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時間：3536年三月十一日。

地點：帝京城五道口的一個十字路口附近。

在這個十字路口的北面有一所著名的學(xué)校，老BJ人都叫它圓明圓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可是它的真實身份卻是BJ大學(xué)。而在路西有一座政府機關(guān)大樓，用高墻嚴嚴實實地封住，外面的人無法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里面的人對外面的情況也無所知。

在路南，還有一家很行，是一個小小的門門臉房，掛著“工商銀行“的金字招牌，窗戶和都裝著銀灰色的拉合式鐵柵欄。

此時，正是中午吃飯時間，那鐵柵欄門給合上了，房門卻還在打開著，意在告訴人們:我們現(xiàn)在正吃飯呢，一會兒就重新開張。

在小小的營業(yè)廳里，此時只有一個穿著黑制服的保安人員，手持警棍，隨隨便便站在一個把角之處，接二連三地打著哈欠，最后干脆坐到了那張給顧客準備的用來寫存單的椅子上。

就在那保安趴在桌上正要睡著的時候，忽聽有人在敲門。“你們要干啥?”

保安站起，隔著鐵柵欄門朝外-看，只見有三個西服革履的年人站在門口，都帶著商人才有的那種半真半假的微笑。

“我們是萬科集團的，要辦存款。”

其中的一個商人柔聲道，并把自己手中的提包朝上舉了舉，顯出很沉的樣子。他身后的那兩個商人也用同樣的動作，朝著保安示意了手中的提包。

一看那高級的皮包，一看那鼓鼓囊囊的架勢，頗有經(jīng)驗的保安便心中有數(shù)了:每個皮包里的款子至少都在十萬以上。

“可是，我們現(xiàn)在是吃午飯的....

保安說到這里又把嘴閉上了。因為這時他的經(jīng)理從柜臺后面轉(zhuǎn)了出來，先是朝他瞪了一眼，然后又滿臉賠笑地走到了鐵柵欄門前。

“請問幾位是哪個單位的?是不是要存款啊?”

沒等那幾個商人點頭，經(jīng)理已經(jīng)打開了鐵柵欄門，把他們恭恭敬敬地請了進來。

這個銀行本是工商總行建立的一個產(chǎn)物，基本目的，是為了解決下崗職工的生活問題，因而，成立的時間不長，營業(yè)的情況也不理想。經(jīng)理為了擴大顧客網(wǎng)，增加存款額，什么辦法都想過了，也都不管用，這幾天正在著急無法向總行交代，巧好聽到了保安和那幾個大款的對話，不由得喜出望外，簡直像是迎財神爺那樣點頭哈腰地把幾位讓到了柜臺前。

“請問幾位，是公司存款，還是個人存款呢?”

“當然是公司存款。”

“那么，請問，可有公司的手續(xù)?”

“有。”

為首的那位輕聲說著，為首的那位輕聲說著，麻利地打開了提包。

經(jīng)理看到了一支湯姆式?jīng)_鋒槍時，還眨了一眨眼睛。因為代純商業(yè)的大腦一時還轉(zhuǎn)不過彎來，想象不出正在發(fā)生什么事情。

那個保安反應(yīng)倒快，剛跳起來要朝這邊反擊，就有另個拎書包的人快步上前，以奇妙的手法奪下了警棍，順手一抽，便把那保安的整個下巴給抽碎了。

保安慘叫一聲，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柜臺后面還有兩個女營業(yè)員，見此情景，嚇得心膽俱裂，一個勁在地那里打哆嗦。

“不準亂動，不準報警，把錢都裝進這口袋里!

為首的那人發(fā)出指令，流利得驚人，清楚得可怕。

經(jīng)理接過那個口袋，再不敢多說一句，更不敢稍有怠慢，手忙腳亂地到每個營業(yè)臺跟前，讓營業(yè)員把抽屜里的款子都撈出來，一股腦兒塞到了口袋里。

有一個女營業(yè)員，本來是在后屋里吃飯的，聽到了什么動靜便探頭來看。一見此景，她嚇得叫了一聲，剛要縮頭回去，哪里還來得及?

