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節已至,藥坊外鑼鼓喧囂、熱鬧非凡。李南山買來酒菜,望著明月,獨自度過,他埋下獨在異鄉、孑然一身的惆悵思緒,把自己沉浸在修煉之中。
時光匆匆流逝,年過月盡。這一日午后,青囊藥坊的大門緩緩敞開,顯露出李南山的身形。他身穿白玉色的長袍,一頭長發并未束起,而是隨意披散,無風自動,他的眼神清澈透亮,整個人顯得溫文爾雅,書生意氣。
但是,他的嘴角,掛著一抹與其書生氣質相違,放浪不羈的隨性笑容,整個人看起來,散發出一股獨特的魅力。
不知不覺間,李南山的修為已穩固在煉氣二層,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個嚴重的問題,聞采薇所贈與的靈石已所剩不多,李長青一生清貧,除了一間青囊藥坊,沒什么留存,所以他身上的銀兩也幾乎彈盡糧絕。
這間藥坊在李長青故去之后,經營不善,城內的百姓皆知李南山心向書海,對于醫道,只是略懂皮毛,自然很少有人前來看病,所以沒有什么收入,他目前境界低微,也是無法辟谷修行。
這古鏡系統十分古怪,不像是一個正經系統。自從在上次主動贈與聚靈修煉陣法后,沒有發布過任何任務,李南山修為達到煉氣二層,也并未再次獲得古晶獎勵,僅剩的六古晶,他自覺古晶應當十分珍貴,也不舍得用來換取靈石修煉。
聞采薇遲遲不見到來,李南山正在思索以后的出路之時,藥坊外,一個約是六、七歲年紀的小姑娘,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進門時因慌亂被門檻絆了一下,踉踉蹌蹌地就要摔倒,李南山見狀,神識一動,穩穩地止住這小姑娘的身子。
“大夫!”小姑娘自然不覺,神情激動,急聲道:“求求你救救我娘!”
李南山安慰道:“小姑娘,你先別急,城內那么多有名的大夫,你為什么要來找我呢?”
小姑娘豆大的眼睛里有許多淚珠奪眶而出,“他們都說我娘……我娘沒救了,求求你了大夫,救救我娘!”
李南山一手拿起藥箱,笑著安撫道:“你現在帶我過去,我可以瞧瞧。”
小姑娘抓住了救命稻草,邊抹眼淚邊道:“謝謝大夫!你一定能救我娘。”
城內,小姑娘一路小跑,帶著李南山穿過幾條街道后,來到一家綢緞莊的后院之內,一間閨房之中。
一入房內,小姑娘急忙拉著李南山的衣袖跑到床前,只見床上躺著一名面容清秀的婦人,但婦人雙眼緊閉,面色火紅,體內似有火焰正在灼燒,神色極為痛苦。
“大夫,你快瞧瞧。”
小姑娘憂心如焚,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李南山身上。
“放心,我能治好。”李南山面色平靜,只是望了一眼,他的心中已然有數。
李南山從藥箱內拿出多枚銀針,一一落于婦人四肢及頭面上,然后吩咐小姑娘扶起她的身子,李南山暗自用靈力化作一掌,輕擊在其后背之上。
只見這婦人張口吐出一團巴掌大小的火焰,李南山右手一點,這團火焰剎那間在空中消散。
小姑娘輕揉著婦人的后背,驚嚇道:“啊!這是什么?”
“沒事了,你娘這是誤食了毒害之物。”
李南山眼中露出寒色,這婦人根本沒害什么病,這團火焰之上,明顯殘存有靈力波動,這分明是有修士,意在用它折磨這婦人。
小姑娘點點頭,欣喜地問道:“那……我娘是不是很快就會醒了?”
李南山聞言一笑,又從藥箱里拿出自己調配的補益藥丸,喂給婦人服下后,開口道:“好了,你娘已無大礙,很快就能清醒。”
小姑娘欣喜之色溢于言表,激動地謝道:“太好了!謝謝大夫!”
