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了？”

俞文賜突然出聲，司若驚了下，縮回手。

下一秒她覺得不對，手掌心直接貼上去。

不輕不重一聲啪。

“……”

“……”

俞文賜睜眼：“你為什么打我？”

他眼睛干凈中透出無辜。

“額……”司若往墻上一撇，“不早了，我怕你再睡回去快起床吧。”

她掙開他的懷抱，掀了被子下床。

隨意拿了件干凈衣服，跑進臥室里的衛生間。

門沒合緊，里頭很快傳來水流聲。

俞文賜翻了身，平躺好，盯著天花板，默默數數。

十個阿拉伯數字翻來覆去的數。

也不知道數了多少遍，里面終于傳來不對的動靜。

“俞俞！”

女孩子叉著腰跑出來。

俞文賜聞聲望過去，轉瞬移開，耳尖很快紅了。

“你，你穿衣服……”

司若直接拉他起來，指著腰間那個紅印子，皺眉想質問他這什么意思，對上他飄忽不定的視線，和染著紅暈的臉，心一軟話出口就成了：“所以昨天是你主動爬我床？”

“……”

俞文賜低垂眸子，搭在被子外面的手緊緊攢住，臉越來越紅。

他還羞上了。

司若無奈的抱住他的頭，手指無意刮過他的耳朵：“被吃豆腐的是我，你臉紅什么？”

俞文賜不回話，輕輕轉過去，臉埋進了她懷里。

鼻尖無阻礙的觸碰到她的肌膚。

他蹭了蹭，臉更紅了點，很小聲的說：“是，你先招惹我。”

司若感到胸口有點疼，剛要拉開他，俞文賜已經松手。

他直起身子，跪著和她平視。

司若低頭看了眼，又是個紅印子。

“沒想到你好這口。”

留下這么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司若折回衛生間穿衣服。

俞文賜看不出來她有沒有生氣。

猶豫了好久，在早自習下課塞了顆糖給她。

拉住她袖子偷偷從袖口塞進去，指尖還在她指縫剮蹭了兩下。

是個很犯規的動作。

導致司若直接被扣了五千塊！

而俞文賜很快收回手，拿起筆正兒八經寫題。

司若：“……”

她把那顆糖拆了。

俞文賜聽見聲，默默勾了唇。

唇角還沒有壓下去，他先被她拉過去，投喂了一顆糖。

俞文賜疑惑的眨眨眼。

她不是很想吃嗎？

司若湊近，眼睛亮晶晶的說：“我請你吃糖，你以后多主動點，我喜歡。”

“！！！”

俞文賜直挺挺站起來，長腿一邁，急匆匆出去。

在班門口還撞到了人。

司若看他狼狽的背影，無聲笑了下。

還是一樣好撩。

后桌的陳小筱思索幾秒，在筆記本上寫字。

趴在那睡覺的林一轉了個頭，半瞇著眼掃到她藏筆記本的動作，小打了個哈欠，懶洋洋說：“學委，我是觀察者幾號啊？”

陳小筱僵住，手里的筆記本啪嗒掉到地上。

林一被這聲弄得清醒不少。

他撓撓頭，彎腰去撿：“我可沒有偷看，是昨天值日生拖地拖把撞到你桌子，東西掉出來不少，我撿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也就隨便翻了幾下，沒太看懂你別……”

地上的本子先被一只手撿走。

陳小筱很急，坐正時頭撞到桌板，咚的一聲，撞得不輕。

司若被這聲驚到轉了過來。

就見陳小筱捂著頭，眼眶還紅紅的。

邊上的林一慌得不知道該怎么辦。

司若看向他：什么情況？

林一各種比劃：幫我，快點！

司若也挺想幫他的，奈何上課鈴響了。

她心安理得的轉了回去。

林一：“……”

俞文賜在鈴聲停的那一秒踏進教室。

回到座位后，刻意和司若保持距離，一門心撲在學習上。

只是他耳朵一直紅紅的，到下午放學，也沒消。

……

林一和陳小筱的小矛盾，司若純吃瓜。

至于那本筆記本里的東西，她后來很沒品的偷偷看過。

有點像觀察筆記，而觀察對象是：人類。

“你說她是不是外星人？”

司若送了林一一個白眼：“你怎么不說她是妖怪呢？”

林一瞪大眼睛：“是嗎，我就覺得她是兔子精，難怪眼眶能紅一天。”

司若：“……”

她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別管她是什么了，趕緊挑吧。”

陳小筱已經一周沒和林一說話。

林一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不連哄帶賄賂的叫司若出來陪他買個禮物，權當道歉。

“但我真沒覺得自己做錯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林一邊挑東西邊吐槽。

司若已經聽了一路：“那你到底要不要買。”

林一想了想，拿過貨架上的兔子玩偶：“買，你有看上的嗎？我付錢。”

這種小玩意司若不感冒。

她指向對面的電玩城：“我家機子需要新卡了。”

林一秒懂：“這家店我逛過，沒上新游戲……對了！我上周在網上淘到張二手游戲卡，還挺好玩，要不等回家我給你送？”

原主家里的游戲卡司若都玩過了，屬實再沒東西打發時間。

因此林一這個提議，她沒拒絕。

兩個人打車回小區后，林一很快把游戲卡送來。

司若就一個人窩在沙發開始玩。

等俞文賜回家，已經天黑。

屋里沒開燈。

沙發處的女孩子操控游戲手柄，盯著電視屏幕，巴掌大的臉上全是認真。

她玩得入迷沒注意到他回來。

頭頂的水晶燈被打開，司若這才扭頭，瞧見他，揚起一抹笑：“你回來啦！”

俞文賜輕嗯聲，換掉鞋子朝她走過去。

“這個給你。”

他遞過來一張卡，這回不是什么網課試聽，而是貨真價實的銀行卡！

司若遲疑的接過：“你，給我這個是？”

“那房子賣了三十一萬多，都在里面了，你幫我保管吧。”

“你就不怕我拿著這錢消失？”

俞文賜沉默的望著她。

他有點太安靜，導致她的玩笑話貌似變了味。

司若努下嘴：“好啦，開玩笑……”

俞文賜接下來的動作讓她沒有辦法說下去。

他離開后直接抱住她，很突然又很用力。

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依舊異常安靜。

司若手指動了幾下，吐口氣，拍向他的后背。

指尖在他凸出的蝴蝶骨打轉：“你干嘛呀，讓人怪害怕的，你餓不餓？”

“孟落落。”

他輕聲喚她。

“我對這個房子沒感情，在里面的每一天都很痛苦，它終于被賣掉了，我應該高興的。

可是為什么我有點難過，就好像在一瞬間……”

“我沒有家了。”

“我沒有家了孟落落……”

“我只有你了……”

“……不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