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晟今年二十歲，正五品驍騎尉，全州千戶所千戶。

今日，他帶著百來士兵清洗周邊的山賊盜匪，既是為了維護官道安全穩(wěn)定，也是為了給新兵們練練手，保持士兵戰(zhàn)力。

戰(zhàn)斗輕松結束，目前郭晟正在組織打掃戰(zhàn)場，不過這伙盜匪有點窮，沒啥可掃的，一天下來，楞是啥沒撈著。

“報！”有兵卒近前來匯報“將軍，十五里外，鐵山坳方向發(fā)現(xiàn)求救信號。”

鐵山坳？這個時候怎么會有求救。

“什么顏色。”

“紅色，三連發(fā)。”

這是大明軍中特有的求救信號，紅色代表及其危急，三連發(fā)是親軍特有的。

“速速下山，整軍備馬，全速馳援。”

郭晟，不敢絲毫怠慢，不管是誰在求救，都必須盡快趕過去。軍中有令，但凡遇到此等求救信號，條件允許情況下，必須盡可能馳援，否則將有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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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寧命不該絕，就在李寧認為必死，刀已經(jīng)快砍到自己脖子時。一發(fā)羽箭直射而來，直接將敵人射到在地。接著又是幾箭射來，黑衣人倒地幾人，大大緩解了幾人的壓力。

李寧只聽見遠處有馬蹄聲傳來，遠遠看見有十幾匹馬奔來，后面跟著步兵，都身穿明軍罩甲，看來援兵到了。

很快，戰(zhàn)馬沖到近前，一個沖擊，黑衣人已死傷大半，只剩下幾人。郭晟來不及喊活捉幾人，黑衣人見事不可為，揮刀自盡。

李寧見己方得救，大喜，剛要起身，只覺得頭暈來襲，暈倒過去。

李寧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右手臂已經(jīng)包扎過，只是有些疼，仍然能夠自由活動，看來沒傷到筋骨。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在哪里，李寧緩緩起身，朝門外走去。

李寧走出房間后，看到陳小六、猴子、許二胖坐在房外發(fā)呆，他們三個看起來還有，深深有繃帶包扎的地方不過看狀態(tài)，應該也未受太多傷，李寧放心了很多。

看到李寧出來，三人稍微回過些神來，望向了他。

李寧：“趙總旗怎么樣了?“

小六：“還在昏迷中，大夫說受傷比較重，最快也要明天才能醒來。”

“那其他人呢。”

三人黯然，眼眶發(fā)紅，沒人說話。

李寧明白了，看來二十五名錦衣衛(wèi)，就剩下他們五個。李寧覺得心口有些痛，很想哭一場，忍住。

“這是哪里。”

“這是全州千戶所，是郭將軍救的我們。“

全州千戶所，看來是軍營了。據(jù)李寧所知，明朝軍隊有衛(wèi)所制和營兵制兩種。

明朝軍隊編制實行“衛(wèi)所制”。軍隊組織有衛(wèi)、所兩級。一府設所，幾府設衛(wèi)。一般衛(wèi)由衛(wèi)指揮使率領，轄5個千戶所，共5600人；千戶所由千戶率領，轄10個百戶所，共1120人，百戶所由百戶帶領，轄2個總旗，共112人；總旗轄5個小旗，共50人；小旗10人。各府縣衛(wèi)所歸各指揮使司都指揮使管轄，各都指揮使又歸中央五軍都督府管轄。兵士有軍籍，世襲為軍，平時屯田或駐防。遇有戰(zhàn)爭，朝廷命將，率領調自衛(wèi)、所的士兵征戰(zhàn)。衛(wèi)所制有些像世兵制，又與唐代的府兵制相似。

而營兵制主要是針對邊軍和民兵的一個體系。營兵的主要來源是對外招募和抽調衛(wèi)所官兵。營兵軍官由什長、隊長、哨官、守備、都司、游擊、參將、副總兵和總兵組成，兵將一般都不世襲，也不會終身服役，軍隊供應則全部由朝廷提供，因此募兵制給朝廷帶來了不少的壓力。一旦遇到戰(zhàn)事，軍隊將從各衛(wèi)所抽調官兵，填充軍隊作戰(zhàn)。

“那解大人呢。”

“解大人無事，現(xiàn)在應該和郭將軍在一起。”

李寧先去探望了趙虎，趙虎全身傷口包扎了很多，未醒。李寧囑咐可以喂些糖水和鹽水給趙虎，幫助他快點恢復。

李寧見到了解縉和千戶郭晟。

郭晟雖然年輕，但他是勛貴之后，父親乃是成安侯郭亮。他十三歲便隨父從軍，弓馬嫻熟，任命為一所千戶綽綽有余。

“兩位大人，可曾查清敵人是何身份。”

郭亮：“很可惜，沒能留下活口，暫時還不知道是什么人。不過初步來看，這些人應該曾經(jīng)是軍隊之人，很可能是死士。”

“實在可恨。”

“李兄弟請放心，我已經(jīng)將此事匯報給指揮使大人，同時也同解大人聯(lián)名向皇上奏報此事，相信用不了多久，皇上旨意就會下達。你們幾人暫且在此休息養(yǎng)傷。”

“多謝千戶大人。”

“不用客氣，我很敬重你們的英勇，平生我最佩服的就是勇烈的漢子。”

解縉：“李寧，本官要多謝你們一路上的護佑。你放心，本官一定會奏請朝廷給你們一個交代。”

“多謝解大人，這是我們錦衣衛(wèi)的職責，只希望能查出幕后之人，讓賀百戶們大仇得報。”

其實李寧自己心里清楚，普通的強盜土匪怎么會有那么多騎兵，十有八九涉及到了上層權貴的爭斗，能不能理清楚還真不好說，只是希望朝廷能多給些撫恤，畢竟死去的那些兄弟們都有家人。

第二天，趙虎仍然沒有醒來。李寧帶著小六他們三人去埋葬死去弟兄的墳上祭拜。

二十位弟兄葬在亂山崗上，化作一垛垛土堆，簡單的木頭作墓碑。

看著墓碑上的一個個名字，他們的音容相貌仿佛仍在眼前。李寧猶記得賀百戶所說，錦衣衛(wèi)要有自己的風骨，也許這就是錦衣風骨。李寧暗暗發(fā)誓，一定要世人看看錦衣衛(wèi)的風骨。

掏出一瓶酒，敬逝去的二十位弟兄。

“兄弟們，一路走好！”

“兄弟們，一路走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四人都哭了，大家相處了一個月時間，彼此都有了深厚的兄弟感情，面對死去同僚兄弟的墓碑，哪里還止得住淚水。

風呼呼的吹著，裹挾著嗚嗚的哭聲，飄向遠方，去告訴亡者有兄弟在想念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