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沫跑了。

“啊喲！小姑娘啊，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啦？今天有一堆的JC跑到出租屋來，沒聯系上我就強行撬開門，把你的電腦啊，筆記本啊，什么東西都帶走來！小姑娘啊，你還是不要住了好不啦？阿姨一輩子正經人，我怕的呀！我把你東西都整理好了，不多，都放在樓下保安亭了……”

啪的關掉3號手機，抽出電話卡，一口咬碎了以后隨意的吐進了花壇里。

所謂狡兔三窟她自然不可能把所有東西都放在同一個地方。

走進CF功能康復運動工作室后門，正趁著學生遲到的間隙走出來抽煙的私教Tom睜著水褐色的大眼睛望著她。

“又走后門啊！”

Tom有點像低配版的司澈，但是肌肉更發達，不過看在明沫眼里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五花肉。

“嗯呀。”

“你好像辦完會員以后就沒怎么來過？”

“姐有錢。姐以后包你一千節課？”

“那還不如包養我算了。”

兩人不負責任的彼此開著玩笑。

明沫走進固定會員的更衣室，然后從自己號碼牌的箱子里取出了一小打現金和一張銀行卡。

既然被盯上了，暫時就最好不要露面。

可是睡在哪里呢？

她坐在會員區里，前臺小妹送來了色澤光彩的功能飲料。

蹭著店里的wifi開始搜索全城的24小時通宵網咖。

智能手表提醒她的時候才想起來，又到了該特訓的時候了。

司澈如約走上天臺的時候，忽然皺了皺鼻尖。

在滑動的空氣中他莫名嗅到了一股油煙氣。

這個時間點又是天臺上，怎么會有油煙氣？

明沫將拳套和綁帶丟給他，自第一次以后她就再也沒有幫他綁過護帶了。

司澈自己綁的十分粗糙，但是明沫也當沒看見。

反正你站在大街上的時候誰給你時間綁上護帶，戴上拳套，最好還有護具、頭盔……？

他又不是要參加比賽的。他只要學會怎么跟人打架就可以了。

打架是第一步，第二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其實是挨打。

只有會挨打的人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就所謂護甲值堆滿嘛。

“你是不是沒洗頭？”

明沫從包里掏出手靶，剛剛舉起來，聽到司澈這句話毫無預兆的砰的一擊就直接拍在他鼻翼上……

“哇……”戴著拳套的手笨拙的去摸鼻子，彎腰休息的時候看到鮮血滴落了下來。“我、我、我……流血了！”

“開始。”

“我流血了！”

“開始。”

……

明沫心情不好。

這就是2個小時高壓高強的訓練過程中司澈得出的結論。

他在老媽醒來之前溜回房間貼了個冰寶貼降溫，然后出門的時候又貼了個卡通造型邦迪。

“昨天夜里那個漏水的地下車庫是不是被撬啦？”

司澈走過門崗的時候聽到兩個交接班的安保叔叔正在憤慨的嘀咕著。

“就是啊！現在的賊也腦子缺根筋了，要撬也不知道去撬隔壁一號庫，漏水的二號庫封了都不知道幾年了，老鼠屎都滿地了，只有幾輛廢掉的自行車……”

“上頭說了，讓我們重新按個鎖。”

“按什么鎖！別浪費那個錢了。我把我女兒鎖自行車的環鎖拿來就行了。”

“那你女兒的車怎么辦？”

“車上半個學期就給偷了。現在都是她媽開電瓶車去送的。”

“車偷了怎么鎖還在？！”

“所以就說呀進過學校的小偷不一樣。人家直接把帶鎖的輪子給卸下來了。結果我女兒就一路滾著個輪子回家。小姑娘也是沒腦子的！”

“……”

“對了，你錢還是要報上去的呀。回頭我們兩個人買包煙好了。”

“得嘞！老哥。”

司澈啃了一口明沫早上帶給他的鮪魚煎蛋三明治，喝了一口保加利亞高原奶，心想原來當被人包養的小奶狗的日子也不錯的呢。

怪不得學校里很多二年級以上的學長就再也不會出現在課堂上了。嘖嘖……

上午的文化課基本都是綜合選課，大部分專業都合在一起上的。

董誠走了過來，在他旁邊空的座位坐了下來。

他把書包挪了挪。

“別麻煩了，我不上課，一會就走。”

“啊？那你一大早來干什么？”

“找你的。”

“找我？”

“上次提醒你的事……”

