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觸碰到尸體背后的一瞬間,公孫無心微微向后拉開距離,一手持印,一手持劍從胸腹的空位刺出,與背后的符咒相合。
瞬間,庭院中爆發出一陣銀白的光芒。絲絲雷電從符咒中出現,順著劍尖向老觀主的身體四軀蔓延而去。一瞬間,老觀主的身體如同水一般瞬間消散。
“鏡花水月……”公孫無心喃喃念了一句,收起武器,向后放的莊麒走來。
“他的尸體沒了,灰都沒了……”這是莊麒內心第一個想法。他看向公孫無心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一場幻術,背后的人以此警告我們。”
莊麒突然想到了昨晚的夢境和今早的算命先生突然懷疑那也是一種警告。
“那個人走了沒?”莊麒一邊問話,一邊看向周圍。
“一個臨時法術罷了,幕后人估計早走了。”
看到我是個普通人,想以此嚇我?莊麒心中想到。他想起剛剛的場景,對公孫無心問道:“你是不是從吳州來的?”
公孫從他手上接過布袋,一邊放在腰中,一邊隨口答道:“我不是道宗的。”
道宗?那個修仙門派?他是個野生道士?他看向公孫無心。
“既然這里這么危險,既然你會仙術,那么趕緊招魂問清楚吧。”
公孫無心聽到前面的話語本能點頭,想要附和。當聽到后面的話時,突然嗆了一口氣。
“危險還去追尋?你只是個孩子。”
“正因為危險才要掌握相應的情報,早了解早清楚。”莊麒理所當然的道。
“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
“你會法術。”
“隨意招魂會死人的。”
“你會法術。”
“這不是會不會法術的問題。”
“你會法術。”
“加錢。”
二人沉默的對視一會。
莊麒掏出腰包里的一塊碎銀,遞給公孫無心。
“我只有這一點了。”
公孫無奈接過。對莊麒道:“往后退一點。”
莊麒退至大門處,看向前方。他感覺背后有些發涼。回頭望去,只看到一片黑暗。
公孫無心拿出寶劍,一手挑起一張符咒,一手揮舞寶劍,繞著石桌來回環繞。
莊麒仔細看著他的步伐。
他左腳向前,右腳緊跟。在走出兩步時,右腳向后退出一步。隨后向后退出兩步,左腳再向前移出一步。如此反復,繞著石桌來回行走。
緊接著,他將符咒拋起,用劍尖挑著符咒,張口誦念道:
“玄黃有令,酆都放魂。”
“以我之血,招爾之魂。”
“天之蒼蒼,其之茫邪。”
“爾柩奉厝,爾靈暫臨。”
緊接著,庭院刮起了一陣狂風。狂風席卷著不知何處而來的灰色沙塵,一時遮住了莊麒的眼睛。
待到他睜開眼睛,看到了庭院周圍充滿了蕭瑟之感,而公孫無心的身旁擠滿了形形色色的半透明幽魂,或迷茫或滿懷惡意的注視著他。
莊麒仔細查找了一會,并沒看到相應的魂魄。
公孫從身上掏出一張符紙扔出,火焰驟現,周圍的幽影頓時消散。
莊麒向著公孫走去,皺眉問道:“沒有他的魂魄?”他并沒有懷疑是公孫無心的問題,而是有其他人阻擋,但并不知道相應的辦法。
“有人用相應的手段干擾了。”對于莊麒能看到幽魂他絲毫不意外,之前他就發現對方體質特殊。
“而這樣的手段很常見,稍微學習這方面的人士都有相應的辦法。”
莊麒猶豫了下,將昨晚的夢境告訴了他。聽完之后,公孫無心臉色微凝。
“巫術?岐山或者星卜門……他們又在策劃什么陰謀。”公孫無心低聲念叨。
他看向莊麒。
“這里已經沒法探索了。”
“能否搜到那個女鬼的蹤跡。”莊麒側身問道。
“我沒有帶相應的符咒儀器。”他想了想,對莊麒道:“明日金剛寺至德上師會在寺內舉行一場法事,你……有沒有興趣去。”
法事?他想起了前些日子聽到的一個傳聞:
有邪教徒為舉行儀式多次殘害郡內百姓,手法殘忍。
“好,還是那個客棧,明日西街路口見。”想到自己現在已是無家可歸,他決定跟隨對方。
兩人自動忽略了老觀主被邪教徒所殺的可能,多種條件不符合。
兩人在樹林分開。莊麒獨自向城內走去。因為法事緣故,至德上師提出不關閉城門讓亡魂歸來的建議,得到了郡守府的同意。金剛郡本身處于內部城市,又臨天子腳下,故才能如此。
莊麒走在路邊,距離客棧只剩一段路程。正在此時,靈感突然一動。
一只利箭從上方飛來,插在莊麒腳步前方的路上,箭尾微微搖動。
莊麒頓時生出如芒在背的感覺,等到過了一會,那種感覺才逐漸消失。
他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路過,俯下身來,拿下來綁在箭身上的信紙。他卷開信紙,看清上面的內容:
速離,莫探。
在旁邊畫著一只圈起身來的黑色鳥,其上兩把短劍相交。
莊麒瞳孔微縮。
“這是……那個幕后兇手的警告?”
“但是他這種語氣不像是威脅,更像是一種提醒。而且……他打可以直接對我動手。”他猜不出背后的是否還有什么陰謀。
矗立一會,他俯下身來準備拔出地上的的箭。
用力一會,他尷尬的站起身來,向客棧跑去。
次日正午,莊麒與公孫無心協伴走向金剛寺。
太陽高懸,陽光照耀到金剛寺的牌匾上,使得上面的字耀耀生輝,讓不少前來上香或是參與法事的人都感覺心安不少。
“金剛寺的至德上師在院中修行幾十載,德高望重,被推舉為廟丈。城內百姓都說他會仙術,連郡守大人也對他禮讓三分。”走在臺階上的公孫無心對著身旁的莊麒說道。
莊麒一邊認真對答,一邊觀察周圍的信客。
“每個人都是臉色喜悅,看起來如同太平盛世一般。”莊麒給出評價。
“也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呢。”公孫無心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莊麒認真聽著,突然靈感一動。他看向臺階下方。
那里站著一個黑衣女子。帶著厚厚的面紗,以致莊麒無法看清他的面孔。但他感覺對方對自己笑了一下。
兩個人分別站在臺階上下互相對立。
如同兩個世紀的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