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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消亡

  • 并非綏年
  • 如若然
  • 1135字
  • 2020-04-14 11:00:00

孩子清幽靈動大眼睛里閃爍出的期待讓她難受。

她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會,最后空茫的目光看向遠方,落入黑暗。

她講起了奶奶與小花的故事。

心力不足,具體講了些什么,她不記得了。

不過與孩子的對話,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錢美妍說奶奶對小草那么好,小草有那么多的愧疚、不舍,為什么不寫一本書,把奶奶寫到書里作為永久的紀念呢?

李伊伊有些恍惚,這孩子不過6歲,居然給出了這樣一條建議。

她是6歲的思維么?

6年前,她有過這樣的想法,現在每天也還在寫文章,只不過這個念頭不知何時被遺忘在了奶奶讓她找出秘密遺愿里。

她震驚之余,孩子又問了一個讓她更加震驚的問題。

“媽媽,你的故事里只有奶奶,小花的爸爸跟媽媽呢?”

他們很好,一直妥妥地躲藏在她精神的荒原里,她不愿提及,因而隨口回了句:“他們生活得離小草很遠。”

李伊伊看著錢美妍在她懷里滿意睡去,再次拿出那本筆記本。

她翻找了好幾個抽屜,尋出一只非同尋常的筆,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干脆將那筆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屜,索興又翻開日記看了起來。

春風狂掃而過,無數枯葉的命運發生了改變,無論它們有多么留戀枝頭,或是急切的渴望歸于塵土,都匆匆地飛舞在陽光下,如集會的枯葉蝶,正在演繹消亡前最后的華美,為新的葉兒騰挪地方,那場面好不壯觀、絕美!

消亡,這個世界每天都上演,在我看得到,或看不到的地方,理所必然,循環往復。

除了贊嘆與無關癢痛的感慨,我其實并不在乎那么多,這不過是自然規律,凡是有生命的,終將離去,消亡才是生命真正的起點。

我并不是一個喜歡傷春悲秋的人,我甚至反感那些多愁善感過于敏感的文人或女人,今天我說得有點多,是因為受到了殘酷的打擊與諷刺。

有些東西只不過是原以為,只不過是沒有關乎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因而能說得云淡風輕。

看完這場狂風席卷落葉,就在我轉身進屋的時候,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伊伊,出事了。”

父親的語氣極其平緩,我以為家里不過是發生了雞毛蒜皮,無關癢痛的小事,冷然地回問:

“什么事?”

“你奶奶走了。”

從父親的話語里我聽不出半點悲傷,半點恐懼,半點敬畏。

他的語調跟茶余飯后說別人家的事打發無聊的時光別無二樣,以至于我產生了誤解。

“去哪里了,沒告訴家里人嗎?”

“她離世了,你回家吧!”

我的心驟然間凝聚成了緊緊的一團,仿佛只要一松開,就會像散架的玻璃瓶碎成七零八落。

奶奶是這個世上最愛我的人,我斷言,從此以后,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她那樣愛我。

我很悲戚,可我不知道我悲戚得更多的是她,還是我自己。

大抵是紙頁過于沉舊,不過看完一頁眼睛便隱隱酸痛,她合上了筆記本,想起一些久遠的事,五味雜陳。

也不知深夜幾點,她連打三個哈欠,想睡,卻睡不著,將自己放在冷硬的木板上,聽著窗外的雨聲直至天明。

屋子外明明沒有芭蕉樹,可她卻聽到雨點落在芭蕉葉上,不停地演奏著各種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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