第三個漢子本來已經(jīng)站在了柜臺內(nèi)，正監(jiān)督著經(jīng)理的動作，這時便揮起手中的半截把的沖鋒槍，在空中掄了一個半圈，狠狠地砸在了那女人的頭上。

只聽“咔嚓”一聲響，那女人的頭蓋骨就破裂了。哼都沒哼，她就軟軟地、慢慢地、幾乎是哼都沒哼，她就軟軟地、慢慢地、幾乎是優(yōu)雅地堆在地上，變成了一具尸體。

經(jīng)理和其余的營業(yè)員嚇得魂飛天外，哪里還敢再起別的念頭?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把屋子里的錢(甚至都想把自己錢包里的錢包括在內(nèi)了)裝進了那只大口袋，又看著那三人抓過口袋，看都不看，便揚長而去。

站在那里，足有三分鐘，他們緩不過氣來。

三分鐘以后，才想到了報警。

接到警報的，正是當天值班的本區(qū)的刑警隊長。他率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xiàn)場同時還叫去了救護車救起了那個仍然昏迷保安，處理了那個已經(jīng)死去的女營業(yè)員，照了相，采了鞋印，聽取經(jīng)理和那個女人對劫匪的描述。

刑警隊長陷入了難受的思考之中。

這樣的銀行打劫案，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接到了不下五起，而且和是同一伙人干的。他們的手法幾乎模樣，而且都是在同入時辰出現(xiàn)，搶劫的對象都是這樣的銀行，所劫的金額也超過了百萬元以上，而且他們的手段卻是異常兇惡，異常殘忍，已經(jīng)殺死了十二個稍有反抗的營業(yè)員，還重傷了十五個人。

三個劫匪都身懷武功，下手之快、之狠，超出了刑警隊長以碰到過的任何兇徒。

他們是一伙什么人?

為什么一直在本區(qū)內(nèi)作案?

為什么要弄得如此血腥?如此恐怖?

隊長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決定要設(shè)立一個專案組偵此案。負責這個專案的，正是云凌。

亞洲黑客聯(lián)盟（下面簡稱黑盟）盟主夕玖邪，23歲，夕玖邪在整個亞洲地區(qū)名聲極響，是個不羈的雙馬尾妹子，夕玖邪畢業(yè)于清華大學(xué)信息學(xué)，她能巧無聲息的盜走你帳戶里的每一分錢。因為無意黑入美軍機密文件被通緝，現(xiàn)己被公安部錄用，成了一名信息專家。

下一個是墨陌，35歲，心理學(xué)，微表情，微動作分析大師，莫鶴介紹到，有一個妹妹，父母之間矛盾嚴重，妹妹和哥哥略有隔閡，但是珍視彼此。

接到破案的任務(wù)之后，云夜凌便和夕玖邪及另外墨陌知白夜貘一道，把整個的案情整理了一遍。

案情看上去很清楚

有三個商人打扮的人，都在二十七八歲左右，先后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里，用同樣的存款的手法槍劫了五家銀行。

都是在中午吃飯的時間進行的。被槍銀行都是市中心相交的那個地段的。劫得的款子巨大，為了幾百萬塊錢，他們不惜傷人，殺人，而且是用最殘忍的手段殺人!

最主要的是，他們可能還要繼續(xù)干。

“可是，他們這是為什么?”

墨陌想著這個問題，不由得長時間地出神。

“墨老師，本地區(qū)的概圖已經(jīng)做好了，請看這里。”夕玖邪以她所特有的嚴謹和專注，在墨陌的面前鋪開了一張大圖紙。那是她根據(jù)現(xiàn)成的市區(qū)交通圖，又加上刑警隊已經(jīng)掌握的新資料編繪出身的。“本圖所跨區(qū)域包括了市中心的東南地帶西南面，總共有十五平方公里。在這個區(qū)城內(nèi)，總共有大小銀行三十六家，除四十家因為太小沒有基本的保安力量外，其余九十六家都不僅具有成套的安保系統(tǒng)，而且還有一支訓(xùn)練有素的保安隊伍，一般都有三班保安值班，每一個班次都配有兩個人，并且配有電棍及噴霧式催淚槍。遭到搶劫的那五家工商銀行，就在那四十個不具備完備保安力量的工商銀行之內(nèi)。因此，可以建議所有這四家工商銀行馬上配備足夠的保安力量，裝備更先進的電子警報系統(tǒng)，同時要加強在中午十一點至一點半之間的保安防范。同時，刑警隊也要派出專門人員，以這四十家小工商銀行為重點，在午休時間和晚上五點鐘以后進行蹲坑監(jiān)視，以期達到根據(jù)犯罪類型而采取針對性措施，從而對案情有所突破之目的。”

