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淵,我是最近才聽說你的師父他……”
卞東嬙想安慰一下宋子淵,可宋子淵面無表情的臉讓她如鯁在喉。
“這些事與你無關(guān),不要多想。”
宋子淵見她欲言又止,一眼便猜出來她想說什么。
安慰他?已經(jīng)過了一些時日,他竟覺得時過境遷。
“子淵,你這些天怎么了?是因為公事影響心情了嗎?為何對我如此冷淡……”
卞東嬙委屈的說道,不知從何時,他的態(tài)度又變成原來的那副疏遠模樣。
“朝堂上的事情波云詭譎,近日我是有些煩悶,冷落你是我的錯,我向你賠罪。”
宋子淵認真地對卞東嬙道歉,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看著宋子淵離去的背影,卞東嬙眨了眨眼,他這么說,是在告訴她不要無理取鬧嗎?
之后卞東嬙便再也沒有主動問過宋子淵什么問題。
她唯一的朋友也離去了,每天也見不了宋子淵幾次,整日整日的待在宋府里,她覺得無趣極了。
偶爾也回自己家中幫阿娘澆澆花??粗切幤娑菲G的花朵,這讓她平淡的生活添了一絲樂趣。
她的話越來越少,她開始變得喜歡研習(xí)書籍。這與往?;顫姷乃笙鄰酵?。
似乎宋子淵并不知曉卞東嬙的變化。他每日早出晚歸,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疏影小筑里度過的。
疏影小筑是他為莫愁建造的墓園。他將莫愁李修逸二人合葬在了一起。
也算是盡了知己之誼。
那有什么神女,楚王給自己講他的夢,他心中卻閃現(xiàn)了莫愁姑娘的影子。夢里夢見的也是她巧笑嫣然的模樣……
那日清醒過后,看著身旁熟睡的娘子,明明是她更美些,可為什么他認為神女應(yīng)該是莫愁姑娘?
他劍眉微皺,想忘掉如此的夢境。夢境卻那樣真實,一閉上眼就閃現(xiàn)在腦海里。每次面對阿嬙,都有一種負罪感。
一有空,他便會去疏影小筑。
短暫的逃避,讓他心中有片刻安寧。
后來的才他確信,莫愁姑娘只是他有幸認識的知己而已。
可他的阿嬙已經(jīng)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知書達禮,溫柔嫻雅。
像極了莫愁的性子……
他這才后悔,他明知道她偏執(zhí),卻忘了她的偏執(zhí)一直由他而起。
他時而的冷漠態(tài)度,想必傷透了她吧?
“阿嬙啊,一時不見,如隔三日?!?
“夫為卿卿,卿卿可賞眼?”
……
任憑宋子淵百般討好,只等來卞東嬙一句:
“夫君事務(wù)繁忙何必拿東嬙消遣?”
“怎會是消遣?肺腑之言罷了,卿卿不信我?”宋子淵皺著一張俊臉問道,那模樣頗有些不服氣。
誰料卞東嬙的下一句話,徹底讓宋子淵無話可說。
“夫君既然無事,莫要打擾東嬙研習(xí)”
自此二人開啟了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模式。
倒也說不上來什么壞處,只是沒有從前那樣心意相通罷了。
可惜的是,生老病死沒人逃的過。
卞東嬙僅僅陪伴了宋子淵五年,隨之病逝。
宋子淵為她親手種下的棠棣樹,至今已亭亭如蓋矣。
所謂蒼涼不過老無所依,落日黃昏形單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