“對了，謝謝！”

“不是來聽你說謝謝的……”

司澈狐疑的扭頭看向他。

兄dei？要再續前緣？？

“月亮姐沒找你麻煩吧？”

司澈的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來負責找麻煩的人……是那個大小姐斐力還是半路上遇到的楠哥？

“可能學姐根本沒時間搭理我呢。”

“那就好，那就好。”

董誠果然椅子還沒坐熱就準備走人，可是忽然呼吸一滯，目光筆直的盯著中門。

他在看什么呢？司澈順著董誠的目光看去，瞳孔瞬間也放大了。

正戴著口罩走進來的人是斐力學姐。

夸張的是她不僅戴著口罩，還戴著蛤蟆鏡。

鏡片的顏色很淺，是那種流量明星在室內的時候戴著拍景的。

“有沒有覺得……怪怪的？”董誠聲音很低，在司澈的耳邊輕聲的說著。

她走進來以后直接坐在了靠著門邊墻壁的公共座椅上。

連抬頭掃視一圈教室的習慣都放棄了。

有幾個認識她的人紛紛竊竊私語。

司澈注意到了她的長袖長褲，是那種貼身的，很顯身材的，普通女孩子根本不敢穿。

哪怕多喝了一口水都會讓小肚肚上的贅肉無處遁形。

可是她穿著就很好看。線條優美，弧度優雅。

袖子很長，將她雙手直接覆蓋住了。

衣領也很高，與口罩的下擺完美結合，不露出身上半絲的肉肉。

司澈很快就明白了她為什么要這樣打扮。

多虧了身邊的“百曉生”。

“嚯！”董誠倒吸一口氣，手臂伸直將手機舉的老遠了。

“你干什么？”

“艷照！準備好……”

那是斐力穿著吊帶衫和短褲的照片。

像是放學以后在外頭玩。

只不過玩脫了……她的身上，后背、肩膀、手臂、側腰……哪兒哪兒都是淤青和鈍器拉出來的鋸齒狀傷疤。

那些傷痕有個特點就是皮下出血，可是肌膚的表層沒有破，看起來十分的可怖，卻沒有一絲鮮血流出來。

甚至連她完美無瑕的臉頰上都留下了腫脹消退后的於痕。

“怎么回事……”

照片看了一半噗一下消失了。

似乎被人強行撤回。

“WOC！老子還沒存呢。”

董誠側身用司澈的身體擋住自己的鏡頭，然后將焦距拉到最大，偷拍了一張正在上課的斐力的近景照作為交換，套取最新一手的情報。

“你敢信？！”

董誠上完了一節他根本全年都沒有選的課，吃完了一整個瓜。

“公主跟女巫打起來了！”這是兩個代號，但只在校內學友私下交流中生效。

公主，是斐力的代號。女巫就是月亮姐的代號。

江湖傳言是這樣子的，女巫看中的人，于是派公主出面游說，沒想到公主私下準備挖墻腳，用的工具人還是女巫的爪牙。

被女巫揭穿后，公主哭慘裝弱，寄希望于再次喚醒男同胞內心深處的護花情結。

可是女巫這次不肯再上當，直接讓自己的爪牙下重手了。

那個下重手的爪牙，照片也被路人甲乙丙丁抓拍到了。

是楠哥。

看完這片公知報道的時候，司澈不由得手指握緊了，骨骼之間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司澈？”董誠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你是不是最近課時費又不夠了。”

“啊？沒有哇……”

“那你手上的傷怎么回事？去打黑拳了？我告訴你啊，你別胡鬧！還有那個官河君，外面風評可差了，你別跟他接單子了！”

呃。

司澈看了一眼自己雙手骨節上的擦傷，心想著下次要不還是纏著明沫親自幫他綁護帶吧。

自己纏的不夠緊，經常會摩擦，練習的時候沒發現。

脫下拳套后，一片狼藉……

“我沒事。我知道了。不會再跟著他接單子了！”最后那句話是認真的。

特么的上次被他害的還不夠慘？！

都進局子里了。

“……所以那個妹子是真的？”

司澈正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沒留意董誠說什么，被他突然一問，莫名其妙。

“什么妹子。”

“就說你撩了個幼齒啊！你不知道圈子里姐姐們都瘋了，說你長得斯文正氣，原來好那一口？”

“什么口。”

“未成年啊！”

司澈太陽穴上青筋抽了抽。

說起幼齒，那之后就再沒聯系過了，倒是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