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宗？這不是幾百年前就已經消失了嗎！”沈特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揮舞著手電，仍舊不死心地尋找，可是就現在而言，只是形式罷了。

金爺冷哼一聲：“消失了？老鼠一樣躲起來還差不多，沒想到我們特支的研究員里面，居然出了這樣的敗類！”

我奇道：“五行宗是什么東西，和盧彪有關聯嗎？”

金爺向我解釋：“道生五行，無行生天下。五行宗是一個古老的宗門，信奉五行之術，也許是疏于管理，門人良莠不齊，幾百年前更是誕生了數百名邪道士，仗著行俠仗義之名為非作歹，最后犯了眾怒，為茅山和龍虎教聯手所滅，而遁地術就是五行術中的土行之術。”

我明白了：“所以地面上的隆起就是盧彪施展土行之術所變化成的？”

金爺點頭：“五行之術雖然神奇，但是有不可忽視的缺點，就比如盧彪施展的遁地術，需要一定的時間把自己的身軀融入地面，而這段時間就是施法者的硬直期。”

沈特接口道：“所以盧彪虛化的時候，其實他的本體正在和地面悄悄融和，這一切都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讓自己安然度過硬直期，我說的對嗎？”

“我根本沒有想到五行宗會再現世間，也沒有料到盧彪的虛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而已。現在想想，當時我的銅錢封鎖了空中，卻沒有封鎖地下，這就是我的銅錢沒有奏效的原因。”

金爺向研究室走去，稍稍辨認了一下方向后，一直走到墻角，翻開那里的一小塊擱板，取出一個三棱鏡。

他把三棱鏡放到燈光下，把手在后面晃了晃，一個放大的手掌就出現在了后面的墻壁上，向后慢慢遠離，虛影又逐漸變淡。

這下子所有人都恍然了，原來盧彪神奇的一幕的原理居然如此簡單。

沈特從金爺手里接過棱鏡，上下看了看，眼睛微瞇：“你看棱鏡的式樣，和如馨旅館里見到的一模一樣，看來這盧彪不僅和五行宗有關聯，還和道法真人牽涉在一起。他早點露出馬腳也是好事，留著這家伙潛伏在咱們特支，遲早是個禍害。”

兩人分析來分析去，我聽得頭都大了，道法真人和空間陣法就算了，又冒出個五行宗，我差點都以為自己穿越到了仙俠世界中去了。

金爺看我愁眉緊縮的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不是覺得我們說的都只在小說里才聽過？我告訴你，小說來源于現實，這五行宗、茅山、龍虎教什么的，都是存在的，就算我們特支，平常人聽說過嗎，恐怕就算你當面告訴他，他也以為你是在開玩笑吧。”

繁星點點，月亮從黑云里露出了頭，金爺看向夜空，長嘆一聲：“其實吧，歷史上很多事情都是真實存在的，皇帝、蚩尤、夸父逐日、盤古開天，誰又能肯定是假的呢？人們覺得子虛烏有，只不過主流的價值觀不導向罷了。就算是史前神話，飛天遁地，我們也必須抱著敬畏的態度來看待。”

說完金爺呵呵一笑：“抱歉抱歉，說的有點多了，不要見怪，”然后眾研究院揮揮手：“行吧，都散了吧。”

沈特皺了皺眉頭，湊近金爺小聲問道：“那盧彪不管了？”

金爺眼底有厲色一閃而過：“不過我們現在的目的是找到沈大建，從而追查出空間通道所處的位置并封鎖它。至于蠢蠢欲動的五行宗，倒不必太過著急，銷聲匿跡了這么多年，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而且現在不比古時候，我們有國家在身后，加上現代科技這么發達，真要對陣咱們有真槍實彈，還能拿他們沒有辦法？”

金爺一番話霸氣側漏，聽的我暗暗佩服，能在紛繁的思緒中理出主要矛盾，不愧為特支的領頭人。

“那么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我心里已經把金爺當成了主心骨。

“你們兩個，跟我來！”

我以為金爺有特殊的動作，沒想到金爺引我們走到沈大建空無一人的床邊，我心說沈大建人都不見了，不去外面找人而研究室里琢磨什么呢。

我和沈特對視一眼，沒有說什么，都按照金爺的意思走到床邊。

金爺站定，回頭問我們：“你們再看看這里，看出來什么問題沒有？”

