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府內,入夜,孤月高懸。
香撲撲的閨房深處,紗幔飄灑的牙床內,一男一女倚靠在一起。
女子身上還留有幾片衣物,看著像丫鬟的制服。云鬢著素,也沒什么金簪玉飾——身份看起來雖不貴氣,但臉似銀盆,杏眼含媚,并沒有下人的畏縮神態。
“時機已經到了,張郎。”
摟著她腰肢的是一條略帶褶皺的手臂。
“有回信了?”
“那道紫光蘊含有一絲顛仆不滅的真火,即使用木符修復好軀體,蓐麒短時間內,境界也要跌落高階了。”
“沒有其它辦法,只能這么做了?”
“張郎怕了?”
“蝰蛇待我不薄,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做絕。”
“各處都已經布置停當,相信妾身,沒人會知道是你做的。”
“你辦事我哪還能不放心,不過你要制伏一名筑基后期的煉氣士,當真不會驚動別人?”
“放心,這枚棋子在祁山時,就已經在我控制中了。”
“嗯,咦.....你這身子真是越來越軟了,莫非也是你們族的天賦?”
“什么天賦,不都是你滋潤得狠……唉喲……咯咯……”
……
大戰結束的第二天,張白鶴便急匆匆地來找龍氏。時間選的是午后,正好這天陽光明媚,適合午睡,雄起書齋外幾乎不見什么人影。
張白鶴推開房門,走到書桌前,拉過一條椅子坐下,接過龍氏遞過來的布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這么熱的天,還過來干啥?”龍氏溫聲道。
“這不想您了嘛。”張斌白鶴陰鶩的臉嘿嘿媚笑道。
“多大歲數了,還這樣貧嘴。”龍氏白了他一眼。
“這事要不跟你有要害關系,我是斷然沒必要冒這么大太陽,來這里討嫌的。”
“說。”
“我剛剛聽到消息,龍帥要破格提拔劉轟動進蝰蛇戌衛隊。”張白鶴抬眼瞥了瞥龍氏,見她無動于衷,壓低嗓音道:“而且直接任百夫侯。”
龍氏豁地雙眉倒豎,眸似寒星:“什么理由?”
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挑逗起龍氏的興趣,張白鶴反而笑而不語。
張氏俯身從書桌下拿起一只巴掌大的扁瓶,放在張白鶴面前。見張白鶴喜滋滋地收入懷中,沒好氣道:“你也是長不大的人。”
“這童年的味道,已是深深刻入骨髓。我這人追求不高,隨遇而安,唯一就是這一口放不下。”張白鶴微笑道。
“快說。”
“龍帥從龍升道口中得知,那十二頭強良,全是被劉轟動斬殺的。”
“他不過是聚氣期煉氣士,哪來的這等手段?”
“他靠的就是那一身天生神力,近身肉搏闖下的這等戰功。”
“這樣的話,豈不是說……即使不能修道,他也算可堪一用的人才了。”
張白鶴從她臉上捕捉到一絲恐懼,嘴角微不可查地往下扯了扯,嘆了口氣,瞧著龍氏的肚子:“外甥快出來了吧?”
“最近又沒什么動靜了。”龍氏苦惱道。
“雖說久孕不生,必生奇異,您珠胎十年,所誕公子必有異能。但……終究不是長子。”
“你什么意思?”龍氏目光驀然間凌厲駭人。
“我不想插手你們劉家的家事,但是我憑你貴,我外甥當不了蝰蛇之主,我日后也未必能如現在這般逍遙。您別怪我說話直,經此一役,劉轟動立下這樣的大功,您坐等公子出世,當族長親娘的夢想,只怕是破滅了。”張白鶴聳聳肩膀。“你平時是怎么對劉轟動的,你自己最清楚,他若有朝得勢,嘿嘿,我外甥出生時就算三清顯靈,又能如何?”
“你來找我,肯定是有什么想法要獻給我?”
“當然,是有個餿餿的主意。”
“說。”
“龍帥要是想直接保劉轟動當百夫侯,我第一個不答應。凡在軍中擔任要職的,隨時面對生死,膽氣和忠誠缺一不可。按照慣例,每一位出色的戰士,都要去后山宗祠歷練一番才能競選百夫侯。破格提拔可以,但是該走的步驟一個不能少。”
“你的意思是,在試煉地里做手腳?”龍氏皺著眉頭。
“宗祠里有囚禁的力士,也有幽禁的厲魄。可以放出來嚇嚇他,如果直接被嚇尿褲子,嚇出陰影,最好。我們毋須見血光之災,他也免受皮肉之苦。”
“夠懸,這小子可不是膽小的人。”
“要是厲魄都嚇不壞他,那卸一條手臂或一條腿,也是一樣的,您說呢?”
龍氏靠在椅背上,眼睛望向對面墻壁上一幅山川圖。每次族務處理得疲累,穩重都會這樣瞧著這幅圖發呆吧,他要是知道我這么搞他寶貝得不行的兒子,又會是什么表情呢?
“不準出人命,這是我的底線。否則……”龍氏挑釁似地盯著張白鶴的眼睛。“他死你也死。”
……
摘天道室,蝰蛇部落專門建來接待真極門貴賓的院落。
陸敬在蝰蛇部落本就沒有熟人,加上某種原因對蝰蛇族人偏見頗深,因此這幾天都沒出去四處走動,一直呆在靜室練功。
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響了三下,門外周顰清脆的聲音道:“師兄,有蝰蛇族人拜訪。”
“不見。”陸敬閉著雙眼,面上掠過一絲不耐。
“是那位火修士。”門外的聲音輕笑道,說話的卻是云中梟。
袍袖輕拂,大門被靈氣輕輕拉開。
“我不是說不見任何蝰蛇族人么?”陸敬不滿道。
“此人天賦不錯,求道也心切,我不忍拂逆,便硬被她闖到了客廳。此時正坐著等見您呢。”云中梟一臉苦相,無奈笑道。
“我看她每次說到您,都低頭垂瞼,臉紅到耳根子,只怕少女一顆心,已經被您俘獲了。”周顰捂嘴笑道。
“此女眉宇里媚姿暗伏,長大后只怕也是個枸杞難醫的美人兒,師兄何不收了她?”云中梟也附和道,笑容頗有深意。
“這等姿色,真極門山下還少見了?切不可見色起意,慢了道心。”陸敬白了兩人一眼。“不過你說此人天賦上佳,倒確實是真的,讓她來傳道房吧,若能點撥她一二,也算一場功德。”
周顰看了眼云中梟,暗自好笑,轉身出門去了。
巨母有蓉今天仍然一襲開叉紅裙,行走間搖晃的裙擺下,露出一對紋路玄異的過膝長靴。聽見腳步聲,連忙起身行了個道揖:“顰姐姐,陸師兄可愿見我?”
“跟我來傳道房,師兄念你求道心誠,單獨指點你。”周顰走到跟前,輕輕拉起紅蓉的左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道。
巨母紅蓉又勾下頭去,從耳根一直紅到后頸,搖人魂魄的媚姿令周顰都有些心搖神馳,眼花繚亂。
(不是毒點,鐵汁們可以放心食用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