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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為首的黑衣人見到官船舶來,眼內似乎藏了笑意,向周圍的同伴打了個手勢,其余眾人領會,分批躍下塔去。

突然間背腹兩面來人,南安武士亂了些陣腳,不復之前的整律,慌忙中弓箭手也搭弓轉向湖面的方向。偷襲者乘此機會,竟以極快的速度踏著南安武士的盾牌嘩啦而行,直至潛入河里。

為首黑衣人拽著寶生,行動并不如其他同伴神速,稍一遲緩,便被回過神來的武士堵回,被逼得折返了塔腰。

寶生遠遠的瞅見船頭之人,距離太遠卻不甚清楚,驀然心驚,急急張望想瞧得清些,身邊的黑衣人似是微微蹙眉,迅速翻身躲進塔內。

謝睿在下方眺望,看得真切,卻面無表情,對著岸上的武士朗朗傳聲道:“眾位南安的勇士,你等跟隨我的母親來到中原已有數十載,背井離鄉,吃遍了苦頭,今日謝睿還請各位再相信我一次,放下手中的弓箭,跟隨我回去南安!”

聲音低沉有力,隔著湖面數十丈的距離,仍能貫入岸上武士耳中,直穿耳膜。眾武士都說練武之人,對于謝睿內力之深厚深為震撼,心神震蕩,頓時靜默下來。

“睿兒,你是待飛的小鷹,以為翅膀硬了,可是你真的能帶領大家回到南安?”突然,一艘快艇悄然無聲的駛進謝睿的左舷靠近,艇前灰衣婦人深深望過謝睿,眼中多是難言的落寞和不解。

“您,來了。”謝睿也深深看過灰衣婦人,隨即轉頭,強忍住眼中一絲不忍。

“你是想這些人都聽命于你。你何德何能,能帶領他們重返故里。”灰衣婦人見謝睿竟避開臉去,頓時暴怒起來。曾試想千般方式與謝睿再次見面,唯獨沒有這個場面。

“那您又有何功德?”謝睿再次望向灰衣婦人,卻面無表情。

“夫人,公子欲擺脫漢人的陋習,重新振作起來,帶領我們,這也是郡主的遺愿,我單遠橋愿意跟隨公子。”

“單遠橋你這……”灰衣婦人被搶了白,有些氣急,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妥,急忙止住。

岸上的武士開始嘩然,各隊指揮使多是灰衣婦人提拔,此時極力維護灰衣婦人的權威,竟用長鞭鞭笞卸甲的底層武士。長鞭劃過,哧哧進肉,激惹起武士們的硬氣,更多的人開始反抗。

灰衣婦人見狀,冷然一笑,大聲喝止道:“武士是我們南安部的雄鷹,怎能用漢人的法子對待我們的雄鷹。”眼珠轉動,轉向單遠橋,笑笑道:“我是信奉佛祖的人,如果公子愿意擺脫漢人的頹靡陋習,我也就祝福他。但是他要向我們證明雄鷹的決心。”

單遠橋想了想,對謝睿道:“這個塔里的漢人女子曾是公子的心上人,如果公子能當著我們的面了結她的性命,遠離漢人女子的誘惑,那公子的誓言才有神的祝福。”

謝睿冷冷一笑,深吸了口氣,轉身對火炮手朗聲吩咐道:“放火!”一聲令下,玄帽子火炮手準備就緒,嘩啦聲拉開火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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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生被黑衣人拽著翻進塔內,聽到外面的聲響,不顧一切想掙脫黑衣人的牽制,推開木窗聽個真切,卻被黑衣人左手緊緊鉗住,寶生再欲掙扎,黑衣人順手點了寶生喉間的啞穴。

寶生氣惱,一腳踢出,黑衣人避開,寶生又是一腳,黑衣人又躲。突然間,轟隆一聲,一注火光球飛入,直插寶生面前,黑衣人撲開寶生,火勢迅猛,又是數炮,卻見木塔已經燃起半邊。黑衣人急急半挽了寶生滾下樓去。

寶生聽得謝睿在外下得命令,萬般不信,待此時火光滔天,驚覺毫無生趣,集聚全身力氣,一腳踹去黑衣人下身,黑衣人沒有防備,吃痛間跳了開去,坐上木梯。

寶生見了冷笑,躲去數步遠的地方,道:“反正大家都要燒死在這里,有本事露個臉給本姑娘看看,也讓我死的明白。”

黑衣人冷哼了聲就要過來抓住寶生,寶生不容多想,退到已經燒斷的樓梯邊,你過來我就跳下去!”火焰如毒蛇的信子嗖嗖的舔著大家的發梢,竟隱隱有些焦臭。

寶生臉上被熏開,有些睜不開眼睛,恍惚間,見黑衣人撕下人皮面具,容顏俊美,在火光中熠熠生輝,確是連曜。

寶生猜測了很多,這半年來經歷的事情艱難崎嶇,此刻萬萬沒有想到是這個人,竟呆呆的立在那里。此時兩人生死未卜,只覺前路唏噓。

連曜被煙火嗆得厲害,說不出話來,揮著手讓寶生別動,自己慢慢靠近想拉她過來。寶生見他竟湊近過來,悲憤中一頭沖了過去,欲拼得全身力氣乘連曜不備將其撞下去。連曜眼明手快,擒著尚存的梁棟,側身閃過一側,左手揪起寶生手臂。