這時靠得近了，我可以更加清晰地看見金屬床的鉚釘不少已經松動，地面被金屬的床腳劃出一道道深痕，床單凌亂，可見沈大建掙扎之劇烈。

可是這些都已經看過了呀？沈特同樣一言不發顯然和我有相同的疑問。

金爺看了我們一眼，然后走到床頭，伸出手指在枕頭上捻了捻，湊在鼻子上聞了聞。

他眉頭一皺，接著他把手指重新點在枕頭上，把松軟的枕頭按壓下去，抬起來的時候，指尖上已經沾了點黑色的痕跡，像是液體但非常粘稠，類似于半流質的液體，看著這玩意，我總感覺在哪里見過。

“這是......”沈特沉吟道。

“你怎么看？”金爺轉向我。

我努力回憶，但腦袋里卻沒有這種黑色的半流質物質的任何印象，接著，我鬼使神差地湊過鼻子問了一口，那一刻，一股難以想象的惡臭鋼針一樣刺入我的鼻腔。

我腦袋里天旋地轉，忙不迭地退開，咳嗽不止，仿佛要把臭味咳嗽出去，但是不管怎樣，鼻子里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

我連喘了好幾口氣，直到新鮮的空氣沖刷我的肺，我才扶著墻虛弱地說：“是那個女尸！”

沒錯，如馨旅館儲藏室里，女尸口中噴出的惡臭也是這種味道，而且顏色也是黑色，只不過女尸噴出的是氣體，金爺指尖上的是半流質。

“確切地說，這臭味是怨念實質化的表象，”金爺說：“當初我和它交手的時候，纏住我的手的就是這種物質。你能從女尸口中聞到這個味道，那是因為女尸是鬼影的本體，在女尸的體內，留有怨念的根基。”

“你是說，女尸跑到這里來了？她不是被消滅了嗎，怎么還會出現在這里？”沈特驚訝地合不攏嘴。

金爺淡淡一笑：“這是不可能的，本體被滅，不管是女尸還是黑影都已經灰飛煙滅，所以在這里留下黑色物質的，很可能是道法真人創造出的第二個類似女尸樣的存在。”

“可是道法真人搞出兩個怪物來，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不好說，道法真人行事詭異，我只能肯定他這么做，一定為了他毀滅世界的目的。”金爺接過紙巾，把粘稠物擦掉后，又拿出打火機點燃。

火苗一竄，紙巾被引燃，火焰騰地燃起，居然是藍色火焰。

火焰靜靜燃燒著，神奇的是，紙巾上的黑色物質燃燒后，居然產生如馨旅館里問到過的熟悉的濃郁幽香，只聞了一口就令我四肢舒坦，仿佛置身無邊花海。

我終于明白一直聞到的異香來自于哪里了，在這之前，任我想象力在再豐富，也不會把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東西聯系在一起。

我忽有所感，惡臭與奇香的對比就像事物的一正一反，窮極必反，絕處逢生，世上之事不都是這樣嗎？

沈特說：“所以說，沈大建是被道法真人創造的第二個黑影抓走的，我們應該趕緊找到它才是。”

我說：“可是黑影不像盧彪，還有一點點蛛絲馬跡可循，黑影完全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距離沈大建消失又過了有個把小時了，上哪兒去找這玩意啊！”

另外我還擔心，即使我們找到，也無法力敵－－打敗第一個黑影還是靠了我的空間能力，僥幸破除了陣眼才成功的。

金爺點頭：“你們的分析都有道理，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估，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對方還有多少怨念黑影，貿然前往很容易自亂陣腳，一個黑影就已經很難纏了，要是被被多個黑影圍攻......”

經金爺一提醒我頓時一陣后怕，黑影如此難纏，潛意識中我們一直認為黑影是單個存在的，可是萬一道法真人手上不止控制了一個呢？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那我們該怎么辦啊！”我泄氣了。

金爺伸出一根手指：“莫慌，既然我們的追查進入了死胡同，那么不妨來個以靜制動，我提議今天晚上我們就住在三院，時刻注意這里的變化的同時，保持手機暢通。

我相信黑影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擄走沈大建，慌忙中有可能落下什么東西，會讓它重新回來取，這黑色的粉末和墻角棱鏡，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即使沒什么，對方也會奇怪為什么我們不急著沖出來搜索，換做你是道法真人，你不想過來一看究竟嗎？”

“好！”

果然不愧是特支的領頭人，金爺的判斷讓我和沈特眼前一亮，齊齊答應。

但是我一摸口袋傻了眼，壞了，手機剛才砸尸體的時候就碎成了幾瓣，我身上也沒帶備用機。

金爺卻沖我神秘一笑，轉身走到抽屜前拉開，遞給我一個白色的小盒：“對了，這是特支給你的新手機，里面已經放好了一張電話卡，1萬元話費夠你用了。”

打開一瞧，我的天，這是一臺最新款蘋果手機，新聞上前兩天才在北美地區發售的，現在內地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