無常,可若是再有了不該有的感情,再這般糾纏不清下去,于她于慕然,都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如今縱火之人雖還未查明,但顧青山的寒毒已除,她不能再繼續(xù)留在他身邊了,就算查不到陷害她的人,她也不在乎了,只要從此不再與他有過多的牽扯便好。

這樣想著,她便已下定決心,明日一早便離開沅京城,去與君山看看。

那一天谷苗的精神都一直都有些恍惚,她不記得慕然是何時回來的,也不記得他們是何時一起離開相府的,只記得她同慕然辭行,說第二日要去與君山,慕然同意了。

晚上的時候,谷苗正在收拾行囊,便聽見門口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開門之后,慕然站在門外,手里提著一個包袱。

“給你準備了行囊,你師父臨走前托我好生照顧你,此番卻讓你一個人離開,著實有些過意不去。”慕然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伸手將一個包袱遞給她。

“不必了,你本就沒有照顧我的義務(wù),是師父強人所難了。”谷苗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她覺得她和慕然之間欠的人情既是算不清楚了,就索性不要再有任何牽扯好了,就當(dāng)是已經(jīng)兩清了,從此便是陌生人。

“你此番前往與君山,既是在南塢境內(nèi),便不能以本來面目示人,我給你準備了人皮面具,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請你務(wù)必收下。”慕然雖瞧著臉色極差,語氣卻很是誠懇。

“既如此,那便多謝了。”谷苗伸手接過包裹,順口邀請道:“要進來坐坐么?”

“不必了,你早些休息,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呢。”慕然同往常一般微微笑了一下,看起來卻有些慘淡。

“也好,那你也早些休息。”谷苗本想將買人皮面具的銀子給他,但想著他又確實不缺銀子,便也沒有再堅持。

回到房間后,谷苗打開那個包袱,里面的東西一股腦掉了出來。

一張精致的人皮面具,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還有上次她極喜歡喝的茶葉晨露清,她平日里愛吃的一些小點心……包袱的最里層,整整齊齊地疊著一方粉色的帕子,上面用鵝黃色的絲線亂七八糟地繡著一團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那是她九歲時的第一幅女紅繡品,她先前一直找慕然要卻沒要回來的。

谷苗盯著眼前的這些東西有些悵然,她沒想過慕然會對她這般用心,本來也只是想要將銀鐲子的情還了,慕然將那方帕子還回來,便也代表著那人情算是還清了罷。只是這人皮面具和銀兩點心什么的,其實著實沒有必要……

等等!谷苗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慕然為什么會知道她去南塢不能以本來的面目示人?他方才還說為她的安全著想,他是知道了些什么嗎?那他又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又知道了多少?他今日一整天的反常,難道是和他知道的那些事情有關(guān)?

谷苗想著想著就覺得有些頭疼,轉(zhuǎn)而又狠狠嘲笑了自己一番:本就已經(jīng)是兩不相欠了,待明日離開后便是陌生人了,他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又與自己有何干系呢?

這么想著,谷苗便將東西都一一收拾好,轉(zhuǎn)身熄了燈歇下了,只是不知為何,素來睡眠極好的她今日卻破天荒失眠了,腦海中不停地回放這那些年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若是沒有三年前的那件事,該有多好。不知為何,谷苗的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想法,只是這個想法很快便又被她自己否定了。

就算沒有三年前那件事又如何,她是南塢國子民,他是長樂國王子,他們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有山脈,大漠和沼澤,還有如大山一般沉重的國恨家仇和無數(shù)戰(zhàn)死沙場的冤魂。

他們,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罷。

帶著這樣的念頭,谷苗窩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還未亮谷苗便醒來了,一晚上噩夢不斷,她揉了揉還有些沉的腦袋起身開始收拾。

踏出清風(fēng)茶館的那一剎那,一股極為清新的空氣裹著微微晨風(fēng)迎面襲來,谷苗原本有些頹廢的精神為之一振。

馬上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與君山的山谷里,那個氣質(zhì)很特別的姐姐一個人待了許久了罷?她住的還習(xí)慣嗎?她有沒有想我呢?

這樣想著,谷苗的腳步又不由得輕快起來。

在谷苗的身后,一株茂密的梧桐樹后面,慕然藏匿在乳白色的晨霧中,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漸行漸遠,最后終于消失在視線中,又獨自一人站了許久,這才緩緩轉(zhuǎn)身往回走,路過那座小亭子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身影看起來越發(fā)落寞。

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天晚上他看完那卷冊子時的心情,仿佛被人釘在刑柱上判了死刑,恐懼,絕望,偏偏又無能為力。

慶豐二十五年冬,南塢國暗探沈江寧潛入長樂國王宮,意圖打探長樂國王陵的秘密,三王子楚亦淵以其妹沈江蘺為餌,一舉將其擊殺。沈江寧同黨被南塢國紫禁衛(wèi)救走,不知所蹤。

原來,是他利用她對他的信任,親手殺了她大哥。

他本想著,若是有誤會,解釋清楚了便好,若是因為身份的差別,他愿意放棄長樂國三王子的身份。

可原來這一切都不是誤會,也無從解釋,就算他甘愿放棄長樂國的立場與她站在一起,也已經(jīng)沒有資格了。

她既是知道這件事的,那么這些日子與他相處,她又怎樣的一種心情?

那日在薊川的醉春樓,她說:“我就是單純地不想同你待在一起,我巴不得離你越遠越好。”

原來那不是玩笑話。

他們的感情,從一開始就被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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