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你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在知道詩人卞之琳所寫的《斷章》是為張充和而作時,我還是個天真Girl,覺得這是一場浪漫的愛,詩人對她情有獨鐘,她不應該辜負這個癡情的詩人。
那時還傻傻不懂愛,現在的我再看張充和,她身上這種獨立、自主、有些自傲的性子,卻是一種獨特的美。
卞之琳這個人太害羞,太內斂,在張充和看來卻是:“他的外表——包括眼鏡在內——都有些裝腔作勢。”“他人很好,但就是性格很不爽快,不開放,跟我完全不相像,也不相合。我永遠搞不清楚他,我每一次見他都不耐煩,覺得他啰里啰唆的。”
這一場暗戀注定是卞之琳一人的獨角戲,他苦戀她多年,用情至深,周圍人被感動了,想推他和張充和一把。
她卻為此離家出走表示抗議。一周后,家人才從報紙上知道,原來她獨自一人上了青城山,她用行動扼制了他人在情感上的幫腔。
然而卞之琳癡情,直到45歲才成家。80年代赴美探親,還專程到張府拜訪,將他偶然得到的40年前沈尹默為張充和圈改的詩作手稿奉上,還寫了篇深情款款的散文《合璧記趣》。
可張充和這個人,就如有些作者寫的那樣:
“她不會像藤蘿一樣依附于男子,包括她的親人,毛筆一支,昆曲一折,她悠游于世,靠的從來都是自己。 ”
她活得十分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樣的愛情,想擁有什么樣的婚姻。
她不喜歡卞之琳,她用行動抗議,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她這么驕傲的人怎么可能在朋友們為她和卞之琳制造機會時,就順水推舟呢?
她有她愛的準則,她喜歡爽直且與自己真正心靈契合的人。
她不是三姐張兆和,她是“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的張充和。
當時有人故作文章提起這段苦戀,她回應道:“這可以說是一個無中生有的愛情故事,說苦戀都有點勉強。我完全沒有跟他戀過,所以也談不上苦和不苦。”
于她,這一生,她要為自己而活,不成為誰的陪襯,也不將就誰,更不因感動就沒了原則。
一個女人在親手選擇的愛情道路上,驕傲前行的樣子,比什么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