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分兩種，一種是學渣，一種是學霸。

對于半年前同時考入Y大的白雪和姜依依來說，學渣與學霸的屬性在大一上學期的期末考中尤見分曉。

“完了完了，我高數要掛了。這次考試也太難了。”

這是白雪走出考場時的第一句話。

而其余三個并沒有要吐槽的意思。

“難道你們都不想感嘆一下為什么大學之前從沒想過自己會考不及格，上了大學之后只希望自己能考及格嗎？”

“可能只有你這么想吧。”李文杰說，“我應該不會掛科，看梁玉茹的樣子應該也不會。但是……”

李文杰說著，看向了姜依依。

姜依依則是一副愁眉苦臉。

白雪驚訝中帶著一份驚喜，拍拍姜依依安慰說：“沒關系的依依，我也考得不好，回去我們一起復習準備補考。”

姜依依抬頭：“最后一題我好想算錯了，拿不到滿分了。”

瞬間，白雪覺得這世界孤獨的只剩她一個人。

白雪以為這種孤獨會持續到過年，但在寒假開始的第一天就結束了。

“你們都什么時候回家？”梁玉茹問。

“當然盡快回了，待在學校有什么意思。”白雪道。

梁玉茹想吐槽白雪十一假期和寒假的反常表現，但怕白雪還會介意葉凌，便忍住沒說，轉而去問姜依依：“你應該不著急回去吧，畢竟顧老師還在。”

上大學以來，姜依依很少給余敏敏打電話。

就算打了電話，也會在余敏敏寥寥幾句關心中結束。姜路平倒是隔三差五聯系姜依依，但也都是問她還有沒有錢花。

她不想回家，但對余敏敏和姜路平又不太放心，所以打算在Y城玩兩天就回去。

“你呢？”姜依依問。

“我要做我的調查去。”

“調查？什么調查？”一邊收拾行李的李文杰問。

“難道你們不想知道有多少學長學姐會在過年的時候見家長嗎？”

“你是說去男朋友或女朋友家見家長？”

“嗯哼。”梁玉茹點頭。

雖然李文杰很難理解梁玉茹的這種探索精神，但在八卦面前沒什么人敢說自己有抵抗力。

“那你調查有結果的時候記得跟我們分享。”

“我的調查可是很多的，哪記得要跟誰分享。要不你們關注關注我微博賬號？”梁玉茹瞇起眼睛等待室友的回答。

很快她又解釋道：“我可不是為了給自己加那幾個粉絲，我是有近十萬粉絲的人。”

三個人聽了立馬拿起手機搜索梁玉茹的賬號。

果然，“如玉”坐擁9.8萬粉絲，微博認證為知名情感博主。

“如玉”幾乎每天都在有更新，文章大都是梁玉茹身邊的事，但也有少許是杜撰。

姜依依在“如玉”的文章里榮幸看到“老師和學生的愛情”，還有關于白雪和葉凌的故事。

“先說明，雖然我寫了你們的故事，但從沒透漏你們的真實姓名，也沒有指明時間地點，不會給你們造成任何困擾。你們感興趣就關注，當然不喜也勿噴。”

“當然要關注了。”李文杰道，“這樣無聊的時候不就會有看不完的八卦。”

“我也關注，是不是里面有關于葉凌的事？”白雪問。

“必須有啊。”

姜依依順手也點了關注，倒不是想從里面看到什么，只是感覺到梁玉茹是希望得到關注的。

有的人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網絡上，而顧一城則只會把注意力放在生活中。

姜依依很少見他刷手機。

“買回家的票了嗎？”顧一城一邊開車一邊問姜依依。

“還沒。”姜依依道，其實是還沒確定什么時候回家。

雖然有些想念爸媽，但想到冷冰冰的家，回去的確需要勇氣。

“我給你買。”顧一城道，完全沒有詢問的語氣。

“不用，我有錢。”姜依依解釋，吃飯什么的讓他出錢就算了，自己回家的車票哪還能讓他買。

顧一城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說了句：“我跟你一起回去。”

“噗——”姜依依一口可樂嗆進鼻子。

顧一城淡定地遞來紙巾，說道：“我就說冬天不適合喝可樂。”

姜依依：這和季節有毛關系。

姜依依接過紙巾擦擦鼻子，鼻腔里灌進可樂，吸進去的空氣冷冰冰的。

“你要跟我回家？！”

“不行嗎？”

“額……也不是不行，就是我媽還不知道我們倆……”

“回去剛好告訴她。”

姜依依偷偷瞥了眼顧一城，表情十分淡定。

“一般來說，見家長都應該很緊張，你怎么一點都不緊張？”姜依依問。

顧一城：“又不是沒見過。”

姜依依：。。。

相處久了，姜依依發現顧一城懟人的技能絕佳。

“那我有空告訴我媽。”姜依依撇撇嘴。

顧一城看了眼抱著可樂坐在副駕駛的姜依依。

“你現在很忙嗎？”

姜依依白了一眼，只好拿出手機給余敏敏撥電話。

顧一城在一旁仔細聽著。

“喂，媽，我放寒假了。”

“那個……我打算后天回去……”姜依依磕磕巴巴說道。

余敏敏那邊只簡單說了句“我看看有沒有空去車站接你”，便把電話掛了。

姜依依看著顧一城，聳了聳肩。意思是：她掛的電話，不是我的錯。

顧一城：“我來打。”

“不不不……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姜依依再次撥出余敏敏的電話。

“那……那個……顧……顧一城和我一起回去。”

姜依依遠離手機，低聲對顧一城說：“我媽說不用麻煩你送我。”

顧一城：“開免提。”

姜依依連忙湊近手機說道：“媽，他說不麻煩，他剛好也要回去。就這么說了，拜拜。”

說完立馬掛了電話。

“怎么樣？您還滿意嗎？”姜依依厚臉皮問道。

顧一城嘴角輕輕一笑，點點頭。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姜依依順勢轉移話題。

“去給阿姨買禮物。”

“嗯？”

“總不能空著手去見岳父岳母吧。”

姜依依：叫岳父岳母有些早吧。

“還有，程女士特地給阿姨腌了一些辣醬，順便也帶回去。”顧一城繼續說。

姜依依想起顧一城第一次到自己家時就帶了程英腌的辣醬，后來才知道程英對做飯一點興趣也沒有。

“阿姨真的會腌辣醬？”姜依依疑惑地問。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明明不擅長做飯，唯獨辣醬腌得好。”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程英有些刀子嘴豆腐心，越是對在乎的人，嘴上越不留情。

而顧一城完全遺傳了程英的語言能力，只不過不像程英那樣啰嗦。

心情好的時候便說著讓人面紅耳赤的情話，心情不好的時候便能一句話懟死人。

所以姜依依很早就學會，說話之前先看顧一城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