突然又是一聲炮火,塔頂燒漏了天梁,一根火柱只掉下來撞向寶生身上,寶生倉皇間想拉住扶手,卻一個猛子掉下去。事出突然,寶生自覺大限將至,心中砰砰直跳像要炸開一樣,求死之意漸盛,冷笑著拽起連曜緊緊抱住直往下拉。連曜不備,已被拉扯一同墜落。

火柱直接砸向塔樓底層的一尊塑金佛像,將整個菩薩塑像都砸碎。

連曜來不及驚懼,饒是反應奇快,想縱身躍開,卻也不能。眼看兩人跌落的瞬間,連曜暗暗提氣,反抱住寶生翻身墊下。兩人砸下,直撞上已碎的佛像基座。

寶生被重重甩開,全身吃痛,睜眼看來,再看去卻發現連曜砸在佛像基座上,滿頭是血。寶生微微愣了下,見連曜微微開了眼睛,想撿起地上的燒焦木條就要打去,卻頭暈目眩一頭栽坐去地上。連曜被血迷糊了眼睛,晃晃中在火光中瞥見,驀然驚起,怒道:“你這丫頭,除了蠻橫,還能作甚,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話說間竟將寶生的雙臂扭轉拎起。寶生被扭絞了手臂,動彈不得,轉頭一口啐到連曜臉上。連曜氣急,撕下綁腿左右仔細捆了寶生,扔去一旁。

此時塔樓已經完全被火團包圍,只燒到天頂,只有中間還有少許落腳之處。卻見外面不斷有歡呼擁戴之聲傳入,連曜皺了皺眉頭,在剛才被砸的佛像處停住,掂了掂地上的灰塊,道:“只是用青銅粉混了石膏砌成。”

想了想,上前踹了一腳佛像殘座,嘴上自言自語道:“此處有奇怪,這基座是空的,木塔甚是干燥,只有此處陰濕不堪,還有滲水,而且地面陰冷的厲害,應該就是此處。”

上前數掌之下,將殘余的蓮花基座打碎推掉。寶生已經被熏得喘不過氣,又被綁住了手腳,咳嗽著彎下身子。聽得硿的一聲,基座下方竟露出一道暗路,用青磚砌得十分講究。

暗道一開,一股陰潮之氣撲面而來,呼嘯涌上的濕氣吹散了周圍的火光,連曜不得多想,扛起寶生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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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蜿蜒而下,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好似在地底永遠沒有出處,光亮和時間消逝在處空間。連曜想打個火折,但此處不僅空氣潮濕能滴出水來,火折根本打不燃。連曜拼的內力,在黑暗中尚能辨認少許。

寶生卻完全看不見,只聽得兩人微微的呼吸聲,兩邊的鑿壁低矮,被扛在肩頭不時撞上墻壁。吃痛間怒火涌起,無奈動彈不得,狠狠啐道:“怎么你也怕死了,逃進這黑踏踏的地方。”

連曜被惹的煩躁,一把扔下寶生在地上。寶生不防,被摔的生痛。連曜解了寶生腳上的綁帶,卻又縛緊了手上的綁帶拉住,方冷冷道:“洞內黑暗,閉上眼睛用耳朵辯聲音走路。”想伸手緊緊拉住寶生往前摸行,寶生一把甩開。

青磚本來潤潔,加上潮濕苔滑,寶生走的踉踉蹌蹌,十分艱難。連曜聽得,又想了想,拉過寶生,蹲下一把將寶生背起。寶生覺得不妥,想掙扎下來,只因連日饑餓,此時掙扎只是徒勞。連曜回過頭來,不耐煩道:“再動,兩人都走不了。”

今日經歷生死之間,寶生細想剛才的情形,剛才想死的心思被后怕沖擊的粉碎,求生的意識升騰起來,卻體力不支,此時伏在連曜背上,竟然昏昏就想睡去。連曜回頭道:“你若不想掉下來,就可挽著我脖子。”寶生狠狠道:“你若松了我的手,我就掐死你。”連曜卻反手摟實了寶生的腰,又將寶生的手拉到自己胸前拽著。

“你肯定心里罵我,說我救你又是有所利用。”連曜淡淡道:“那也不完全冤枉我。不過,那天我收到了急件,說你被人帶走,我的心里砰砰的跳,什么都沒有想,就想著要把你找回來,綁到我身邊。”說完竟然自嘲似的輕輕一笑。

寶生聽得他胡言亂語,臉上一紅,屏住氣息不說話,想了想又覺得甚為生氣,嗔怒道:“你胡說些什么糙話,你這人怎么這般輕浮不堪!”說著一腳就踹到連曜腰間。

連曜卻不讓得,緊緊鉗住寶生的手,只覺手心微微濕潤,道:“我薊馬千里趕回來拼了命來見你,你說我輕浮,我如何輕浮了。”

兩人緊緊貼住十分不堪,寶生愈加氣惱,道:“你們夫妻實在可惡,整蠱作怪,到底打些什么主意!!今天被你逃了掉,下次,總要讓你嘗嘗焚心蝕骨的滋味。”

“夫妻?”連曜玩味的反問道,言語間竟有些高興,“那你說,你見過我的娘子?她對你說了些什么。”寶生被問到,想起雪煙的最后的話語,心中悲苦,冷笑道:“她說你要引我師父出來,現在卻要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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