沒過多久,婦人悠悠轉醒,小姑娘喜極而泣,撲到她的懷中,呼喊道:“娘。你終于醒了!”
婦人一手安撫著懷中的女兒,先愣了愣,隨后望著李南山,面色稍顯蒼白,低聲道:“多謝大夫,救命之恩。”
李南山疑惑道:“夫人,你何時,又為何害了這個病?”
“這……”婦人一時沉默,眉頭緊皺。
小姑娘氣鼓鼓地抬頭道:“大夫,三天前我娘就這樣了,哼,一定是吳純良那個壞蛋干的!”
婦人幽幽一嘆,緩緩解釋道:“妾身夫君早亡,獨自支撐著這間絲綢莊,那江寧府尹之子吳純良,不知發了什么瘋,非要強納妾身為妾,妾身誓死不從,幾天前,他竟帶了一位仙人前來,那仙人不知施了什么法術……”
婦人正低聲訴說著,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嬉笑的聲音:
“哈哈。小娘子,本公子又來了哦,不知你可想好了?”
婦人神色大變,急聲道:“大夫,你快躲躲,那仙人肯定也來了。”
李南山眼神平靜,擺手道:“無妨。”
李南山推開房門,只見門外站著兩人,其中一人衣著華麗,笑容放蕩,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神色淡漠的黑衣男子。
吳純良面色一變,開口質問道:“你是何人?”
李南山完全無視此人,以他異于尋常修士的神識,掃向那名黑衣男子。
煉氣三層!
吳純良將手中的折扇一拍,怒道:“好啊!早知道這小娘子這般放浪,本公子又何必費這么多功夫!”
李南山覺得此人頗為聒噪,神識一動,吳純良身體搖晃幾下后,直接昏迷倒地。
李南山緩步走出,開口問道:“道友,不知師從何處,為何要出手折磨一尋常的凡間婦人?”
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反問道:“與你何干?”
李南山微微一笑,卻是直接出手,一手掐訣,四條水龍眨眼成形,另一手向前一抓,控物之術化作一張無形大手,將黑衣男子緊緊握住,使其無法動彈,“道友,在下有資格詢問了么?”
“你!”黑衣男子催動靈力,但卻無法移動分毫,不由得面色一變,他方才用神識查探,卻發現無法獲知對方的修為境界,而且,這靈力波動與他不分伯仲,神識之力更是比他還強上幾分,“我乃焚天宗弟子,至于這事,閣下何必明知故問?”
李南山故作高深,不緊不慢道:“你乃修道之人,不去追尋縹緲仙道,卻來這干擾凡俗之事,不怕遭受天譴么?”
黑衣男子心中驚疑不定,妥協道:“前輩放我離開,我便不再管此事!”
李南山平靜道:“一百塊下品靈石。”
黑衣男子暗罵一句,咬著牙,開口道:“好!”
李南山衣袖一甩,水龍眨眼間消失不見,黑衣男子只覺渾身一松,他丟出一個儲物袋后,深深望了李南山一眼,拱手離去。
不一會兒,吳純良悠悠轉醒,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四周,對李南山叫嚷道:“你這小子,竟敢跟本公子搶女人,你死定了!仙師去哪兒了?”
李南山輕哼一聲,頓時,吳純良腦海之中如遭雷擊,疼痛欲裂,他心中大駭,顫顫巍巍道:“仙……仙師。”
“留下身上的財物,然后滾出這里,饒你一命。”
吳純良如蒙大赦,急忙掏出全身上下的財物,交于李南山,擠出笑容道:“小的真是該死,這就滾,這就滾。”
吳純良是凡人,李南山不會與他多計較什么,而黑衣男子是煉氣三層的修士,他若與其火拼,可能會受傷,且會連累房內的母女二人,兩人也沒有深仇大恨,故而李南山心神急轉間,將他嚇走。
他目送著吳純良離開后,看著手里的銀票、碎銀子還有儲物袋,不禁嘀咕道:“裝腔作勢這一招,好像在哪兒,都挺適用。”
“這兩位真是雪中送炭,大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