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笛甚好。”如珠子墜地般溫潤的少年音響起,一身墨色長袍的少年推開窗,從窗口前飛身而下,衣袍翻飛,仿若仙人下凡。
謝凝有些意外地看著戴著面具的祁筑,尤其是在看到那個包廂內(nèi)坐在桌旁對她擠眉弄眼的殷然時更意外了。這兩人?一伙的。
不管那擠眉弄眼的殷然,謝凝看著身形頎長,立于臺中間的祁筑,她怎么記得他沒有靈力啊。
祁筑看著玉笛,默了兩瞬,才伸出手,將玉笛拿起。于眾人不注意時,謝凝瞥見祁筑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玉笛表面一層瑩潤的光劃過,玉笛更加光潔如新。
潔癖?
拍賣場內(nèi)的人見狀,都安靜了下來。
主持人見狀,馬上熱切地道:“感謝這位公子。還請各位大人于座下嘗試著修煉,可親身感受一下此笛之靈。”
話落,場下立馬有人興味盎然地作出修煉的架勢,包廂內(nèi)的劉大人冷哼一聲,也離開了窗口,似是也準(zhǔn)備親身體驗(yàn)一下。
拍賣場更安靜了。
少年鬢邊自然垂落兩縷發(fā)絲,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飄動,即使戴著面具,也難掩周身氣度,讓人忍不住覺得此人只應(yīng)天上有。
謝凝看著祁筑,看著他面容上表情淡淡,唇邊沒有一如既往地噙著笑,靜了會兒,他修長而又骨節(jié)分明的指于笛上輕點(diǎn),悠揚(yáng)的曲調(diào)隨著他的吹奏慢慢充盈滿樓。
笛聲悠揚(yáng)而起,清脆中帶著一絲縹緲之感,入耳令人不由得心神一靜。場下本還有的一點(diǎn)紛雜,在此時消失殆盡。盤腿修煉的人們周身不同程度的不穩(wěn)的靈力光輝很快就都趨于平靜。
謝凝處于高樓上,看著立于臺中的祁筑。
天地為之一靜。
一曲罷,許多人都還沉浸在修煉的狀態(tài)中,久久不能回神。具備良好職業(yè)素養(yǎng),快速回過神來的主持人看著場上已經(jīng)不見的人,正猶豫著該干點(diǎn)什么時,便聽那位劉大人站在包廂窗口,本來嚴(yán)肅的面容上帶著強(qiáng)烈的興奮,高聲道:“好笛,好笛啊!”
座中諸人隨之紛紛回神,聞此言更是炸了鍋般的你一言我一語道。
“的確是好笛,我剛剛覺得我修煉較之往常順暢了不少!”
“王大人所言極是啊。”
也有剛剛一番修煉恰好突破了瓶頸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突破了我突破了哈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見狀,興奮地敲了敲錘,“現(xiàn)在開始重新競價,起拍價,一萬銀幣!”
“三號包廂,一萬五千!”
“六號包廂,兩萬!”
接連的報數(shù)提價,讓謝凝眼睛都直了。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嗎?!
“四號包廂,五萬。”此價一出,四方皆靜。四號包廂,正是劉大人所在的包廂。謝凝早就料到如此,從她說出玉笛上的藥水來自霓霞花的那一刻,殷潛就該不淡定了。
“四號包廂,五萬銀幣。還有大人出更高的價嗎?”主持人熱切地看著四周,五萬銀幣啊,他當(dāng)主持人這么多年,鮮少能成交這么高的價格過。
“十號包廂,六萬。”
拍賣場為之一靜,這是哪家大佬?
謝凝看著十號包廂內(nèi)依然朝自己擠眉弄眼的殷然,唇角抽了抽,這人比她還絕啊。
“四號包廂,六萬一千。”
“十號包廂,七萬。”
謝凝已經(jīng)可以想象到殷潛吐血的樣子了。
…
一番競價,最終以四號包廂九萬銀幣的價格成交,場下的主持人敲錘的時候,差點(diǎn)高興地跳起來。
這一下,是徹底整個拍賣場的人都沸騰了。拍賣場趁熱打鐵,又推出了幾件拍賣品,場下的人沒了靈器的資金顧慮,皆是讓其拍出了不錯的價格,一直到最后拍賣會結(jié)束,都還有人意猶未盡,這下,拍賣場的名聲是徹底打出去了。
殷潛坐在包廂內(nèi),氣的是又去跑了好幾趟廁所。拍賣會結(jié)束,已經(jīng)癱在座椅上快虛脫了,卻還是強(qiáng)撐著起來,捧著女侍送來的玉笛,查看處理過后,往十號包廂走去。
恰巧在門口碰見祁筑與殷然,他黑著臉無視殷然,朝祁筑點(diǎn)頭道:“齊公子,在下乃是城主二公子殷潛。方才見公子吹笛之狀,殷潛實(shí)在是覺得此笛除了公子,無人可配,遂向公子奉上此笛,聊表誠意。”
祁筑看著松檀盒內(nèi)的玉笛并著一個木配,眼神微動正想拒絕,卻聽旁邊的殷然道:“二弟此心甚好,齊公子就別客氣了,趕緊收下吧。”話落,就讓人收了那松檀盒。
殷潛見狀,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可眼下他腹痛難忍,再待下去恐怕要失了禮數(shù),遂作禮道:“在下還有事處理,就先告退了,還請齊公子多多保重,下次殷潛必定親自登門拜訪。”
目送殷潛遠(yuǎn)去,殷然“嘩啦”一聲打開折扇,笑的無比放肆,那可是他親手下的藥,夠他難受一頓的了。
祁筑涼涼地瞥了他一眼,殷然立馬就收住了,他訕訕地笑道:“我這不是太高興了,話說你今天的表現(xiàn)真挺不錯……”
祁筑無視他的話,從松檀盒中取出那塊木配。
“你不會對這笛子感興趣吧?”殷然收起扇子,敲著手心促狹笑道,“這到底是對笛還是對人?”
“莫開玩笑。”祁筑面不改色地收起木配。
…
另一邊,謝凝挑眉看著眼前眼神熱切在門口將她攔住的劉大人。
“小姑娘,你師從何人啊?你師父還收弟子嗎?”劉大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半個時辰前他還質(zhì)疑過謝凝的玉笛。
“我?guī)煾杆敝x凝停頓了一下,見劉大人眼神亮起,又道,“不收弟子。”
劉大人眼神微暗,但仍不死心地道:“實(shí)不相瞞,老夫托殷二公子查過了。你之前來過他的拍賣場,只是不知何故并沒有與他達(dá)成協(xié)議。”
“老夫記得當(dāng)時你身上有張設(shè)計圖,應(yīng)當(dāng)是這玉笛的,可以給老夫看看嗎?”劉大人招手喚來身后小廝,指著那幾張銀卡道,“我的積蓄都在這了,一共有兩三萬銀幣,這少是少了點(diǎn),可是我一心求學(xué),你看?”
謝凝往后退了一步,“劉大人請自重,那設(shè)計圖晚輩不打算賣了,還請您不要為難晚輩。”
劉大人一頓,還是不死心,想了想,他又道,“其實(shí)殷二公子對此也有興趣,只要你愿意賣,他必然會給出一個你滿意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