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之后,疫情基本結束。
陽光燦爛,我帶孩子出去玩。
參觀了一個書畫院,里面有些字還不錯,我拍照發給了他。
”你寫的?“
嚇我一跳。我哪有這種水平?基本功我還沒練好。
他太高估我了。
“第一幅,像趙孟頫。”他說。
他知道,我在學趙孟頫的字。
我說,”你等著,我再修練我修練,就到這種境界了。“
”我這邊有個森林公園還可以,有空來玩,請你吃羊肉。“他說。
這是在向我發出邀請?
看樣,他工作的地點,在森林公園附近。
”會吃掉你半個月的工資。“我說。
我夸張。
”用不了,你現在能吃那么多?“他說。
聽不出我的話。
”看吃啥了。“我說。
”這里山上,有很多山莊。“他說。
”發個位置。“我很好奇他在哪里。
地圖上顯示,他的位置附近,全是風景區。
”那邊全是山嗎?“我問。
”這里別的不行,山多。“他說。
風景應該很美。
路途遙遠,我是過不去了。
我給他發一張大汶口文化的容器。那個時期的容器,三個腿,腿部做成空的,和上面連在一起。
“我一直在想,設計這種風格的人,是處于一種什么樣的審美。”我說。
實在想不出為什么要設計成這樣。
“這是盛酒的?”他問。
“不知盛啥,大汶口文化時期的,公元前4600-6000之間。你肯定見過。“我說。
“你選錯專業了,應該選個史學類或書畫類。“他說。
我大笑,我覺得也是呢。
他發過來兩張圖片。一張是瘦金體的書法,一張是他臨摹的。
他用鋼筆臨摹瘦金體。
”這輩子是練不成了。寫不出他的感覺。”他說。
他喜歡宋徽宗的瘦金體。
我發一個寫書法的視頻。
“字不錯。”他回復。
“讓你看的是筆,你發的那個,應該用這種毛筆寫。”我說。
鋼筆不好練。
“我上次花40多元買的小楷狼毫,竟然找不到了。“
”不會多買幾支?書法家的筆是很多的……“他說。
”多買幾支,我就到書法家的境界了……“我大笑。
可以看出你對書法的癡迷程度,就像張伯駒收藏畫一樣。
這是在夸獎我吧。
…………
我花1999買了個豆漿機。拍了圖片發給他。
”這是榨汁用的?”他問。
“這是破壁機,”我說。
“破壁機,打豆漿,五谷雜糧,味道很美。”我說。
“改天我也弄個。”他說。
“榨汁機很便宜,豆漿機貴些,破壁機最貴。這個2000,我疼得不行”是啊,至今還心疼。
“下血本了,榨汁機我以為就幾百塊。”他說。
榨汁機確實是幾百塊。
他發過來一張檸檬的圖片,檸檬切成片,和蜂蜜拌在一起。
“檸檬加蜂蜜”我說
“挺好喝,你喝過?”他問。
“我不僅喝過,還給你喝過。”
“啥時候喝過你的蜂蜜水?”他問。
“有過,你嫌酸。”
“想起來了,你那是簡易版的,沒放糖和冰水。”
“蜂蜜已經很甜。”我說。
光蜂蜜已經很甜了。
…………
他問我試用期是多久。
話題轉的太快了。
“一般是一年吧,是不是想極速的離開那里?”我說。
“看緣分吧”
嘴硬。
“有工作經驗的,不是半年?”他問。
“也有可能是半年,一般使用期滿,會填轉正定級表。你問問你們同事是多長時間填的。”
“奧。”
明白了嗎?
他問他一個同事,平常主要干什么工作。同事說,負責意識形態領域的工作。
“意識形態領域?”我有些懵。
這好像是哲學領域的概念。得學到什么程度,才能運用于生活化中的語言?
“你那個同事,哲學學多了。”走發過去笑臉。
“那人是黨校的”他說。
“我說呢,一般人說不了這么高水平的話。”我發了個笑臉。
“還有假期”他補充。
“非常喜歡有假期的工作。”
兩個長長的假期。
“有啥書,給我推薦一下。”他問。
“《南渡北歸》就很好。讀完,你會感到自己很渺小。”我說。
“我現在就感覺很渺小。”
“讀了,你會更小。”我捂臉。
“感到壓力。”他發過來。
我打算買本《明朝那些事兒》。
“《明朝那些事兒》讀完了嗎?”
“嗯”
“九本書,你都讀完了?”
“嗯”
有些佩服他。
“我看的電子書。”他說。
“我是買一本先看看,還是直接買一套?”
“買一套就行,因為很可能看完一本還想看第二本。我讀了還不錯,從第一代皇帝,講到最后一位,風格類似于說書,比較風趣幽默。權謀機斷穿插其中,讀完可以讓人學到一些東西。”
有些語重心長。
幾天以后,一套九本書郵到家。
我拍了照片發給他。
“多少錢一套?”他問。
“一百多。”
“九本一百多,已經很便宜了。”他說。
“從淘寶上買的。不打折。”
“太便宜的印刷質量可能不大好。而且,有的會缺內容。”
“嗯嗯。”我說。
“買書,不能貪便宜,最好不要拼多多,劣質的多。”他似乎買過。
“送了兩本:《大明史》和《萬歷十五年》”我說。
“萬歷十五年,哪天給我看看。小有名氣。”
我還真不知,這本書有名氣。
“沒問題,隨時。”我說。
怎么借給他真是個問題,他來拿嗎?
“我在看《大明史》”我說。
“明朝是個很有內容的朝代,值得研究一下。”他說。
“看樣,你研究了不少。”
“沒,我只是想想,現在是想想的階段。”他發過來一個笑臉。
呵呵,想想的階段。
我看到一段描寫《蘭亭序》的文字,很美,妙不可言。
我發給他。
“時間從我的指尖流走,
轉眼又過了幾千個春秋。
但我始終記得,在一個縱情詩酒的午后,
我在一人的筆下,擁有了另一種永久……”
第一次,看到這是寫的蘭亭序,有些欣喜若狂。
“情書?”他問。
我發過去一個流汗的表情。
是啊,他細一看,真的很像情書。
“真棒”他過來。
這不是我寫的。
沒再去解釋。
不解釋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