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池飛身而退,與凌勛保持著一定距離,心也開始咚咚的跳,他有些不解與不安,傳聞五皇子雖為將軍,掌管軍權,但身手一般,但如今看來,傳聞有誤,他的身手很好。
好到讓人害怕。
“哦?這么快?”韓池微微瞇眼,捂著胸口看著他。
“來殺你,自然快。”
凌勛看著他,捏著霜花的手在微微發抖,霜花劍柄上的血,一定都是熙羽的,一想到這他就握的更緊了,心里的那股火越燒越旺。
“你殺不了我。”
“試試?”
說這句話時,凌勛飛身向前,以極快的速度沖去。
韓池來不及躲閃,剛側過去的身子被凌勛拉回,他手里的霜花已經沒入了自己的胸膛。
疼痛如同萬螞啃食遍布全身,讓他頭皮發麻,一時間,他疼的忘記了思考,也忘記了自己在那,在做什么。
只是一味的站著。
接著凌勛狠狠抽出霜花,血甩出了一個弧度,他睥睨的看著韓池,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
普天之下,除了師父,無人能讓自己束手無策。
劍宗是集天下皇族子弟的習武之地,但多數是啟蒙,只有極具天賦之人才能被選為內閣弟子,進行真正的劍術修煉。
凌勛是首個被選中的,他六歲跟著師父修煉,是劍宗內閣年齡最大的一個,也是大弟子。
凌勛有一個毛病,生性討厭血腥味,討厭血濺在身上,太臟了,那種帶著濃烈腥味的液體滴在自己的衣服上,凌勛想起這個味道都覺得作嘔,他的幾個師弟也和自己一樣討厭血的味道,已經沾染上這些東西。
但血還是濺在了他的身上。
“惡心。”
凌勛像是看廢物一般看著韓池。
韓池這才反應過來,用手中的扇子抵擋住凌勛的劍,往后一躍,捂著傷口,面色蒼白。
游玄的眼睛瞪圓了,他一直覺得五皇子殿下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儒士,起碼,自己從未見過五皇子殿動手,甚至說這樣咄咄逼人的話。
自己看見的……
不是真正的五皇子殿下。
凌勛看著袖口處的血點,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韓池,我總覺得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怎么站隊,但是,我似乎判斷錯了,你并不是那么聰明,甚至有點蠢笨,綠旭閣也就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我的人在外面已經把你手里的狼,虎,以及各種各樣的能動的動物都殺了。”
他眼里閃著駭人的殺意:“你打算怎么辦呢?”
“我不懂你在說些什么。”
“綠旭閣閣主,旭國太子,讓我想想,你本來的名諱應該是顧安夢吧,你說不懂我在說什么,你會不懂我在說什么嗎?”
凌勛一步步朝他走過去,霜花拖動在地,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韓池不是不想躲開,而是他被一股力量無形的壓住了。
根本就動彈不得。
到底是誰亂傳,說凌勛不會武功?內力都能把人壓著動彈不得。
“游玄……”
游玄聽見熙羽在喊自己,趕快低下頭湊到她的唇邊。”
“我在,我在。”
熙羽的聲音很小,甚至微弱。
“若有一天,你我反目成仇,我希望你念及往日情分,不要遷怒別人,怨我就好……”
游玄覺得她在發抖,脫下披風蓋在她的身上,把她摟的更緊了。
“你在說什么啊……你瘋了嗎……”
“答應我。”
游玄不知如何回答。
熙羽伸出皮開肉綻的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聲音微弱又堅定。
“答應我。”
“我答應你,你先別動,我都答應你,什么都答應你。”
熙羽釋然笑了,眼睛似熄滅的蠟燭般沒有一絲光彩,她木然的看著夜空,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留下兩行熱淚。
“我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雖有重來的機會,但我似乎也明白了,有些事我改變不了……”
熙羽的胡言亂語讓游玄有些害怕,運輸內力的手在微微發抖。
“孟鈞,你能聽得清我說話嗎,”
熙羽微微一笑,這一笑帶著些許無奈,似乎也帶了些許心疼,她的眼睛逐漸沒了光彩,慢慢合上。
怎么辦……
怎么辦!
