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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比賽

  • 二十六也
  • 麻椒麻了誰
  • 3378字
  • 2020-04-15 02:05:39

俞然跟在周嘉誠后面,兩人不緊不慢地走著。

他走一步,她跟一步。

誰也沒有主動打破這默契沉默的氣氛。

畢竟誰也沒有預料到會再次碰到鄒茂。

那時兩人剛出來柏雅商城,周嘉誠正要往公交站牌走。

左側不遠的距離,有一女子的斥責聲傳入耳廓。

聲音不算大,但是在這公共街道上還挺引人耳目。

周嘉誠和俞然自然聽到了,但是聽不太真切,大概有成績、數學、班級等有關詞匯。

鄒茂紅著眼眶低著頭站在女子的面前,懷里抱著幾本書,一言不發。

鄒茂像一顆飄搖的小樹,在荒蕪人煙的沙漠中孤立無援。

他們身旁有行人經過,可都事不關已,畢竟清官也難斷家務事。

兩人默契對視一眼,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的話畢竟鄒茂是同學,事不關已不太好。

不走的話,留在這插不上手,總給人一鐘看熱鬧的感覺。

兩人就這么在這尷尬地站了一會兒。

俞然扯扯周嘉誠的胳膊:“我們還是走吧。”

“我也覺得。”周嘉誠附和。

還是晚了一步。

鄒茂抬頭時,正好看到他們。

不,準確的是。

正好看見周嘉誠。

俞然看到他眼眶猩紅,眼底充滿淚水。

他在忍,在拼命地忍,不想讓它掉下來。

鄒茂的眼神死死盯住周嘉誠,眼中的憤恨、惱怒和羞恥就像是噴薄待發的巖漿一般,在表層之下膨脹,熊熊涌動。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周嘉誠眸色深了幾分,眼底是復雜的情緒。

他只是站在那兒,沒有任何動作地接受鄒茂的“審視”。

“我好恨你。”鄒茂咬緊牙關,但仍止不住地顫抖。

那女子不知何時,早已離開。

鄒茂離開好一會兒,周嘉誠出奇的平靜。

他面色緊繃,不咸不淡地說了句:“走吧,回家。”

俞然猜不透他的情緒,不知他此時平靜的表面下,究竟隱藏著什么復雜的情緒。

公交車十幾分鐘的路程,兩人一路無話。

俞然試圖找話題,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下了車,離家還有一段距離,俞然并肩和周嘉誠走在一起,從大路走進街巷。

街巷不寬,兩邊是紅磚綠瓦的墻,小路并不平整,踏過時還能聽到石板晃動的聲音。

初秋季節,地面上零星掉落幾面發黃樹葉,孤零零地,隨風滾動。

俞然張張嘴:“周嘉誠,鄒茂他……”

“嗯?”周嘉誠似乎沒有反應過來著突如其來的話題,他愣了幾秒才說,“他怎么了。”

她猶豫了下:“我哥說他和你不對付。”

“確實是。”周嘉誠嘆了口氣,“其實我們初中的時候關系挺好的,因為一直都是同班,男生之間經常約著打球,一起打游戲,一直處得都不錯。”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往事,又像是在懷念某個過往的時刻。

“那后來呢?為什么變成現在這樣了啊?”

“后來啊。”周嘉誠認真地想了想,“后來他才開始不跟我們打游戲了,也不和我們打籃球了,每次約他出來的時候他都會推辭說在家學習。漸漸地我們之間就沒什么聯系了,現在連話都很少說了。”

俞然抿抿嘴,對他們的過往不好評價什么。她覺得周嘉誠能和他分享一些往事,就已經超出對他的固定印象了。

*

俞然在一中適應了七天,被壓抑的學習氛圍搞得快要窒息。

每天天微微亮的時候出門,她叼著牛奶騎車走在路上。

頭頂是滌藍色的幕布,微微亮的晨光,像是要把她包裹在里面。

一中就像是鐘先生筆下的圍城,外面的人想進來,可她就想出去透透氣。

新的一周到來,早上的雨下的淅瀝瀝,空氣嗅起來也有涮著泥土的味道整個城市蒙上一層薄霧。

自行車駛過路上時,濺起的雨水甩在俞然的褲腳。

俞然走進教室收了傘,關好漏雨的窗戶,教室里人漸漸來齊。

周一早上的教室亂糟糟的,就好像進了雞籠,嘰嘰喳喳,吵到不行。

第一節上課鈴響起,數學老師孔慶盛走進教室。

他端著一個被茶漬浸黃的玻璃杯,手里拿著教桿和課本。

他習慣穿著白領T恤,方口鞋,一年四季都帶著他的藍色滌卡包。

孔慶盛以講課不寫板書聞名,導致很多學生聽不懂他講課。

他也是八班的班主任。

“把周末發的卷子拿出來,我們這節課講一下,你們先放在桌面上,我檢查一下。”

孔老師站在講臺上看著后排一群埋頭苦抄的小雞仔們

抄,抄!

別被我逮到。

俞然擰著眉,實在想不起什么時候發過數學卷子:“同桌啊,我們啥時候發的數學卷子啊?”

