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依早上醒來的時候，顧一城正在把玩前一天晚上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晶球。

姜依依往被子里縮了縮，裝作還沒醒。

可惜顧一城遲遲不把它放下，就那么一直盯著它看。

“這是送我的禮物嗎？”

姜依依皺眉，被發現了。

“額……本來我選好這個的時候還是挺開心的，但是后來又覺得太俗氣了就沒……”

“我很喜歡。”

顧一城把水晶球倒過來，又放正。雪花一般的泡沫碎片紛紛揚揚飄下來。

“真的嗎？”姜依依紅著小臉問。

“嗯。”顧一城淡淡答道，手指在她粉嫩的鼻頭上刮了刮。

許多年后，有人問顧一城，為什么會喜歡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顧一城的回答則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為你做任何事都會是一種享受。

顧一城生日之后，學生和老師戀愛的消息一下傳開。

先是姜依依的同班同學。當然這里面少不了顧一城和梁玉茹的默契合作。

周一下午下課，姜依依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宿舍，哪知教室門口傳來顧一城的聲音。

“依依。”

全班同學的目光匯集在姜依依身上。

姜依依皺眉：你叫一聲姜依依也不會這樣……

“顧老師來接你，還不趕緊去。”梁玉茹道。

從高三那次之后，姜依依再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顧一城。

梁玉茹的宣傳工作做得十分到位，不僅班里的同學全都知道姜依依和顧一城是情侶關系，上課的時候還主動把這件事作為調侃和老師接話。

加上姜依依成績好，本來就受老師們愛護，久而久之，老師們在課上也會說姜依依和顧一城的事。

類似于——

“有些同學，但凡努力學習一些也不會找不到男朋友。”

“除了顧老師，我們學校還有許多年輕男老師，難道你們不打算好好學習引起他們注意嗎？”

“男生們，如果你們不優秀，你們的老師都會跟你們搶女朋友。”

后來顧一城再去教室接姜依依下課時，在教室上課的老師就會說：“顧老師來接女朋友啊。”

顧一城便會頷首微笑，淡然答道：“是的。”

“你是不是和顧一城偷偷勾結？”姜依依質問梁玉茹。

梁玉茹委屈道：“天地良心，我可是為了你好。全校都知道的話，顧老師還敢和你分手嗎？”

“你還想讓全校都知道？”

“安全保障你懂不懂？就算哪天顧老師對你不滿意，也會考慮輿論壓力不和你分手。”

“怎么就得是他對我不滿意，我也可以對他不滿意好嗎？而且就算以后真的不行，輿論壓力只會給他造成困擾。”姜依依爭辯道。

梁玉茹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但顧老師明明就是樂在其中啊。”

一句話懟的姜依依無話可說。

是啊，一直是自己太瞻前顧后。

可是能怎么辦呢，顧一城什么都好，為什么會喜歡平淡的自己。說不準哪天就不喜歡了。

“所以你完全不用想那么多，起碼現在你沒有任何安全危機。顧老師還是很樂意做一個學生的男朋友的。”梁玉茹安慰姜依依道。

“話是這樣說沒錯……”姜依依還是覺得不是很放心。

“你主動一些不就好了。”梁玉茹道，“比如說晚上約他出去。”

梁玉茹說完沖姜依依點點頭，姜依依拿出手機撥了顧一城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但顧一城說晚上要看學生的論文，沒時間出去。

只好等等看什么時候顧一城有空了。

信息院的辦公室內，顧一城正看著學生的論文。

嚴芳盈酸里酸氣地說：“顧老師最近戀愛談得風生水起啊。”

顧一城笑了笑，沒回答。

但因為是背對著嚴芳盈，想著嚴芳盈也看不到自己在笑。

“嚴老師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私生活了。”一旁的院長說道。

“我可沒顧老師幸運，只能走相親這條路了。”

顧一城放下手里的論文，轉過身問：“嚴老師要相親了嗎？”

嚴芳盈見顧一城轉過身來，立馬提起精神，笑道：“是啊，最近家人朋友都有在給我介紹相親對象。可惜我總感覺不是很合適。”

“想要遇到合適的人不容易。”院長插了句嘴。

“人一生遇到相愛的人的概率連萬分之一都不到，我難道相親一萬次才可以么。”嚴芳盈道。

“那倒也不一定，比起相親，還是多去參加一些社交活動更好些。還有身邊的人，以前沒有留意過，考慮起來說不定也作為結婚對象呢。”院長解釋。

嚴芳盈本就想把話題扯到從身邊的人入手選擇相親對象上，聽院長主動這么說，心里想著剛好。

于是轉過頭去問顧一城：“顧老師覺得呢？”

顧一城沒仔細聽院長說的話，含糊答道：“我沒什么經驗，院長說的應該不會錯吧。”

“顧老師真的這么認為？”嚴芳盈欣喜地問。

顧一城愣了下，但沒覺得自己說的哪里有問題，便點頭道：“是啊。”

嚴芳盈發自內心地笑了笑，提起包包：“我先回去了，今天晚上也安排了相親呢。”

六點鐘，辦公室里已經空了，顧一城看論文看的打哈欠。心里默默想著，這些學生啊，論文都是七拼八湊抄出來的，還有許多語句不通順的。

索性把沒看完的論文拿進車里帶回家繼續看。

顧一城的選修已經結課，對于逃課過多的白雪來說，如果掛科，這一學期3個學分的選修等于白修了。

于是湊近姜依依，小心翼翼問：“顧老師在批改我們的論文嗎？”

姜依依想了想，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是說在看論文，但不知道是不是她們選修課的論文。

“要不你問問他？”白雪提議。

姜依依猶豫了下，給顧一城打了電話。

電話那邊很快接通。

不僅是電話，姜依依的消息顧一城基本都是秒回，除非他在上課。

“你在干嘛呢？”姜依依問。

顧一城：“看你的論文。”

姜依依想起自己寫的論文，說起來，自己對顧一城上課講的東西并不是太懂，只是把顧一城上課說的話都寫下來而已。

“額……你覺得、怎么樣？”姜依依語氣沒有絲毫信心。

“你是在問我的課講得怎么樣嗎？”

姜依依：就知道他會這樣說。

“我……”

咚咚咚——

姜依依想說什么，卻被一串敲門聲打斷。

顧一城掛了電話，起身去開門。

姜依依轉而給顧一城發了條消息。

——誰啊？

卻一直沒有回復。

直到姜依依上床之后，才收到顧一城的消息。

——沒有誰，走錯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