夕玖邪滔滔不絕地講了半個多鐘頭。一邊講，一邊在圖上畫勾，打叉叉，活像一個指揮現(xiàn)代化軍事行動的參謀長。

墨陌邊點頭，一邊微笑著看著夕玖邪清秀的臉。“墨老師情況就是這樣。”夕玖邪結(jié)束道。

“不錯不錯。”墨陌贊揚。

“那我就去找云夜凌匯報，看他是否同意照此執(zhí)行了。”夕玖邪興奮得說道，拔腳就要走。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這時，一個銀發(fā)男子走了進來，微笑的看著夕玖邪，他就是云夜凌

“怎么了云老大？”夕玖邪好奇問道。

“你要老白派人去那四十家工商銀行蹲坑，對吧?”云夜凌笑道

“是的老大。”

“那么，即使每個工商銀行只派一個人，也得四十人呀，上面領(lǐng)導(dǎo)對咱們極不看好，咱們能用的人加上傳達室老凌頭兒，總共才二十九個腦袋呀，剩下的人你上哪兒去偷啊?，”云夜凌無奈的說道

“這個....

“再說，按規(guī)矩，蹲坑絕不可能是一個人的事，而且照你的方案，還要兩班倒著來進行，那人手就不是幾十個，而是上百個的問題了。”

“那怎么辦啊?”夕玖邪的臉變得一陣紅陣白了。

“問題就在這里。”云夜凌看著窗外，陷人了沉思。

“你是說……

但是，云夜凌什么也沒說。他靜靜的走到窗邊，在想著那個劫匪的奇怪的舉動。是的，太奇怪了，簡直不可理解。

他們?yōu)榱隋X才造出如此血腥的罪章。然而現(xiàn)在看這些案好像他們對錢本身并不太在乎。他們只是要是干，而且好像故引起轟動。

特別是他們要引起警方的轟動。

云夜凌又看著夕玖邪備好的那張圖，目光更加神秘了。盯著那一個個的小圈圈，他覺得自己好像是面對著一只只詭異的眼睛。

是的，這些眼睛也在看著他，在對著他眨動，似乎要向他傳達著什么信息。

一種陰險的、恐怖的信息。

只是，那是什么，他一時還破譯不出。

他又眨了一會兒眼睛，頓時，就像是看入了一幅立體畫，他眼前的一切都亮了起來。啊，他進入了一個不真實的世界。在那里，一切的符號忽然都有了意義。

一種不可解的意義。

他的全身猛地哆嗦。

好像是那些個圈圈都聯(lián)了起來，形成了一張網(wǎng)，又變成了一個圖案，最后組成了一幅恐怖至極的魔鬼的面容!

就在那鬼臉的深處，他的靈感忽地濺出了火花。

“啊，我明白了!”

云夜凌大叫一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夕玖邪把和墨陌與白夜貘嚇得跳了起來。

他們一齊朝圍了過來，瞪大眼睛，要聽他的高見。云夜凌看著他們，就像是傻了一樣，好半天不再吱聲了。“怎么了，云夜凌?

他們迷惑地看著云夜凌，一時不敢大聲說話了，好像一個不注意，就可能使他們的頭兒陷入走火人魔之境，無法自拔了。不“他們這是聲東擊西啊，云夜凌喃喃自語道，不像是對手下的人說話，而像是自言自語，“是調(diào)虎離山啊

他們更加迷惑地看著云夜凌，不知他在說什么，更不知他任想什么。

“你馬上把本地區(qū)最大的幾家銀行列出來，”云夜凌對夕玖邪說道，“特別是要把它們的保安情況弄清楚。”“你們兩個，”他又掉頭對墨陌與白夜貘吩咐，“立刻回局里跟局長匯報情況，要對那四十家小銀行加強警衛(wèi)。同時跟隊長說，我需要二十個人，保衛(wèi)本地區(qū)最大的幾家銀行。”

“最大的銀行?”他們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對，最大的銀行。”云夜凌堅定地點頭，“據(jù)我的估計，那幾個劫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于別的目標。”

“別的目標?”

“是的。”云夜凌沉思道，“他們不是要搶小銀行，而是要搶大銀行”

“搶大銀行?!”

“肯定是這樣。”云夜凌的聲音稍稍提高，馬上又低了下去，“先前，我只是覺得奇怪，這幾個家伙為什么單找小銀行下手，而目搶劫的手法也不可思議，看上去不像是在搶錢，像是在表演給誰看。

“表演?

“是的，他們是演給我們看。”

“給我們?可是為什么?”