“上周五體育課回來之后就發了啊。”孟長青不敢抬頭看她。

卷子一般都是從排頭往后傳,她清楚地記得上完體育課回來,桌子上并沒有數學卷子。

俞然側頭看她,聲音有些冷:“你給我留了嗎?”

她看著孟長青躲閃的神情,扯了扯嘴角,沒多說什么。

“行了,別抄了,沒用了,誰沒有寫完卷子自覺站出去。”

孔慶盛站在講臺上,聲音洪亮。

他用教桿敲敲桌子,增添幾分威懾力。

俞然噌地一下站起來,在眾多詫異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走向門外。

孔慶盛也很驚訝,盡管剛開學接觸不多,但在他的印象里,俞然是一個非常認真的學生。

但他還是秉持著一視同仁的態度。

孔慶盛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清清嗓子說:“還有人嗎?沒有我們就上課了。”

有人心虛的低下頭,畢竟孔慶盛不準備查了,誰都不想去承認。

俞然站在走廊里,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出神。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沒有想要停止的預兆。

上課途中孔慶盛出來了一趟,沒有平時的刻板嚴肅,帶點關切:“怎么沒寫作業?”

俞然思索說道:“對不起老師,我數學卷子丟了。”

丟了,而不是沒有。

她不愿意將同學之間的情緒帶到老師的面前,更何況她沒把這當回事兒。

孔慶盛點點頭:“這樣啊,那你先回位置上吧。”

俞然有些意外:“謝謝老師。”

俞然從前門進去,經過講臺時恰好對上周嘉誠的視線,俞然原以為他會帶著疑問。

為什么沒寫作業啊。

但是他沒有。

他們倆的視線只是在空中交匯,只一秒就分開。

俞然甚至沒有在他的眼中看到任何情緒。

周嘉誠的一如既往,讓她稍松口氣。

快下課的時候,孔慶盛收起課本,夾在胳肢窩里,拿好他的茶杯和教桿:“我們班的前四號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說完先行離開。

留下一教室的人安靜如雞。

俞然幾乎下意識往后看,那是周嘉誠的方向。

“走嗎?”俞然做口型問他。

他點點頭站起來,經過俞然身邊的時候低聲說了句:“跟上。”

走出教室的時候,俞然才發現只有三個人。

沒有二號。

上課一周了,她也沒有見到過二號這個人。

她疑惑地看向走在前面的周嘉誠,那人大步流星,并沒有要注意她的意思。

到辦公室的時候,孔慶盛才解釋叫他們的目的:“這件事是你們語文老師拜托給我的,我們市里下個月有一場作文比賽,我們學校每個班要派一個人參加,但是呢有一個月的訓練時間。”

他端著茶杯,喝兩口繼續說:“訓練的時候每個班出有三個人,到時候誰去就是學校決定的了。”

俞然沒有問出口的疑惑,孔慶盛先替她解答了:“韓池同學還在參加化學夏令營,所以我們班就出你們三個人了。”

說完他抬頭掃視了他們一眼:“都沒問題吧?”

雖說是在詢問,卻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鄒茂率先回答:“勢在必得。”

孔慶盛滿意地點點頭,擺擺手讓他們回教室去。

路面滿是積水,俞然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水坑里,濺起的雨水打濕了校服褲腳。

“這次我會贏你的。”鄒茂經過周嘉誠身側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說。

聲音不大,但足以讓俞然聽到。

俞然抬頭時,正看到鄒茂打著一把黑色的傘走在蒼茫的雨中,身影堅決悲愴,他在自己的路上邁著堅定地步子。

作文比賽的訓練課被安排在晚自習的最后一節課。

晚自習原本有三節課,第二節課下課,俞然收拾好書包去其他教室上作文課。

作文教室一共有三個,分別供給高一、高二和高三。

每個年級一共有十個班,所以每個教室只有三十個人。

教室在高三樓的四樓,最高層。

高三樓處在校園最安靜偏僻的角落里,除了高三的老師和學生,很少有人會來這里。

高三樓的每個教室燈火通明,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深沉而肅穆。

俞然到教室的時候,人幾乎都到齊了。

三十個單人座位,俞然坐在最后一排,這個位置可以讓她觀察到每一個人。

三十個人里男生占了大部分,俞然數了一下,包括自己只有七個女生。

剛好可以組個團,飛天做仙女。

周嘉誠坐在靠前的位置,他側著身子,翹著二郎腿,和一個棕色頭發的男生聊得正歡。

輔導作文的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女教師,聽旁邊人說是教高三語文的。

因為帶出來個高考語文單科狀元,剛被市教育局嘉獎過。

她黑發束在腦后,帶個黑框眼鏡,穿個黑色外套,高跟鞋噔噔地踩在地面上。

她在黑板上哐哐地寫下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李青。

俞然覺得她不像教語文的,眼神凌厲的像個數學老師。

李青一講話就給眾人來了個下馬威:“我知道大家都是每個班精心挑選出來的標桿。”

俞然暗自吐槽:哪精心了,不然按成績揪的人頭嗎?

“我相信這次作文比賽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多說了,市級一等獎可去參加國賽,國賽獲獎高考時可以加分的。”

她目光掃視眾人:“可能有人會覺得這五分不值一提,但是同學們啊,一分幾千人啊,五分就相當于一萬人千軍萬馬般從你們身上踏過去,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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