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鬢發垂髫的李師師輕聲讀著詩，

“嫩葉吹風不自持，淺黃微綠映清池。玉人未識分離恨，折向堂前學畫眉…”

女子特有的酥軟的聲音，讓人聽著很舒服。

片刻后，李師師將白紙遞給徐川，不確信道:“這《柳葉詞》真是公子寫的？”

徐川無語看著她，不是自己寫的還能是誰？

雖然這詩不是他徐川原創的，但他會吟啊，這就可以了嘛，這年代又沒有知識產權的說法，還不是誰寫了就是誰的。

被徐川“這還不是理所當然“的眼神看著，李師師俏臉上頓時泛起幾道紅暈，連忙出言解釋道:“徐公子，師師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只是問問而已…”這樣一說，卻是連自己都糊弄不了。

徐川無所謂的擺擺手。

小事。

“你要是覺得寫的不錯就留著，反正我要它也沒用，既然喜歡你盡管拿去。”徐川心思沒在這上面，只不過就是一首破詩而已。

李師師聞聽一愣。

“徐公子…此話當真？”

“當真啊，喜歡就拿去，不夠的話我再給你寫幾首，反正不要錢。”

徐川是無所謂的，小時上學那陣背過一大堆詩，雖然大部分記不清，但寫個十首二十首的還難不住他。

而且甭說寫詩，就是把詩編成歌都沒問題，這在現代社會已經變成一股潮流，水調歌頭，琵琶行什么的，火的不要不要的。

“那師師便多謝公子了。”

李師師對徐川行了萬福之禮，言語頗是真切。

“不過，話說詩詞改成歌曲…”

徐川小聲的自言自語，隨后視線落到方才起身的李師師身上。

李師師也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徐川。

“說到詩詞改成的歌曲就會想到那一堆突然就爆火的歌手，比如那個張某某，一夜之間就紅遍全網啊，那人氣…嘖嘖嘖…”

“有了名氣就有流量，有流量就代表有銀子，”

眼前的李師師，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嗓音輕靈透徹，十幾歲的樣子已經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怎么看怎么像個明星…

不僅像明星，還像搖錢樹。

“師師姑娘，你知道咸魚和大佬的區別不？”

徐川忽然笑了，看向李師師的眼神像極了大灰狼看到白胖胖的小綿羊，讓人不自覺得的襠下一涼。

李師師不明所以，只覺得眼前發笑的徐公子跟幾天之前的落魄樣子天差地別。好像一個乞丐忽然撿到了幾千兩銀子…

“公子這是怎么了？”

“沒怎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想我這落魄書生該何去何從，自詡有些才華最后卻是名落孫山，想賣些詩詞度日，他們卻是連半個銅子都不肯出…唉…”

“公子不必如此想，那些客人們不肯花錢，是他們沒眼力，看不出公子大才！師師卻是覺得公子才情無雙，當世罕有呢。”

“事到如今，八成只有你會這么想…想我先如今落了榜，又花光了盤纏，怕是今日出了這門，明日那大街上便會多出了一局凍硬的尸體…”

“呸呸呸，莫要這樣說，不吉利。”思辰良久，李師師緩聲道:“若是公子不嫌棄，可先在棲鳳樓暫住些時日，待有了生計，再離開也不遲…”

“好！”

徐川一個好字出口，氣勢如虹。

“覺得不嫌棄！銀子都沒有還嫌棄個什么！”

李師師笑道:“我這就去跟劉姐說一聲，給公子騰出間空房，公子稍等。”

“那就有勞姑娘了。”

……

……

隨后幾天，徐川大門不出，每天都賴在李師師的房間。

而后這房間里，每天都會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昨天給你哼的曲子譜好了么，嗯對，就是《琵琶行》，來，你試著清唱一遍。”

“腿再抬高一點，對對，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手往前伸。”

“師師姑娘你臉紅什么啊，記住一句話，藝術不分男女，咱們這是在討論藝術！”

“額，不好意思，手放錯地方了……”

“……”

房間里，徐川抹了抹頭上的汗，站在李師師身邊，依照在抖音看到的舞蹈動作指導著她排舞。

既然是動作指導，自然避免不了一些不得已的身體接觸，此時的李師師已經不像前些日子動不動就臉紅，很多事情……已經慢慢習慣了……只不過徐川的手有意無意的碰到那地方，還是讓她身子一陣無力。

這種嫵媚神態的女子，任誰看了，都會情不自禁的起別的心思。現在的李師師只有十六歲，但已經算是小花魁級別的清倌了。

徐川本來是扶著她，但李師師身子忽然就沒了勁，弱柳扶風一樣的往懷里倒來，就趕忙抽回手。

徐川可以發誓，他真的沒有一丁點雜念，在現代社會，她還是未成年人，也就高中生的年齡，徐川完完全全沒有興致。

完成系統任務，回到現代世界，這才是重中之重。

“我看你也累了，先休息一會，下午咱再繼續。”

徐川留下一段話，推門離開，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開門聲傳來，然后是關門的聲音。

房間中的李師師原本靠在床邊，香汗淋漓，但在徐川離開后，她忽然變了樣子，坐直身子，那還有半分無力的模樣。

兩只手來回搓著衣角，眉目含春看著某人離開的方向，恨恨自語:“不解風情的傻書生！”

……

……

下了樓，徐川徑直來到大堂某處。

看著面前正對著一把小銅鏡搔首弄姿的一位阿姨，徐川皺眉揉了揉額頭，隨即換上一副笑吟吟的模樣，招呼道:“劉姐姐。”

被他稱作劉姐姐的阿姨正往臉上拍著粉，一聽到聲音，趕緊回過頭，“呦，徐公子！”言語滿是驚喜。

徐川自詡為了完成系統任務，簡直犧牲了太多。

色相當屬第一，長時間教導李師師，自然免不了吃住這些亂遭的問題，而棲鳳樓又是高消費的娛樂場所，這些花銷加起來更是天文數字，徐川沒有錢，就只能付出一些別的東西了。

別多想，就只是色相而已。

劉姐是青樓老鴇，屬于老板級別的人物，想要李師師騰時間練習歌賦舞蹈，必須得她點頭。

好在徐川有外掛，一張帥臉老少通吃。這位深閨怨婦一樣的老鴇自然也不在話下。

就是……劉姐要求每天要陪她出門逛一個時辰，讓徐川很膽顫。

這樣的老女人，應付起來讓徐川身心俱疲。

“徐公子，咱們今天去哪好呢，錦繡成衣坊，東西坊市，金水河都去過了，奴家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出還有哪里值得一逛呢！”

故作少女姿態的辣眼睛大媽。

徐川心里一陣惡寒，甚至感覺胃都開始打滾。

講真，每次面對劉姐，徐川都無限懷念碼字的日子，安靜，沒人打擾，想干嘛干嘛，何苦在這里過這出賣靈魂的日子。成了一個欲哭無淚的臨時小白臉，一口一個“姐姐”叫著。

“徐公子，發什么楞呢？”

徐川的思緒不經意的跑偏，劉姐在眼前揮了揮手。

“想好去哪里了么？不如去城郊踏青？”劉姐建議道。

“但聽劉姐姐的安排。”

徐川抬頭望天，擦了擦眼角。

人生啊，總是這么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