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午的放學時間，橙紅色的夕陽照進教室里，椅子倒扣在桌子上，學生都去食堂或者校外吃飯了，只剩下幾個做值日的。

今天輪到顧念慈她們小組做清潔。

小組長把打掃的任務分配了，顧念慈負責拖地。每一層樓都有一個洗手間，用來洗拖把的小水池也在那里面。

顧念慈握著拖把走到四樓的最角落，剛準備進去，阻隔簾子被掀開，里面出來了兩個同樣拿著拖把的女孩子。

“同學，你也是來洗拖把的吧。回去吧，停水了。”其中一個女生好心的提醒顧念慈。

“啊？謝謝啊。”

那兩個女生對著顧念慈笑了笑然后嘻嘻哈哈的回了自己班上。

地拖不成了，顧念慈幫著大家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清潔做完，同學三三兩兩的準備去解決晚飯。

“念慈，你要去食堂嗎？”小組長余閩問。

“不了，你們先去吧。我待會兒去小賣部吃干糧。”顧念慈回。

其他人都走了，顧念慈把自己座位周圍原本倒扣在桌子上的椅子都取下來。然后刷了一會兒題。

就在顧念慈再次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去小賣部的時候，聽見窗外走廊上有人說高二教學樓那邊沒停水，因為水管接的地方不一樣。

既然都讓自己聽見了，顧念慈認命的拿起拖把朝著高二教學樓走。她想了想，又多帶了一個水桶。因為全校只有高二教學樓沒停水，過來接水做清潔的人挺多。一樓洗手間排隊的人都排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顧念慈一口氣爬上了高二教學樓的頂層。果然，頂層沒什么人。

洗了拖把，水桶正在接水。水龍頭的水很大，嘩啦嘩啦的響。

“外面有人嗎？”隱隱約約的有女聲。

換念慈關了水龍頭，回頭朝里面的廁所聞聲而去。

“有人嗎？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董惜溪蹲在廁所里，面色蒼白，大姨媽的突然造訪讓她猝不及防。

“什么忙？”隔著一扇間隔的小門，顧念慈問。

“那個，可以幫我買一包姨媽巾嗎？我那個突然間來了。”董惜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嗯，可以。”都是女孩子，這種事情當然是能幫則幫。顧念慈又突然想起來，因為自己大姨媽的日期也是這幾天，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她今早還特地揣了一個在牛仔褲的口袋里。

她把姨媽巾摸出來，從門下面的空隙遞進去，“我帶了一個，你先用著吧。”

顧念慈剛準備出去，又聽見她說“同學你叫什么名字啊？哪個班的？真是太感謝你了。”

“高一一班顧念慈。”顧念慈說。

顧念慈提著水桶出了高二教學樓，路過小賣部，準備進去買個面包，待會兒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她把水桶和拖把放在一邊。

“顧念慈。”

顧念慈聽見聲音，轉過頭，就見那圍墻上蹲了一個人。正是卓野。

最近學校來的保安隊長哲哥，據說是個退伍軍人，整人有一套。卓野被勒令休學幾周，混也混不進來。

卓野穿著黑色衣服，頭發剪得挺短，骨骼生得周正，一張臉怎么都是好看的。他抓著一邊榕樹的枝干，往下一跳。落地時，樹枝也彈了回去，驚落了一些葉子。

見他跳下來，顧念慈往后退了兩步。明明不算矮的墻，他怎么翻得輕輕松松。還真是目無紀律。

“你退什么退。不是應該張開雙臂接住我嗎？”卓野上前幾步，瑞鳳眼里流光溢彩，抿起的嘴角都是壞壞的笑。

顧念慈無語。

電視劇里都是女生掉下來，男生接住。要是位置換一下，保不齊就成了悲劇。而且，她跟他好像沒這么熟吧。

顧念慈彎腰，雙肩離開卓野的手掌。

“沒什么事我先走了。我還要去買面包，待會兒上課了。”

“顧念慈，小小年紀心挺狠呀。就兩天沒見你男朋友，變心了？裝作不熟？”

“你別胡說，上回是個誤會。”顧念慈有點臉紅，早知道就不亂借人名號了。

“哦——”卓野故意的拉長了聲音，“用過就扔，撩完就跑。渣女！”

“我……”這到底該怎么反駁？

顧念慈冷靜下來之后沉下臉，“嗯，我是。”

“能耐挺大。”卓野嘖了聲，也不氣，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拉過來。也不要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一盒酸奶和一個舒芙蕾。

“拿著。”

顧念慈剛想說“不用”，卓野就像她肚子的蛔蟲似的摸清了她的想法。

“敢不要我就在這里親你。把嘴都給你親腫。乖小孩，看你怎么跟老師解釋。”

卓野笑得又賤又邪，一副把她吃得死死的樣子。

顧念慈半天說不出話，最后從牙齒縫里蹦出一個詞，“流氓。”

“嗯，我是。”語氣、神態跟剛才的顧念慈一模一樣。

顧念慈，“……”