“我也在想同樣的問題啊。是夕玖邪的一通分析，突然打開了我的心竅。很顯然地，他們是要我們得出結(jié)論:本地區(qū)的那四十家沒有保安力量的小銀行都很危險，都需要保護。如果我們把所有的警力都派出去，到那些小銀行去蹲坑，正好中了他們的奸計。”

“你是說...

“他們便可以放手去搶大銀行，而在大銀行的報警系統(tǒng)響起來時，我們的警力已經(jīng)分散下去，無法出動去救援了!”

“我的天啊....”

夕玖邪與白夜貘和墨陌驚嘆一聲。他們二話沒說，當即出發(fā)，著云夜凌的安排去行動了。

云夜凌坐在辦公桌后面，還在深思不已。

這屋子正是那家“工商銀行”的小銀行的經(jīng)理辦公室，為辦案方便，經(jīng)理自己搬到了別的屋子，把這間騰給了雪隱組。

屋子就位于工商銀行的后頭，只有八平方米大小，放了兩張子、四把椅子之后，便顯得擠不開身了。

云夜凌不停地打電話，不停地接受指示，又布置任務(wù)。

一切都安排停當，云夜凌把身子朝后靠，坐在那里長時間地發(fā)著愣。小銀行都加強保安，五家大銀行也都緊急動員，內(nèi)外都有警察，看上去萬無一失了，按說，到這時應(yīng)該放心，云夜凌至少應(yīng)該松口氣了。然而他沒有。

他的心不知為什么反而提得越來越高。

一種神秘的、無以名狀的不安心情，不安地懸在云夜凌的胸口之內(nèi)，令他呼吸不暢，思想不順，再也打不起精神來。

會不會是他估計錯了?

會不會那些劫匪要搶的就是那幾家小銀行?

云夜凌平盼著自己是錯了，幾乎是盼著那幾個劫匪去搶某家小銀行了。哪怕是自己判斷錯了，受到批評，丟了臉面，也比在這種心情里干等要好。

是什么心情?

他在等什么?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云夜凌的預(yù)感好像在告訴他:不是什么小銀行，也不是你說的什么銀行，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你錯了，全都錯了！

上帝啊，到底是錯在哪里了?為什么我會有這樣的感覺?云夜凌的額頭在冒虛汗，身子在暗暗地打著抖。

到底是什么情況，會把他嚇成這樣?

最后，云夜凌又把那個經(jīng)理叫了進來。經(jīng)理以為還要了解情況，便把已經(jīng)說過幾十遍的細節(jié)又說了一遍，什么為首的那個劫匪長得最胖，鼻子又紅又腫，像是一個紅球。第二個行兇的家伙有一雙貓頭鷹一樣的眼睛，而且，那眼珠子從來不動。第三個的面目沒有看清，只是覺得他的塊頭最壯，身上散發(fā)出一股野獸般的臭味。

“我不問這些，”云夜凌輕輕搖頭，“只是想跟你隨便聊聊。”“好好好，聊.聊....經(jīng)理更加緊張地坐直了，樣子像是一個接受審判的偷馬賊。

“你們這個工商銀行，是什么時候成立的?“云夜凌有搭無一塔地問，只是為了提起個話頭。

哎，人家工商是個大家呀，要說哪年成立的咱可不知道，反正是有年頭了。我們這個小小的銀行，不過是借了人家的一個名罷了。去年我們這銀行才開張.到現(xiàn)在還沒有真正撲騰起來呢。”

“你們借人家的名，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不是辦公司就講掛靠單位嗎?我們就是桂靠到了工商呀。

“那么，只要掛靠上工商，就得打工商的牌子嗎?

“那可不一定。你像咱們這個區(qū)的那幾家工商吧，都掛靠著工商，可有的叫勝友，有的叫興建，還有的叫中龍呢。”

“什么?!“云夜凌一聽，眼睛立了起來，“你是....你是說那幾家遭搶的小銀行，掛靠的都是.....都是工商?”

夕玖邪手里有一份名單，列著那五家被槍劫的銀行的名號，竟跟經(jīng)理所說的一模一樣。

“啊，是啊是啊，真是這樣呢。”經(jīng)理也好像意識到了這一點，不住地點頭。

“工商銀行!”云夜凌輕輕地叫道，“是工商銀行。”

“是啊，是啊....經(jīng)理不明白為什么云夜凌會有那樣的語氣，那樣的表情。

“一定是這樣!”云夜凌突然跳了起來，大叫一聲，“老天爺，我怎么就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