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明明要和重洋攤牌了，話題對象就是郝祺安。

“阿嚏！”正在寫作業的郝祺安突然大聲地打了個噴嚏，“糟了，鼻炎又犯了！”

潘婷婷遞來紙巾說道：“現在也不是鼻炎高發的季節，是不是有人背后議論你了？聽說，如果莫名其妙打噴嚏的話，就是有人議論你?！?

郝祺安輕輕擤著鼻涕說道：“誰議論我啊，真討厭！”

潘婷婷不想提及李欣和重洋的事情，怕惹得她傷心，便想著“禍水東引”，找劉明明開罪：“還能有誰，當然是那個‘倒霉蛋’了?！?

潘婷婷還在引用軍訓時給劉明明起的外號，顯然此刻已經不合時宜了，郝祺安糾正了她：“人家叫劉明明?！?

潘婷婷繼續岔開話題：“喲，教了他幾天功課就心疼他啦？”

潘婷婷是以“八卦”出名的，堪稱“緋聞制造者”，郝祺安經常領教她“制造緋聞”的實力，不敢多說什么，只怕明天再傳出點別的出來。潘婷婷也見好就收，說了幾句不輕不重的話后，將這一篇掀了過去。

李欣見眾人說幾句話都沒有提到自己，想著前兩天發生的這么多事情，不能就這么無人問津了，便自行打開了話匣子。

......

“原來你要說她.......”重洋說著，拉住凳子坐下，身體斜靠在桌邊，“你要說什么，就說吧。”

沒想到他這么輕松就答應了。劉明明也同樣找了個凳子坐下，像他那樣靠在桌邊。兩個人試圖放下偏見和防備，終于要直面這個問題了。

“我想知道，你對郝祺安究竟是什么心思?！眲⒚髅靼l問。

“你明白嗎？就在你剛剛問我的時候，我才真正開始審視你跟我?！敝匮鬀]有正面回答。“我在審視，如果郝祺安只能從你跟我之間選擇一個人，選擇誰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當然，這樣單方面的選擇是十分幼稚的。因為，一個女生的可選項有時不止兩個。

“哦？所以，你的答案是？”

“不好意思，還沒有答案?！眲⒚髅鲃傁胝{侃他只會空想時，重洋緊接著補充道，“我的潛意識告訴我，你是一個比我更靠得住的人?！?

原本是一句夸贊他的話，但劉明明卻高興不起來。他總覺得，重洋后面，會跟一句“但是”。

“但是，以我的性格，我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包括這次你處心積慮安排的考試，我未必考得不如你?！眲⒚髅鲿囊恍?，重洋并不在意他因何而笑，繼續說道，“另外，我跟李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不過是想讓她幫我提高成績而已。”

“那她呢？只想幫你提高成績？”

重洋沒有想過李欣的動機，或者說，他不想去了解李欣的動機。旁觀者一看就能猜出，李欣絕不單純只是想幫他提高成績那么簡單。

......

沒有人問，李欣自行說出了那天發生的一切。當然，她也刻意隱藏了那些“無關緊要的細節”，著重夸大了那些“不能昧著良心欺騙人”的那部分。

“重洋接觸的那些人兇神惡煞，把我的腳都扭傷了。他們絲毫不顧及我是他的同學，對我拳腳相向！”說著，李欣還假裝憤憤不平，手舞足蹈了起來。就這些，已經足以吸引潘婷婷的注意。

“哎呀，要這么看的話，‘倒霉蛋’還算是挺讓踏實的呢！”說著，潘婷婷看了一眼郝祺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捂住了嘴，但又緊接著追問道，“后來呢？”

李欣來了興致，將重洋是如何“公主抱”送她去門診，如何吃的飯，如何互相攙扶著回到學校......諸如此類瞬間，又加了糖、加了蜜后娓娓道來。潘婷婷心中一陣的欽羨，而轉念一想：壞了，沒想到不論自己如何謹慎，話題最終還是落在了李欣和重洋的身上。再看看郝祺安的臉，早已經變得顏色。

這時，一陣秋風吹過，原本還習慣盛夏的女孩們紛紛拿出了長袖衣衫。程曉蕓很貼心地關小了窗戶，拉上了窗簾。“天氣涼了，大家該添加衣服了?！笔前?，在往年的這個時候，女生們都把媽媽準備的秋褲找出來了。

程曉蕓的話說完，郝祺安感覺好像真有一股涼意沁過表皮，扎到了骨縫中。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敗得一塌糊涂。

“李欣，既然你是她的閨蜜，也請你把我的苦衷轉達給她。我現在腦子亂的很，不知道為什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請你務必轉達，不要讓她對我加深成見！”重洋的話還縈繞在李欣的耳邊，但很顯然，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這些說出來。

......

劉明明的問話，讓重洋呆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李欣怎么想，我沒辦法做主，我只管好我自己就好?！?

“可是，你畢竟是辜負了一個女生的期待，你不在乎嗎？”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所以，你是打算一邊和李欣‘過家家’，一邊去追郝祺安？”劉明明越說越氣，“你這不是腳踩兩只船嗎？”

重洋被問得啞口無言，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但劉明明說的是對的。

“不論你出于什么心態，畢竟有李欣為你輔導，這次考試我們是同一個起點。今后，我希望同樣跟你公平競爭，我劉明明自認有這個信心?！?

重洋終于抬起頭，看著劉明明說道：“那……你一定要贏過我?！币苍S，只有敗給他，重洋才能真正解開內心的糾結。

“我一定會贏過你?！闭f著，劉明明伸出一只手。兩人握在一起，標志著一段時間以來的對立就此結束。重洋漸漸意識到，走進了學校這個小社會，誰都不可能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