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武功很高嘛！”

“燕青兄弟這一身功夫跟誰學的！”

“你慢點騎，不著急！小心被開封府的人抓了！”

“別超速，我去～”

坐牛車要走半個多時辰的路，燕青帶著徐川一路狂奔，只用七八分鐘的樣子就到了，隨著燕青勒馬一聲長吁，紅馬仰蹄停在汴河不遠處。

徐川齜牙咧嘴的下馬，落到地上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沒有馬鞍的快馬，真不是他這種凡夫俗子能hold得住的。全身跟散架子一

燕青鄙夷撇了一眼摁著后腰的徐川，語氣譏諷，“讓我來看什么，說吧。”

徐川隨手指了個方向，尋著這方向看去，夜幕下是點點的燈火，沿著汴河，兩三艘大船正在緩慢移動，猶如巨獸一般。

“別問我，你自己上前仔細看，我去找塊石頭緩一緩。”

徐川擺擺手，“一會我就去找你。”這樣說著，牽著紅馬坐到一塊石頭上，錘著后腰，媽的，要命。

燕青點點頭，幾個躍起便消失在夜幕下。

幾息后，離汴河更近一些，燕青找了個位置靜靜觀察著。

眼前是一艘運送花石的入城的大船，上面蓋著大小不一的黑布，被遮上的部分高低不一，大抵是姿態各異的奇石，有幾個官兵在上面巡視著。

船頭前面，是足足幾百名纖夫。

他們赤著身子，塌著泥地，肩膀被粗重的纖繩勒出成片的血紅印子，嘴里“嘿呀嘿呀”的喊著，整齊劃一。

燕青一路游玩直汴京，路過的地方以蘇杭兩地為中心，整個江南地區都有不少這樣的船與纖夫，他倒是不奇怪有這樣的事情，只是更奇怪徐川為何讓他瞧這些東西。

“當今天子對奇石之樂情有獨鐘，便用國庫庫銀許與百姓，買來他們家中的異寶，不過大多官員都是強買強賣，有些甚至去強取豪奪。”

燕青自言自語道:“可真與師師姑娘有何干系，與一個書生更是無關啊。”

“不是無關，而是大大的有關。”

燕青正思索的時候，徐川緩步走了過來，在他身邊站定，眼望著這艘大船自汴河入城，不久后河中又出現一艘，是比前一艘噸位更大些的商船。

“你只看到了運送花石綱的船和人，其他的，完全看不到。”徐川緩緩開口，語氣是燕青從未聽過的沉重。

“這怎么說。”

“比如眼前這艘大船，它本是杭州某戶商家的商船，就為了給皇帝運送這些狗屁石頭，卻被強行征調成了眼前臨時的綱船。

你可以想象一下，當聽到當地官員要無償征調的時候，那戶人家該是如何的絕望，他們不僅背負著無比沉重的賦稅，卻還要交出自家的商船，讓一些人去拍皇帝的馬屁。”

徐川指著船上，“你看他們，只不是小小的差役，蒿工，舵師，三教九流之輩如今也借機起勢，成了坑害百姓的先鋒，仔細聽，有沒有聽到皮鞭子抽在人身上的聲音？”

燕青閉眼細聽，果然有幾道輕微抽打聲音混在纖夫的喊聲中，若是不細聽，當真讓人注意不到。他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你不知道的還有更多。”

徐川冷哼一聲繼續說道:“這些纖夫都是家中主要勞工，現如今正是初春，他們本該正值農忙，現在卻被抓來這里，也不知山野中多少良田無人耕種，只得任其荒廢。”

“秋后沒有足夠的到稻栗，便會有無數糧商趁機抬高米價，入冬，便是人間煉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樣的事情日復日，年復年，永無止境。”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燕青慢慢讀著兩句詩，抬頭看向徐川，“你跟我說這些又是什么意思，這天下是姓趙的天下，如何輪得到…”

“可是受苦的卻是黎明百姓！”

徐川陡然提了聲音咬牙說道，當真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原以為燕青多多少少是個熱血漢子，他這樣一番話說出來，一定能讓他幡然醒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網文作家沒錯，但也知道靖康之恥，知道后來的南宋茍且如狗。兩個皇帝被女真人百般凌辱，這樣的仇恨，難道不應該永遠銘記么？

“百姓是興亡皆苦。”燕青冷聲說道:“天下事該由天下人去做，你在這里告訴我這些，又有何用？憑你我一已之力，改變不了什么。”

徐川長嘆一聲。

這話說的沒錯，任由這樣的歷史走向，他是真的有點不甘心。

說動燕青這招看來失敗了。

“叮，解鎖隨機任務:誅殺六賊（誅殺任意一名即視為完成任務。）。”

“任務獎勵（首次）:永久隨機顏色技能卡×1”

唉？隨機任務？

它這個時候出現，還挺會找時候的。

徐川原本的計劃，是說服燕青幫助他刺殺綱船上一兩個大官，從使這條運河因為命案暫停運送，既然現在有隨機任務出現，那么看來他的計劃又得改變了。

永久技能卡啊，按照以往抽獎的經驗，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一定屬于SSR級別的。

得搞到手。

“你這么想，也有幾分道理…咱們走吧，”徐川演技瞬間爆發，贊同的對著燕青說道。

燕青奇怪道:“你還沒告訴我這漕運之事，和師師姑娘有什么關系？”

“以前有關系，現在沒了。”

“這話什么意思，我沒聽懂。”

徐川笑道:“本來我讀圣賢書，愿為天地立心，為百姓立命，如今聽了燕公子這番話，也對百姓之苦有了新的理解，豁然通透。”

燕青問道:“所以是我啟發了徐公子？”

徐川點頭道:“那是自然，燕公子所言不虛，我只是一介書生，就算有天大的抱負朝廷不許我官職也是無用，倒不如燕公子這般做個逍遙浪子來的痛快。”

燕青抱拳笑道:“徐公子謬贊了。”

“我想好了，徐公子。”徐川忽然看向燕青，臉上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讓燕青倏然一愣。

“不知徐公子想好什么了？”

“既然我不能完成此生夙愿，倒不如回家娶個美嬌娘，我已經讀了萬卷書，卻還未行過萬里路，我這就回去去問問師師姑娘，問她愿不愿意陪我浪跡天涯。燕公子，告辭！”徐川說完牽馬便走。

“徐公子，等等！此事不可唐突啊！”

“徐公子，切莫著急。”

“徐川你給我站住！”

燕青輕功在身，飛身到徐川身前。

“徐公子，我們好好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