他抬頭看著凌勛的背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帶著哭腔大聲喊著:“五皇子殿下!先帶孟鈞走吧!他要撐不住了!”
回頭,凌勛看見熙羽卷在披風里小小一個,游玄淚流滿面,近乎哀求的看著他。
“求求你了,殿下,救救他。”
凌勛頭也沒回的走向了他們,每一步都似乎有些讓自己心驚膽顫。
他走到二人面前,看著身負重傷的熙羽,臉色極其難看。
“把她給我。”
游玄不敢多說什么,小心翼翼的抱著熙羽放在他的懷里。
看著熙羽面無血色,沾滿鮮血的臉,凌勛陰郁回頭看著韓池,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內力壓的游玄與韓池動彈不得。
“殿下,救救他。”
“自然會救,日后若你再有不敬之處,便自裁吧,畢竟沒有良心的人,活著也是浪費。”
“是……”
“今日之事我希望你忘記。”
“游玄什么都沒看見,也沒聽見。”
“嗯。”
凌勛抱著熙羽,看著韓池。
韓池見情況不對,也意識到此刻是逃跑的好機會,立馬飛身而起。
凌勛笑了,是一種勢在必得的笑。
“你以為,你能逃的掉嗎?”
凌勛剛說完,一個白色的光閃過,韓池重重的掉在地上半天沒緩過來。
那是許欽的暗器,許欽從密林里飛出,滿身血跡,他站在韓池的對立面,面色極為難看。
“師父!”
看見許欽的他他,心突然安定了下來。
“我帶她走了,韓池就交給你了。”凌勛轉身走了,聲音平靜:“不必顧忌他的身份。”
“是。”
許欽微微瞇眼,抽出劍,用劍指著他。
許欽所用之劍名為霜寒,被刺傷之人傷口會有刺骨冰寒的疼痛。
看著劍上詭異的花紋,韓池微微皺眉。
“你不是修是道法嗎?為何會用劍?”
“我不擅用劍,但對你,綽綽有余。”許欽灌輸內力入霜寒,霜寒散發著淡淡藍光。
“五皇子殿下身邊真是人才輩出,熙國公主,白衣刺客,看來五皇子并不是傳聞中那樣不爭不搶。”
“樹欲靜而風不止。”許欽以極快的速度疾沖了過去,就在霜寒要刺到他的一瞬,面前的突然韓池化作了一道黑煙消失不見。
“你為何追隨五皇子呢?我很好奇,而且劍宗之內都是王權富貴,你一個平民百姓,如何入的了劍宗,只有一個可能。”韓池刺客坐在樹上戲謔的笑著:“你是丞相府的人。”
“又或許,你是遺孤。”
許欽站在原地,覺得韓池有些惡心,像陰溝老鼠般監視著自己,還沾沾自喜,覺得這些話能刺痛自己。
“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韓池始終和許欽保持著很大一段距離。
“你說,你哥哥是誰設計殺的呢?”
哥哥這兩個字如同波動許欽腦中的回憶,那些回憶化成利刃刺的他有些生疼。
“凌國皇子有人與別國勾結,你哥哥是濟世之才,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
“你是想用這些東西換你一條活路嗎?”
“不,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罷了,人能死,但不能糊涂的死,五皇子應該也調查出什么了吧。”
“你無權知道。”
韓池輕搖折扇,悠閑的看著他:“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你哥哥是三皇子與熙國勾結,加上太子設計而殺。”
“你想挑撥是非。”
“不,和公主無關,和那些消失的熙國皇族貴戚有關,答案我已經告訴你了。”韓池跳下樹,搖著折扇走到他的面前:“接下來,請尊出手。”
“真相我自然會查到,不勞你費心。”
許欽眼閃殺意,提劍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